謝利賀至高無上的經營之神 - 50.前進的勇氣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認識的人，而且還是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菈倫感到如釋重負：「啊！太好了，灰鴉小姐，我們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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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哈爾一把攔住想要上去訴苦的菈倫。

「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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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警戒心是好事呢，不過我可不是敵人喔？被這樣對待稍微有點受傷呢，我可是得到消息，特地過來接應的耶，我家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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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妳要是再靠近我就砍過去了。」

哈爾拿著劍鞘指向灰鴉，對方只好停下腳步，無奈的舉起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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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現在的裝備，我......算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真是無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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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妳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如果妳想博取信任，就先讓後面藏著的傢伙出來吧。」

哈爾朝灰鴉剛才躲藏的黑暗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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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沒有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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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給我胡扯。有種證明給我看，放個魔法光照亮那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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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是麻煩。」

灰鴉忍不住嘆了口氣。

「吶，菈倫，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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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灰鴉十分困擾的樣子，菈倫也覺得哈爾有點太過緊張了，可還沒等她說什麼，灰鴉就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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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野性嗎？還是直覺？感知能力也太強了吧，我明明用了昂貴的魔法捲軸放了結界耶，這錢不是白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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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突然響起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哈爾手中的劍鞘一揮，一根銀色鋼釘隨即在牆上撞出一個白點，然後落到菈倫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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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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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暗器也提防著嗎？」

灰鴉搖搖頭，對自己發射暗器失敗這件事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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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躲在黑暗中的另一個人終於現身了：「別玩了，灰鴉。趕緊乾淨俐落的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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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暗中現身的人，正是他們無比熟悉的丹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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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他正面交手好像會很麻煩，所以我在想能不能讓對方大意，然後一下子幹掉。而且老闆你不是說要先對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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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妳先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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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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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事情就如你們所見。」

丹尼斯站在灰鴉身後，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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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叫如我們所見？」

菈倫見到丹尼斯，徹底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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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為什麼丹尼斯會在這裡，也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不，或許她已經明白了，卻不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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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相較於她的混亂，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亞伯已經反應過來，憤怒的低吼：「丹尼斯，原來是你嗎！你就是那個謝利賀的內鬼，議會那邊的行動也是你從中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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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相較於亞伯的怒火，丹尼斯的反應顯得十分冷靜且平淡。他絲毫沒有反駁的打算，仿佛亞伯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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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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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真是個愚蠢的問題。以現在的情況來說，不外乎就是想要取而代之，或者倒向其他勢力，諸如此類吧。」

丹尼斯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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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問你為什麼這麼做啊！謝利賀待你不薄，提根會長和菈倫大人也十分重用你，做出這種事你就不會羞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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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利賀待我不薄？天大的笑話。我的待遇是靠自己的能力爭取來的，謝利賀的地位也是眾多職員努力的結果，憑什麼我必須羞愧？」

丹尼斯輕聲笑道。

「而且現在的謝利賀已經走到頭了，只有我能帶領它繼續發展。能者上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會對此感到羞愧，正好說明你思想僵化，已經徹底變成謝利賀養的狗了，亞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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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障東西！」

亞伯怒髮衝冠，正想要衝上去，卻被前面的哈爾給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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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不像菈倫那樣混亂，也沒有亞伯的憤怒。他只是用手背拍了拍亞伯的胸口，要他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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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哈爾的反應，丹尼斯表現出讚許的點點頭：「很理智的判斷。你們在武力上沒有任何優勢，打起來只有死路一條，只能靠談判謀求生機。而我之所以在這裡，也是為了對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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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談話。好吧，那你說，你想要什麼？」

亞伯強忍怒火丟出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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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這邊吧，亞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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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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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神節之後，議會將會拆解謝利賀，然後進行重組，那之後我會同時執掌議會與新商會，完成提根會長的夙願……新的組織在各方面都需要整頓，所以我需要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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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你的計劃。」

亞伯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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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說。不過，至少在提根會長還在世時就在籌畫了。」

丹尼斯慷慨大方地回答道。

「本來打算提根死後就殺掉繼承人取而代之，就算商會被政府收去也能再次轉為民營，對於重新洗牌之後立於頂點我還是很有把握的。不過卻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之後為了避免錯過收購貝利商會的良機，就決定讓她在會長位子上再坐一陣子，不過大部分的事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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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繼承人......難道說，商會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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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當時拿來包裹三明治的紙是偽裝過的引爆符。雖然你也會死，不過按照當時的規劃，這樣會比較方便......不過從獲得的利益來說，現在的計劃更好，你也不用死了，不錯吧。」

丹尼斯朝亞伯伸出手。

「來吧，亞伯，就像當年在謝利賀打拼那樣，只是現在我們是在為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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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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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意氣用事是你的壞習慣，亞伯，商人就該理性的追求利益，這就是為什麼謝利賀由我來負責外務和談判。」

丹尼斯嘆了口氣。

「如果你堅持......好吧，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你的家人正在被我的手下招待著，不想她們出什麼事就來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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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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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逼的。」

丹尼斯對亞伯的憤怒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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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這卑鄙的傢伙......如果我答應，菈倫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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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丫頭？她已經沒用了，留著也只是礙事。」

丹尼斯與菈倫四目相對，菈倫嚇得縮起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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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丹尼斯的眼中感受到殘酷與冷漠，那個人是真的想殺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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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菈倫終於明白會什麼她一直都害怕丹尼斯了，他不像其他人那樣覺得菈倫值得尊敬，但卻又表現出尊敬的樣子。

與表面裝出來的樣子不同，真正的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看自己的：一個礙事的人，遲早有一天要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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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菈倫感到心驚膽戰時，亞伯與丹尼斯的談話還在繼續著。

「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你還是可以將她送到其他地方，給她一筆錢讓她在那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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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杜絕後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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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能做到什麼！？」

亞伯駁斥，但這些話語卻像針一樣扎進菈倫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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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一個人能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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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她不都在依靠別人嗎？

沒有亞伯他們的自己又能做到什麼呢？

沒有能力，也沒有試圖努力。雖然從薩巴回來後她好好的做著會長的工作，但卻只是裝模作樣地逃避問題，至今為止都沒有積極的去了解商會的運作，也沒有承擔該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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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點上來說，試圖取而代之的丹尼斯或許才是正確的。讓菈倫這樣的人繼續擔任會長，遲早有一天會把他們領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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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說不定就是因為自己一直不懂裝懂，試圖維持「菈倫大人」那虛假的偉大形象，丹尼斯才堅持要杜絕後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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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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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菈倫情不自禁的笑了。

那是對自己失望至極的苦笑，是自暴自棄之後看開了的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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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笑容卻讓站在對面的丹尼斯臉色一變：「哼，沒時間跟你們瞎耗……亞伯，你的家人跟那個小丫頭，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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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大人，我——」

亞伯臉色犯難的回頭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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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打算選擇家人吧。

菈倫看開的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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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家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然而如果是以前的菈倫，要她站在亞伯的立場做出選擇，她肯定會拋棄家人……畢竟是那樣的家。相比起來，願意選擇家人的亞伯真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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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的菈倫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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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薩巴回來之後，菈倫就有了家人。

雖然害怕的事依舊沒有改變，知識與膽量也沒有成長多少，但她有了無論如何都想要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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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看著哈爾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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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得打鬥，也不清楚如何鑑別實力，不清楚哈爾跟灰鴉打起來誰會贏得勝利。但她知道如果丹尼斯想殺她，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戰鬥到最後一刻，但她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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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哈爾死了，孩子們又會如何呢？

薩巴曾經發生過的場景似乎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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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與孩子們之間有著無法斬斷的羈絆，而菈倫只是相識不久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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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菈倫死了，他們會為她哭泣嗎？

或許會的，但理性的去分析，就算菈倫不在了，他們最多也只是過上跟原本一樣的生活而已。然而要是哈爾或者孩子中的誰在這次事件中出了意外，那都是她的責任，是她把他們帶來這裡的，也是她把他們捲入其中，菈倫的後半生大概會活在無盡的自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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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巴來的孩子們是她珍視的家人，對於在缺乏關懷的環境中長大的菈倫還說，那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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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會長豁出性命去保護護衛是鬧哪樣，雖然內心的自己這麼吐槽著。

然而這些日子她雖然在商會長的位子上一事無成，但對於丹尼斯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心思縝密，過來這裡之前一定做好了萬全準備。然而丹尼斯的這種個性正是菈倫僅有的希望，如果她押上性命來一次豪賭，或許就能改變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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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很聰明，就算賭贏了，菈倫恐怕也活不長。不管她如何努力，她結局可能都是一樣的，但她不會因為害怕失敗而裹足不前，因為沒有努力就想靠死亡解脫的人不過是差勁的膽小鬼，而她早已獲得了前進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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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之後，菈倫的內心異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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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走去。

走過亞伯的身邊，擦過哈爾的肩膀。

哈爾想要說什麼，但她卻輕輕捏住哈爾的衣襬，朝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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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微笑，哈爾愣了一下，朝她低語道：「喂，妳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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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他誤解了她的想法。

但是這樣正好。如果哈爾知道她真正的想法，肯定會拚了命的阻攔她。到了那個時候，即便菈倫能說服他，她大概也沒有勇氣再一次站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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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菈倫朝哈爾一笑：「交給我吧。」

她強迫自己放開抓那隻住哈爾衣服的手，一步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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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丹尼斯。」

菈倫直視丹尼斯，一邊走一邊緩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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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雖然做好了覺悟，但如果試圖抓住希望，果然還是無法保持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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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裡，最壞的情況下，丹尼斯他們會立刻殺掉她。然後灰鴉應該會護著丹尼斯立刻撤退，避免跟哈爾戰鬥導致結外生枝。這樣一來哈爾跟亞伯就安全了。

這才是最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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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已經走出哈爾的保護，然而因為剛才的話，灰鴉遲疑了。她在等待丹尼斯的指示，沒有立刻殺她，因此她得以繼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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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刻意瞞著亞伯和哈爾，但你本來有機會發現的。真可惜......丹尼斯，你看漏了最重要的事。」

菈倫直視對方。

雖然只是胡說八道，但如果能讓丹尼斯起疑心，暫時不殺她就好了。

當然，如果丹尼斯仍然決定要殺她，因為菈倫說了刻意瞞著亞伯和哈爾，所以他們也不至於遭殃吧......菈倫感覺自己的頭腦前所未有的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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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我看漏了最重要的事？」

丹尼斯躲在灰鴉身後，向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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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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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菈倫繼續往前走。

雖然她也不知道再往前走能怎麼樣，但如果停下來，腿就會不住發抖。

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去察覺。但是隨著她向前邁進，她的平靜正逐漸消失，恐懼正從心底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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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虛張聲勢罷了，事到如今，妳還能耍什麼把戲？時間拖下去也不會對妳有利，一切終究是無用功，等待妳的只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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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被丹尼斯說得一怔，但仍然不動聲色的緩步向前，並且回以平靜的微笑：「如果你真的那麼想，那麼為什麼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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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

身後傳來哈爾緊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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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灰鴉也出聲警告。

「菈倫，不要再向前了，不然就算老闆不同意我也要動手囉？」

但菈倫無法停下來，因為停下來腿就會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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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菈倫還發現了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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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地磚雖然都泡在積水下，但從她這個角度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其中有塊地磚稍微的向上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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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等人剛走進這個通道，身後鐵柵就滑落下來，大概是丹尼斯觸發機關阻止他們逃走。

但她沒有看到什麼明顯的機關，或者有誰做了什麼，除非機關就藏在腳下的地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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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邏輯，如果丹尼斯的腳下有塊負責「降下鐵柵」的機關，那麼這塊無人踩踏的地磚會不會是「開啟鐵柵」的機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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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決定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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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在這個距離哈爾還能不能護住她，但丹尼斯還在猶豫，作為奉命行事的人，灰鴉應該也不會隨意出手。身上能用的防身道具中，戒指已經用掉了，但還有個手環。只是她沒把握自己能抓好時間......不管怎麼說，只要想辦法開啟鐵柵，就有機會原路退回。

在身後追趕的殺手「影雉」一直沒有到，這很奇怪，菈倫猜測對方也許是遇上了其他麻煩。這樣一來，他們退回岔路之後，只要想辦法開啟其他通道，或許就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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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這個希望，菈倫的內心大為振奮。

但或許是因為發現了生的希望，她反而失去了面對危險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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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看地上、不可以讓他們發現......

保持鎮定、不要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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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倫的動作變得僵硬起來，她心臟狂跳，在努力保持平靜的同時拼命地想要快點踩到那塊地磚，完全沒有剛才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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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做到了！

她在對方沒有發現的前提下踩到了那塊地磚，踩下的瞬間菈倫幾乎要大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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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凸起的地磚果然如同菈倫預想的那樣，可以踩下去。

只是在踩下之後，菈倫並沒有聽到絞鍊或者齒輪的聲音，身後的鐵柵也沒有升起。

相對的，她只聽到「喀」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嵌進卡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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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腳底踏空，菈倫附近的地磚就跟金庫那時一樣，一口氣陷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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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陷阱啊啊啊啊啊啊啊——」

菈倫慘叫著跌落深坑，身後的哈爾想也沒想就跟著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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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亞伯呢？

亞伯看了看愣住的丹尼斯、灰鴉，又看了看前方的洞穴。猶豫了一會後，搖搖頭，也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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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個通道裡就只剩下傻眼的丹尼斯與灰鴉了。

望了望黑漆漆的洞穴，灰鴉忍不住露出苦笑：「老闆，反派死於話多，猶豫就會敗北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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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臉上不動聲色，卻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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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通道的鐵柵另一端傳來響動，距離菈倫掉入陷阱已經一段時間了，丹尼斯額外雇傭的殺手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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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的一襲黑衣破爛不堪，滿身都是血汙，十分狼狽。丹尼斯看了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踩下地板上的機關開啟鐵柵，冷眼望向他花了大錢雇來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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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拖了這麼久的時間，你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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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影雉回答，灰鴉搶先用戲謔的口吻說道：「你也猶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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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不出聲，她接著說：「有些逃生密道為了防止追兵，晚進入的人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陷阱呢，那個金庫的機關肯定也是這樣設計的吧。居然猶豫了，你以前沒遇過這種有錢人吃飽了閒蓋的機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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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雉咬牙切齒，但卻無法反駁這個實力比自己差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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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搖了搖頭，指了指地上的洞：「她逃了。追上去，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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