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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林的爸爸慕容俊德失蹤後,一支沙漠搜救隊迅速組成,塞林媽媽從他們發來的郵件中得到了進一步消息:慕容俊德是為了找水,一個人離開了營地,不知什麼原因,與隊友失去了聯繫,沒按約定的時間返回,直到當天晚上,沒有任何音信。
另外,塞林還知道,搜救隊已經出發了,他們計畫從南面的3號營地向北44號遺址分成東西兩路展開搜救,空中兩架直升機實施空中搜索和支援。
陳隊長帶領的是東路搜救隊,他們兩輛沙漠越野車剛一進入沙漠,他私下給塞林的媽媽娜仁托婭打了電話,“嫂子,我是老陳,我們正在路上。”
“是老陳呀。”娜仁托婭握著電話的手都在顫抖,“有你們在可就好了,你們可要把他救回來呀。”
“我們會的。”陳隊長安慰著媽媽,“那個地方我和俊德兄從前去過,還比較熟悉。我們現在走的是條捷徑,會很快趕到那兒,情況應該不會太糟,如果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
“好,好。”娜仁托婭一下平靜了許多。
陳隊長不是外人,他以前是沙漠考古隊的嚮導,與慕容俊德有著生死之交。後來他調到了搜救隊,但和塞林家一直有著來往。
陳隊長他們得到的資訊是:慕容俊德考古隊到達44號遺址後,發現帶的飲水變質了,於是慕容俊德在天剛亮時留下一張便條,一個人朝3號營地方向走去找水。因為在3號營地和44號遺址之間有個叫十六泉的地方,據記載,那裏的低窪地可找到水,以此推斷,他失蹤的地點應該在十六泉一帶。
陳隊長他們在淩晨先到達了3號營地。從氣象資料分析,慕容俊德可能在這一範圍遇到了局部沙塵暴。
天剛一亮,陳隊長他們就離開了3號營地,向北邊的44號遺址方向展開了搜尋。一路上沙海茫茫,一望無際,這裏已是沙漠腹地,而這一帶就是傳說中的十六泉。快到黃昏的時候,他們最大收穫只是找到了幾片食物包裝紙,其他一無所獲。
第二天,搜救隊擴大了這一帶的搜尋範圍,但用了一整天,慕容俊德仍無下落,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找到。
到了第三天早上,他們得到的各路搜尋消息和他們一樣沮喪,慕容俊德仍杳無音訊。陳隊長聽了這樣的簡報,心情十分沉重,也有些弄不明白,從十六泉到44號遺址,不到十公里,路途並沒有多遠,而且十六泉的東北側,是一片低窪地,平坦無奇。只是靠東邊才有像波浪一樣,起伏不定的沙丘,不過如果有什麼目標,在潔淨的沙地上應該也不難發現。在正常情況下,這裏是慕容俊德必走的路線,環顧四周可一覽無餘,可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他要是被沙塵暴掩埋了,那就麻煩了。”陳隊長這樣想著。
憑經驗,陳隊長很清楚,慕容俊德只帶了一天的乾糧和一壺水,又是徒步,還遇到了沙漠風暴,而且從失蹤後,已經六十多個小時過去,在沙漠環境下,他的生還希望已經非常渺茫。可就在這時,我又接到了指揮部一個電話,因為天氣原因,命令他們結束地面搜救撤回,剩下的留給空中搜尋。他們只好收了帳篷,發動了兩輛沙漠吉普,極其無奈地駛向返回的方向。
車沒走多遠,爬上了一個高高的沙坡,陳隊長望著前方魚鱗般地沙地,一想到就這樣離開,把慕容俊德撇在不知哪個沙丘下生死未蔔,心裏就像潑了油一樣煎熬著。他摸著手邊的電話,覺得這電話太沉重,在這時候,他無法面對塞林媽媽的聲音。最終,他的手還是離開了電話,凝重地望著前方碧藍的天空。他此刻一籌莫展,只得默默祈求上天。他和慕容俊德多少年前,在毫無生機的九隴沙迷失了方向,極度的乾渴已經讓他們奄奄一息,就在那面臨死亡的絕望關頭,是只從天而降的小鳥引他們找到了泉水。現在,他希望在這最後時刻,還會有奇跡的降臨。
塞林一直陪著媽媽。媽媽如坐針氈地日夜守在電話機旁,等待沙漠搜救隊的音訊,可一次次得到的消息幾乎一樣,“還沒找到,正在尋找”,這讓他們越來越心急如焚。隨著時間的一分分鐘過去,媽媽越來越害怕接電話了。他們都清楚,時間越長,爸爸獲救的希望就會越渺茫。自他們得知爸爸失蹤之後,已經兩天多過去了,媽媽縮在沙發裏心亂如麻,一有電話鈴聲就心驚肉跳,因為那傳來的很可能是噩耗。
塞林坐在媽媽身邊,默默地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這兩天他不停地搜尋著爸爸失蹤的地域。從資料中他發現,十六泉以東,已經被沙漠埋沒的湖泊,在兩千兩百年前叫“努爾湖”,這名稱應該是其他民族的叫法,他繼續搜索,果真有了驚人的發現。原來“努爾”在當時民族語言中,是“藍色”的意思。這不是和行雲俠他們在魔域的藏身之地“藍湖”相同!如果真是這樣,爸爸很可能在努爾湖西岸靠近十六泉的什麼地方。塞林這樣推測著。
“塞林,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思抱著電腦。”娜仁托婭焦躁不安地說。
“我也在找爸爸。”
媽媽指指他的筆記本電腦說,“它能告訴你什麼?”
“我相信爸爸一定還在。”
“你真這樣認為?”
塞林堅定地點點頭。
媽媽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捂在胸前,“但願會是這樣。可到現在,還沒有音訊。再這樣下去,我怕會撐不住了。”
“我覺得,應該給他們打個電話。”塞林提醒說。
“我也正這麼想。”媽媽說著,抓起電話,撥了陳隊長的號碼。
陳隊長沉重地說了實情。
“什麼,你們要撤回。”娜仁托婭聲音都撕裂了。
“嫂子,你聽我說,我和你一樣難過……”
娜仁托婭這時候已經抽搐地泣不成聲,無法再聽電話了。
塞林在一旁看到,從媽媽手中奪過電話,“陳叔叔,我是塞林。我想跟你說,我爸爸還活著,你們不能放棄。”
“塞林,我能理解你們,但是……”
塞林不顧一切打斷了陳隊長,“我想,你們現在處的位置應該在東經90度23分04秒,北緯40度36分60秒附近。”
“對呀。”陳隊長聽了很是吃驚。
“離你們東邊不到五公里應該是消失的努爾湖西岸坡地。”
“是的,你想說什麼?”
“我推測,我爸爸可能迷失在那裏了。如果你們要是能向偏東一些,靠近湖的方向尋找,也許有希望。”
陳隊長一聽,驚訝地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為什麼?”
“因為,也許,也許朝那邊走,你們會遇到一只鷹。”
“你說什麼,一只鷹。”陳隊長認真地聽下去。
“是的,”塞林繼續說:“或許,還該有匹馬。”
“什麼,還有馬。”陳隊長一下覺得塞林說的有些離譜了,擔心在這種情況下,塞林可能出現了臆想。
“我爸或許和馬在一起。”
陳隊長真的有些不忍心再聽下去了,“塞林,好孩子,你要相信我,我們會竭盡全力的。但是,你和媽媽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你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媽媽,安慰她。一切有我們在,其他的就別多想了。”
“我知道,”塞林堅持說:“叔叔,我覺得,我的判斷是對的,你們不應該放棄最後希望。”
“好,我會考慮的。再見”
“再見。”
陳隊長放下電話,瞧著一望無際起伏不定的沙丘,雖然他無法相信塞林所說的。但塞林對這一帶的瞭解和他的冷靜,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想了想,塞林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們西邊已經有搜救隊在搜索,而這裏,他們也都搜遍了,唯獨靠東邊還是空白。如果慕容俊德遇到了局部沙暴,迷失在東邊不是沒可能。他正這樣想著,一個隊員指著他們東邊不遠處的沙丘喊道,“看那沙丘上。”
陳隊長順著隊員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個平緩,潔淨的沙丘下,有一樣什麼東西被沙掩埋了一半。他迅速舉起望遠鏡,“我的天,像是個背包!快過去。”
他們刨開沙地,僅有一個背包。陳隊長提起背包翻開,裏面有折刀、打火機、地圖、罐頭、定位器和他們常用的通話機……一看便知,這是慕容俊德丟下的。這個發現讓陳隊長明白,慕容俊德為什麼和隊友失去了聯繫。
他們迅速在周圍搜索了一遍,再沒找到什麼,居然連一片慕容俊德的腳印都沒見到,這明顯是被風沙掩蓋了。這表明,慕容俊德也有可能被風沙掩埋了,這讓陳隊長愈發感到情況不妙。但獲得了這個線索,也讓他確認了應該搜尋的方向,並且認為他們不該馬上離開,應順勢繼續搜尋。他一方面把新的發現彙報給了搜救總部,另一方面,他越來越覺得塞林的判斷也許是對的。儘管他並不指望能看見一只鷹、一匹馬那樣離奇的事情發生,但他想,既然已經有了線索,就該當機立斷,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即使找不到慕容俊德,哪怕能找到一點東西,一片紙,一個腳印或者不管什麼蛛絲馬跡,都能給後續搜索帶來幫助,這樣至少他也能得到些安慰。
他們上車後,陳隊長知道,要等總部回復他的彙報,還不知需要多長時間,於是他暗自做出決定,冒一把險,改變行駛方向。
沙漠吉普翻過沙坡,陳隊長就對著身邊的司機說了聲:“向那邊走。”
司機看了眼陳隊長,“我們該往南,那邊是東。”
陳隊長不容辯解地說:“讓你怎麼走,你就怎麼走。”
這時候,陳隊長已經把“立即撤回”的命令拋到到了腦後。
吉普朝著東邊駛去。這一路,他們在起伏不定的沙丘間已經走了一段路程。沙丘在陽光下變得金燦燦的,與背陽的陰影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突然,一個黑影從金黃的沙丘上掠過,又在沙丘陰影中消失,好像是空中有什麼飛過。陳隊長警覺地馬上讓車停下來,推開車門,提著望遠鏡下了車。他仰頭望了一下天空,發現果真有只飛禽在半空中飛翔,這讓他驚詫不已。他迅速舉起望遠鏡,看見是只蒼鷹。這時,身邊的隊員也注意到了那只鷹,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這沙漠深處連只爬蟲都難找到,怎麼會有只鷹?正當他們納悶的時候,蒼鷹盤旋而下,詭秘地繞到一座離他們不遠的沙丘後面不見了。陳隊長這下震驚的無以言表,心裏念叨著“塞林,塞林,你小子還真說對了,的確出現了一只鷹,難道還會有……”
在人稱“死亡之海”的沙漠中,一只鷹的出現太異乎尋常,吸引了所有隊員人的注意,他們都秉著呼吸,搜尋著鷹的身影。那鷹飛翔速度極快,像幽靈一樣一閃一閃地在沙丘間竄梭,大家都覺得這是只詭秘的鷹。
陳隊長瞧著蒼鷹消失的地方,可這次它再沒出現,等了會兒,它好像失蹤了。陳隊長有些焦急地問道,“那只鷹呢?”
他身邊的隊員也在尋找,“奇怪,怎麼不見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鷹剛才閃過的地方,可沒料到,鷹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悄悄出現在他們身後,又貼著他們頭頂飛過。他們都被鷹翅膀呼扇的風聲嚇了一跳,等大家剛緩過神,鷹轉了個圈又飛回來了。這次,它膽大地迎面向他們飛來。他們盯著這只跟他們捉迷藏的鷹,不知它究竟想幹什麼。一個隊員迅速從車上抽出步槍,子彈上堂,對準了鷹。鷹似乎並不在乎對準它的槍,展開它寬大的翅膀,平穩地滑翔而來。陳隊長立即按下了隊員的槍口,他這時有種莫名的預感,鷹是想告訴他們什麼。鷹離他們越來越近,他果然發現,鷹的左爪子上抓著個什麼東西。當鷹飛過他們頭頂的時候,把那樣東西丟到了他們的腳下。
“是個筆記本!”一個隊員從地上揀起來遞給陳隊長。他一翻開筆記本就愣住了,這正是慕容俊德的。
“鷹是在告訴我們慕容俊德的消息!”陳隊長興奮地說。
果真,鷹又飛回來了,擦過他們頭頂,鳴叫了兩聲,向東飛去。陳隊長見狀,一刻也沒耽擱,大喊了聲,“上車”。
沙漠越野車急速向鷹飛去的方向駛去。他們跟著鷹,翻過一道又一道沙丘,在他們好不容易繞過一座鬆軟的高大沙丘時,發現前面的沙丘開始平緩了,鷹也不在向前飛了,而是在天空中盤旋。在鷹盤旋的下麵是一片平坦的沙地,一個隊員吃驚地指著前方大叫了聲,“你們看!”接著,大家都看到了,那裏有個黑點正向他們這邊移動。陳隊長舉起望遠鏡,一下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匹馬馱著一個人,正向這邊走來。他們立即開足了馬力,沖下沙丘,很快來到了馬的跟前停下來。馬兒見到車也停下蹄子,默默瞧著他們一點也不害怕,而他們卻驚的目瞪口呆。他們眼前這匹矯健的棗紅馬,是匹大漠上少見的汗血馬,而一個生死不明的人像麻袋一樣馱在馬背上。
他們跳下車,扶住馬背上的人一看,正是他們尋找的慕容俊德。
一個救護隊員立即摸了摸他的脖子下,“他還活著。”
他們把慕容俊德慢慢抬下馬,讓他平躺在擔架上。陳隊長解開他的衣扣,正準備施救,卻發現一只巴掌一樣大的烏龜躲在他的懷裏。這實在太奇怪了,大家瞧著烏龜都愣住了。
陳隊長抓起烏龜說了聲:“快。”
隊員們馬上又開始動起手來。他們發現慕容俊德並沒有什麼外傷,只是血壓偏低,近乎脫水,於是氧氣、葡萄糖滴液很快就插好了。
這時,鷹落到了駿馬的身邊,他們好像在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而陳隊長瞧著手掌上的烏龜,實在弄不明白,沒有一滴水的茫茫沙漠裏,怎麼會飛來一只鷹,跑來一匹馬,還藏著一只龜?而且他們還搭救了慕容俊德。陳隊長皺著眉頭,拿起電話,呼叫了直升機後,立即撥通了塞林家的電話,“嫂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俊德兄了,他還活著……”
通完電話,陳隊長看看手中的包瑞,又瞧了瞧在一邊站著的火駒和葛雅,遲疑了片刻,最後帶上了包瑞上了車。
隊員們把慕容俊德抬上車,迅速開足馬力去迎接直升機,把火駒和葛雅孤零零地摔在了車後。
“他們把包瑞帶走了。”火駒說。
“跟著他們。”一說完,葛雅展開翅膀,飛向天空。
火駒也沒遲疑,立即踏著帶火的馬蹄,飛奔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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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昏的時候,塞林和媽媽趕到了醫院後面的一片空地。太陽剛剛下山,深深的藍天中,出現了一個小亮點。
“來了,來了。”娜仁托婭雙手抱在胸前說。
不一會兒,塞林看見那個小亮點,是架直升機。直升機離他們越來越近,機頭前的燈特別明亮,它降落時,旋轉的巨大葉片讓他著迷,接著是閃著藍燈的救護車。
爸爸躺在擔架上,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他和媽媽跟著救護車一同去了醫院。
爸爸住進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醫生讓媽媽放心,爸爸只是極度虛弱,沒什麼病變,需要在醫院裏恢復和觀察幾天。
塞林在一旁聽了,知道爸爸沒事了,下來他最關心的是葛雅、火駒和包瑞的下落。他問了護送爸爸的搜救隊員,他們竟說那不是他們分內的事,他們不清楚。塞林讓媽媽給陳隊長打電話,回話說,等回來再細說。
塞林焦急地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陳隊長踏著點來到塞林他們家。
陳隊長這些天一路奔波,坐在沙發裏顯得疲憊不堪。塞林和媽媽坐在他的對面,當聽完搜救隊在沙漠裏營救慕容俊德的經過後,都感到非常吃驚。
“這麼說,”媽媽瞧著陳隊長,“真是那匹馬和那只鷹搭救了他。”
“是的。”陳隊長瞧著塞林說:“我們都感到很奇怪,俊德怎麼離開正常路線那麼遠?還能神出鬼沒地遇到他們。這太難以置信了。塞林,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塞林遲疑了一下,“我看到了魔域中發生的事情。”
“什麼,魔域?”陳隊長深吸了一口氣,“這我就明白了。”
儘管塞林不知道陳隊長明白了什麼,但見陳隊長一聽到魔域眼神中流露出的敬重,和毫不猶豫地相信,就像遇到了知己一樣。
“他這孩子,受他爺爺的影響太深了。”媽媽在一旁說。
“我幹嚮導這行幾十年,經歷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我明白,在大漠面前,我們渺小的就像沙粒。在生死攸關時,不要問為什麼,只有敬畏才能帶來智慧,看到希望。”陳隊長說著微微地笑了笑,“這次,又讓我經歷了。我想,等俊德兄恢復過來,還會講出更多難以置信的事情。”
這時,塞林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馬和鷹在哪兒?”
“你說呢?”陳隊長說。
塞林搖搖頭。
“這個你怎麼沒猜出來。”陳隊長笑著說。
媽媽拍拍塞林,“為那匹馬和那只鷹,他都等了一晚上了。”
“是嗎,那我告訴你,他們跟著我們一起來了,現在就在你們前院。” 陳隊長對塞林說。
“真的嗎!”塞林高興地跳起身,沖出了房門。
院子裏,一個搜救隊員站在火駒旁邊,仰頭正瞧著什麼,見塞林跑來,指了指他們家的屋頂。塞林順勢看去,一只灰色,有黑條斑紋的雄鷹一動不動地站在屋頂上。塞林一看便知那是葛雅。
這時陳隊長和媽媽也從屋裏走出來了。陳隊長從隊員背包裏取出包瑞遞給塞林。
“我現在就把他交給你了。”
塞林接過包瑞,放在手心上瞧著他。包瑞頭和爪子全縮在龜殼裏,只露出了鼻尖。他棕褐色的龜甲,暗裏透亮,渾身潔淨,比塞林在影像中看到的更加亮麗。塞林笑著心想,包瑞果真是只膽小的烏龜。
“在我們回來的時候,”陳隊長說:“因為無法帶上馬,那只鷹想靠近它都不容易。所以,我本來以為只能把這只烏龜帶回來,可沒想到,這匹馬跟在我們的車後跑,那只鷹在我們的車上飛,就這樣和我們一起到了天泉城。你不知道,這匹馬飛奔起來,蹄子下都帶著火焰,真的讓人開眼了,什麼叫奔跑如飛,實在太神奇了。”陳隊長然後湊到塞林耳邊小聲問:“這麼說,他們是來自魔域?”
“是,”塞林點了點頭,小聲說,“我還知道他們的名字。”
“你連他們的名字都知道?”
“嗯,這個烏龜叫包瑞,鷹叫葛雅,這匹馬叫火駒。”
陳隊長聽了這些,似乎一下明白過來,“這一路上,我就覺得他們每個人都氣宇不凡,果真如此。那他們可是稀客了。”陳隊長又補了道,“絕無僅有的稀客。”
“是。”塞林連連點頭。
他們說著,塞林來到身材高大、四肢修長的火駒面前。他瞧著火駒的眼睛,心裏念到:火駒,你好。
火駒豎著耳朵,兩只黑黑的眼睛也默默地瞧著塞林,他立即感到那眼神裏傳來的是種說不出的親近,讓他不由地舉手摸了摸火駒的脖子,火駒果真也頂了頂他的肩膀,他們就像好長時間沒見面的朋友。
“如果是這樣,有些事兒就不難理解了,”陳隊長接著說:“從見到他們三個起,無論我們的車跑得快還是慢,這火駒和葛雅都緊跟著車後,最後我們才發現,他們其實跟著的是這只烏龜,對包瑞,好像生怕把他跟丟了。你看,他倆一直跟到了這裏。”
塞林聽了並不覺得奇怪,“那當然,他們是一夥的。”
“可一匹馬、一只鷹、一只龜,風馬牛不相及,讓我看,他們更像是搭檔。”
“對,對,他們的確是搭檔。”
陳隊長又小聲問:“如果把他們全都交給你,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塞林激動地答。
“那就歸你了。”
塞林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陳隊長又對娜仁托婭說:“總部和我們一致決定,只要你們願意,他們三個就由你們來照顧,成為你們家的一員。不知你們願不願意接受他們?”
“他們可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我們願意。”娜仁托婭毫不猶豫地說。
陳隊長聽了如釋重負,“那太好了。”
塞林媽媽欣然接受了火駒他們,接下來就是如何安頓他們了。於是陳隊長便問道:“我看,包瑞和葛雅還好辦,只是火駒,這麼高大的一匹馬,不知你們打算咋辦?”
“這我都想好了,”娜仁托婭乾脆俐落地答道:“我們把後院的儲藏屋騰出來,改成馬廄就行了。那屋子挺大,再加一匹馬都夠用。那只鷹……”
“他叫葛雅。”塞林提醒道。
“對,對,葛雅。你知道,我父親是訓鷹人,我從小就和鷹在一起,咋樣照顧鷹我很熟悉。”
塞林舉起手裏的包瑞說,“他就由我來照顧了。”
“這樣安排和我想得差不多。”陳隊長滿意地說。
其實陳隊長也早有準備,很快讓人扛進來了兩大包給火駒準備好的馬飼料,並立即指派了人手,沒費多大功夫,儲藏屋就被清理一空。陳隊長在離開前,瞧著空蕩蕩的儲藏屋,“這看上去挺不錯,很快會有人送來馬槽和一些用具。”
“這麼快。”娜仁托婭很驚訝,“我還正為這個犯愁呢。”
陳隊長笑了笑,“放心好了,有人比咱們想得更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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