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章 魔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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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告訴塞林，事不宜遲，明天就送火駒他們回魔域，最佳地點是“狼牙穀”。
“狼牙穀”是天泉城東的一片雅丹高地，三十多裏遠。從小爺爺就帶他去那裏，站在隆起的雅丹平臺上看日出。那地方是天泉城最獨特的地方。那兒有條像魔刀劈開的絕壁斷崖，把大地從南到北割裂出一個大口子。爺爺曾說，那條斷崖深谷就是魔咒留下的痕跡。現在爸爸說，那兒的懸崖邊，是天泉城迎接第一道陽光的地方。
這一整天，塞林都在為送火駒他們回魔域做準備。爸爸交給他一張清單，從小將軍刀到獵槍，從水壺到壓縮餅乾、肉幹，創傷藥和急救包，大大小小十多樣，不僅把一個滾筒行囊塞得滿滿的，而且還有過夜的騎行毛氈。可“狼牙穀”也就三十來裏路程，塞林不太明白，用不了一天就能打個來回的“狼牙穀”，為什麼要帶這麼多東西，但他還是相信爸爸肯定沒錯，爸爸是大漠探險最富有經驗的人。他邊想著，邊把子彈帶也插滿了子彈。
傍晚時分，全部都收拾停當，塞林提著沉甸甸的行囊來到馬廄，火駒踏著歡快的蹄子迎接著他。他把行囊放在馬具箱上，走過去不舍地摸摸火駒的鼻樑，他們四目相對，默默無言，最後他忍不住擁上去摟住火駒的脖子，把臉藏進火駒長長鬃毛裏，“明天就要送你們回去了。”
“我們要能在一起該多好。”火駒說。
一聽這個，塞林抬頭望著火駒，“你也這樣想？”
火駒點點頭。
塞林卻搖搖頭，“可……”他不想說了。
這時，葛雅忽然飛進馬廄，落在馬槽裏，爪子上還抓著包瑞。
“怎麼了？”塞林不知又發生了什麼。
葛雅把包瑞放下，“別緊張，我們是來謝謝你的。”
包瑞邊伸出脖子邊趕緊說，“要不是你，我們還是中了魔咒的石頭。”
塞林一聽笑了，“不用謝。要謝也該謝同心玉，是她解除了你們的魔咒。”
“可沒你，她還在沉睡。”火駒插道。
“我想，是因為你們變成了石頭，她看我太傷心難過，就蘇醒了。”
“我們的確沒找錯人，”包瑞望著塞林卻擔憂地說，“可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我們竟會中魔咒，又是你幫我們解除了魔咒。”
“這不挺好。”塞林笑道。
包瑞搖搖頭說，“這樣一來，會把你捲入不該介入的險惡境地，這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能有什麼險惡？”塞林有些不在乎地笑了笑。
“我們的魔咒被解除，伊薩肯定會很快察覺到。”包瑞說。
“應該是這樣。”塞林也有這種預感。
“可是你已經不可避免地介入這場爭戰中。你的出現，恐怕已經和我們一樣，成了尹薩的心頭大患，甚至會讓他更加恐懼和殘暴。”
“為什麼？”塞林有些不解。
“因為與同心玉心心相通的人，必將給他帶來滅頂之災打擊。”
“那不是更好。”塞林覺得這挺痛快。
“你可能不了解，”包瑞解釋道，“尹薩一旦發現受到了致命威脅，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把威脅扼殺在萌芽之中。也就是說，他若發現你和同心玉解除了我們的魔咒，他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和剿滅你們。我想這很快就會發生。”
“有這麼嚴重？”塞林似乎根本沒想到。
“你怕嗎？”火駒問。
塞林沒吭聲，因為他也在問自己。
葛雅這時接過話，“不用怕，在我看來，我們看似弱小，勢單力薄，但最恐懼的應該是尹薩。”
“他能怕我們？”塞林有些驚訝，跟著問“他怕什麼？”
“我們有已經蘇醒的同心玉。”葛雅答道。
“葛雅說的對，尹薩要是知道同心玉蘇醒了，一定會驚恐萬狀，寢食不安。”包瑞進一步說，“因為，蘇醒的同心玉，會讓尹薩用魔咒統治和奴役的帝國土崩瓦解。”
“為什麼？”塞林想弄明白。
“因為只有同心玉可以解除‘蘇木哈克魔咒’。”包瑞答道
這讓塞林想起了尹薩秘室裏放著的那本《蘇木哈克魔咒》，“我見過一本叫《蘇木哈克魔咒》的書。”
“雖然我沒見過那本書，但我知道，正是那本書成就了他的霸業。”包瑞繼續說，“尹薩原本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巫師，自從遊蕩在大漠中的‘魔焰堡幽靈’物色到他，並附體在他身上，他就擁有了‘靈異魔法’。最可怕的是，在‘魔焰堡幽靈’的指引下，他找到了銷聲匿跡在荒漠中已經千年的‘魔焰堡’，得到了可以控制人靈魂的魔咒秘笈——《蘇木哈克魔咒》。由此他的巫術變成了可以控制和毀滅一切的魔咒。他靠魔咒的恐怖征服了魔域，又靠魔咒讓人聽信謊言，順從和聽命他的意志，就這樣奴役了所有靈魂，建起了一個黑暗帝國，滿足了他無法無天的貪欲欲望。現在為了這個帝國的穩固，他會不惜一切阻止我們把蘇醒的同心玉帶進他的帝國。”
“他用什麼阻止？”塞林問。
包瑞一字一字地說，“蘇-木-哈-克-魔-咒。”
塞林沒想到爺爺曾經說，誰也阻止不了魔咒降臨，這真要應驗了，忙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同心玉是打開‘魔域之門’的鑰匙，這個秘密尹薩不會知道。”包瑞答道。
“這就說，我可以人不知鬼不覺把你們回魔域。”塞林說。
包瑞點了點頭。
“可你們回到魔域，還是逃不過尹薩的魔咒呀。”塞林忽然想到。
“你說的沒錯，”包瑞答道，“我們只有熄滅魔焰堡中的魔焰，才能從魔咒的威脅中真正解脫出來。”
“那怎麼熄滅？”
“用至尊神劍。”
“可至尊神劍已經在尹薩手中。”塞林有些不明所以了。
“不用怕，”包瑞接著說，“同心玉蘇醒了，她能讓至尊神劍閃爍出和她同樣的星際之光，一旦至尊神劍有了星際之光，就能熄滅魔焰堡的魔焰。”
塞林聽了，摸了下胸前的同心玉，“她原來這麼厲害。”他同時也一下明白過來，“這麼說，你們回去就是要讓至尊神劍閃爍出星際之光，這才是你們的使命，是嗎？”
火駒他們三個相互看了看，然後包瑞說，“對，我們要做的是，奪回至尊神劍，熄滅魔焰堡中的魔焰，最重要的是，要把至尊神劍送回卡爾伊斯卡雪峰，帶來永久的和平與安寧。”
“這可能嗎？”塞林想起來，至尊神劍的那道紅光，把行雲俠的劍劈成了兩段，又穿透了他堅固的盔甲和他的胸膛，“我知道的那把劍，是尹薩手中威力無窮的魔劍，行雲俠就是倒在它下麵的。”
“是，你該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了，”包瑞又說繼續說起來，“尹薩從卡爾依斯卡雪峰偷走了至尊神劍，是因為只有那神劍才能點燃魔焰堡中沉寂了千年的魔焰。你已經看到，魔焰被點燃，正肆虐橫行。”
“這就是說，魔焰是從‘魔焰堡’中來的。”塞林這才知道魔焰的來路。
“沒錯，魔焰堡是魔焰的‘原根’之地。”包瑞繼續說，“最可惡的是，尹薩在魔焰堡，用死灰復燃的魔焰重新打造了至尊神劍，讓蘇木哈克魔咒熔煉在了神劍之中，正像你說的，那劍已經變成了一把威力無窮的可怕魔劍。所以，我們必須奪回至尊神劍，讓它重放星際之光。”
“可你們面對的是一個帝國，就你們三個怎麼能做到？”塞林覺得這簡直是個無法完成的使命。
包瑞回答道，“我們早有籌畫——你把我們送回魔域後，先讓你安全離開，然後我們將帶著同心玉去一個國，那裏有個人正等著蘇醒的同心玉，她也能和同心玉心心相通。”
“原來還有一個人，那太好了。”塞林又好奇地問，“那是個什麼國，是個什麼人？”
火駒他們三個一下都愣住了，最後包瑞答道，“為了你和我們的安全，我們只能說到這兒。”
“明白了，”塞林看了看葛雅和包瑞，“我想，我要做的就是必須把你們安全送回去。你們放心，無論發生什麼都別想阻擋我。”
“我知道你是守信的人。”包瑞說完。
葛雅和火駒也異口同聲地說，“沒錯。”
塞林帶著不舍的目光一一瞧瞧他們，“好吧，現在都準備好了，但願明天一切順利。”
火駒他們三個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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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雅和包瑞沒有估計錯。在魔域，尹薩的密室裏，他打開了羅鏡，本想看看火駒、包瑞和葛雅中了魔石咒的模樣，卻看見羅鏡裏影出閃爍的北斗七星，而且天權星爍亮無比，這讓他大吃一驚。因為在尹薩眼裏，北斗七星中的天權星是顆災星，它的閃亮是大禍臨頭的不祥之兆。
尹薩瞪圓了眼睛盯著羅鏡，“這星象實在太凶煞。”一陣恐懼襲來，他顫抖著手按了一下羅鏡，“快找，這禍從何而來？”
羅鏡在轉動中很快出現了影像：塞林家的宅院隱在夜幕之中。
“原來又是這個地方。”伊薩狠狠地說。
影像搜索進了塞林的房間。塞林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羅鏡一下鎖定了他。
“扯淡，這小子能對我有什麼威脅。”尹薩一臉的不屑。
羅鏡的影像開始一點點鎖定：先是塞林的身子，後是他的胸膛，接著是他胸前掛著的同心玉，而北斗七星在同心玉中閃閃發亮。
“這……”尹薩臉一下陰沉起來，牙齒咬得咯咯響，嗓子裏發出可怕的沙啞聲：“不好，他們真找到了她，這禍根看樣子已經醒了。”
這還沒完，羅鏡中的天盤和指針接著又轉動起來，然後立即映出：夜幕中，在一道刺眼的霹靂閃電的閃擊下，石頭的火駒、包瑞和葛雅，渾身發出了絲絲電光，接著他們抖動了一下，立即恢復了原樣，又活過來了。
尹薩看到這些，雙手撐在石桌邊，低頭沉默不語。接著，他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石桌，“可惡，魔石咒竟然被解除了。”
他在密室裏低著頭，在走來走去，想著對策，“全是那同心玉做的怪，若不趕快除掉，後患無窮。”他停下腳，忽然想到了什麼，“幸虧他們全在影子界域，可趁機把他們一網打盡，對，就把他們永遠埋葬在那裏。”
尹薩邊想著邊走出密室，踏上衛兵層層把守的盤旋樓梯，上到宮殿塔樓的最高層，站在寬闊的平臺上，招了下手，從黑暗中飛來一只像蝙蝠一樣的巨大醜陋的怪獸，落在他身邊。尹薩騎上怪獸，說了聲，“去魔焰堡”。
話音剛落，黑頭怪就展開翅膀飛向天空，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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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剛泛起了魚肚白塞林就起床了。
濛濛晨曦中，一層薄霧籠罩著他家院落，他站在窗前，帶著露水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他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帶點甜味的空氣，又低下頭，雙手捧起胸前的同心玉，默默地說：“我們就要出發，但願一切順利。”
同心玉立即回應地閃爍了一下。
一切都準備就緒，塞林他們馬上就要出發，去“狼牙穀”迎接第一道陽光，在那光中用同心玉打開“魔域之門”。塞林一想到這兒，心裏有些忐忑。那道“門”，行雲俠在魔域中打開時他雖見過，那與其說那是門，不如說是條光的縫隙，火駒他們穿越時，那麼乾淨俐落。他不知道他和同心玉能不能同樣做到，但願不要出現意外，他們可是在絕壁懸崖邊才能迎到第一道陽光。
塞林低頭瞧著掛在胸前的同心玉，心裏問了聲：“我們能行嗎?”
同心玉只是閃了下，塞林竟感到一陣暖流傳遍全身，胸中一下湧起了一股所向披靡的勇氣。
他穿上了馬甲，提起靠在窗邊的獵槍和子彈帶，正準備出門，卻看見魔域匣子突然自己打開了。他立刻沖到書桌邊，《魔域錄》已經打開，頁面跳出一行字：“當心，魔焰堡的魔焰在竄動。”
“魔焰堡？”，塞林一下緊張起來，這難道是包瑞說的那個魔焰堡？他立刻對著《魔域錄》說，“快看看。”
《魔域錄》翻開的書頁剛一落定，就發出了影像：魔域裏繁星點點，茫茫沙漠籠罩在黑暗之中。在帶著波紋的沙地上，隱約可見一座孤零零的雅丹拔地而起。在雅丹的陡壁之上，坐落著一座陰森的塔樓。塔樓裏閃著暗淡、詭秘的紅光。
塞林覺得，那像一座古老的城堡。難道這就是魔焰堡？他這樣想著。
正在這時，慕容俊德也推門進來，見到影像吃驚地愣在了原地。
塞林對爸爸點了點頭，慕容俊德默不作聲來到塞林身邊，一起觀看起影像。
影像裏像一個幽靈在沙地上飛行，爬上陡峭的雅丹來到城堡，接著越過城堡大門，穿進城堡裏陰森的走廊，又向地下穿過了道道陰森的拱門，最後進入了一個幽暗的大殿。塞林判斷，這應該是塔樓地下裏的一個大殿。
大殿裏空空蕩蕩，四處飄動著一團團火焰，他們忽明忽暗地遊蕩著。這些火焰塞林並不陌生，一看便知那是一團團魔焰。
在昏暗中，塞林能隱約看到，大殿裏三面牆壁上，畫著無數猙獰面孔，地獄般恐怖的壁畫。
大殿最裏面有兩盞燃燒的壁燈，各在一邊照亮了一幅臉譜浮雕。那浮雕像是一個怪物，額頭上有三道又粗又深的皺紋，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裏沒有眼珠，眼窩下沒有鼻子，只有一個張開的大口，口中裸露出兩顆長而尖利的白牙。塞林嚇了一跳，他認出，這是張魔鬼的臉譜，因為魔鬼不用呼吸，才沒有鼻子。
更讓他驚了一跳的是，尹薩就站在魔鬼臉譜前面，扳動了一下右邊的白牙。
這時他們看見，那張開的大嘴唇中，上下兩排尖利烏黑牙齒，原來是兩扇象熔爐的閘門。那閘門“轟隆”一聲被打開了。塞林不知道，裏面是魔焰堡中的心臟——魔焰爐。爐中通紅的火蛇在翻騰。在熊熊竄動的火焰中，一把插在亮閃閃的水晶劍鞘裏的長劍懸在爐中。
“至尊神劍，快出來吧，你有事可做了。”尹薩說了聲。
至尊神劍在爐膛中抖動了一下，順從地鑽出來，懸在尹薩的手邊。尹薩伸手一把握住了它。
正在這時，葛雅突然飛來，“砰”的一聲和上了《魔域錄》。
“那是沖我們來到，快走！”葛雅大聲說。
慕容俊德也馬上意識到了，跟著說，“葛雅說的對，現在一刻也不能耽擱。”
塞林二話沒說，提著獵槍，他們一起沖出了房間。
當他們路過餐廳時，看見媽媽做好的牛奶、麵包和醃肉放在餐桌上，爸爸對媽媽說，“把早餐都帶上，路上吃。”說完他們一起出門了。
塞林匆匆穿過後院，進了馬廄。
火駒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兩只在晨曦中閃亮的黑眼睛，正端端地瞧著塞林走來，“我猜就是你。”
“咱們馬上就出發。”塞林拍拍火駒說。
塞林取出馬鞍，爸爸過來幫忙，很快扣好馬鞍。然後又把行囊栓在了馬鞍後面。
爸爸邊栓著行囊邊說，“我之所以讓你帶這些，是以防萬一。如果今天他們沒走成，你就得在綠洲上過夜了，或是你進了魔域一下回不來，這些都是必備的。”
“還是爸爸想的周到。”
他們正說著，媽媽提著一個皮囊走進馬廄，“還有這個。路上吃吧。”
“好。”塞林說。
媽媽把皮囊扣在馬鞍旁邊，拍拍火駒脖子，“你們好好地回去吧，我們會想你的。” 然後又對慕容俊德說：“他們一走，這馬廄就會顯得空蕩蕩的。”
塞林牽著火駒，剛出馬廄門，葛雅就飛來，落在馬鞍上，把抓在爪子裏的包瑞遞給塞林，“他要跟著你。”
塞林接過起包瑞問：“怎麼不想跟葛雅？”
“我恐高，再加上他爪子實在太粗糙，還是跟著你吧。”包瑞坦率地說，“一路上我們還能聊聊天，我就喜歡聊天。”
塞林聽了，把包瑞仍安頓在馬甲左邊的大口袋裏，然後匆匆牽著火駒，和爸爸、媽媽一起出了宅院大門。
一出大門，塞林上馬先走了一步。爸爸和媽媽一起上了停在門外的沙漠越野吉普。
夜幕中，清泉街上還空蕩蕩的，火駒踏著清脆的快步直奔向東門外，塞林聽到爸爸車在他們身後跟著。
他們很快就出了城東門，跑上了一條通向狼牙穀彎曲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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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薩提著至尊神劍，打開魔焰堡左邊的一道門，踏上狹窄的樓梯，很快來到了塔樓最高層，推門出去是一個沒有護欄的平臺。他站在平臺邊兒，向塔樓下瞥了一眼，夜幕籠罩著一望無際的沙海。這時，他 “晃啷”一聲，把至尊神劍抽出劍鞘。神劍一出鞘，只見一道可怕的紅光劃過天際。
黑森森的魔焰堡下，連綿起伏的沙丘，瞬間浮現出一層漂浮的，像波浪一樣湧動的魔沙。尹薩用至尊神劍漫不經心地左右揮舞了兩下，城堡下的魔沙立即被挑逗得像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轟、轟拔地卷起了兩股沙柱。接著，他雙手握劍，舉過頭頂，閉著雙眼，口中念道：“蘇木哈克，讓魔沙隱沒那不詳之地吧。埋葬他們，一點痕跡也別留下。”
咒語剛一念完，尹薩揮劍劈向魔沙，一道血紅的光閃過，頃刻間，魔沙像被喚醒的巨龍，發出刺耳的呼嘯，龍卷而起，席捲而去，瞬間消失在東南方紅霞雲霄之中……
做完了這一切，尹薩把至尊神劍送進了劍鞘，揮了一下手，黑頭怪扇著翅膀，落到了他的身邊。他騎上怪獸，說了聲，“回京都城。”
怪獸展開翅膀，飛向黎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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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泉城東空曠的原野上，火駒馬不停蹄飛奔著。塞林回頭看了眼，火駒已經把爸爸的吉普車拋在了身後好遠了。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轟隆隆像悶雷的響聲，剛濛濛亮的天瞬間又黑暗下來。塞林回頭仰望天空，一道黑沉沉的屏障鋪天蓋地，迅速遮住了深藍的天空，向天泉城席捲而來。
“那是什麼？”塞林驚恐地問包瑞。
還沒等包瑞回答，葛雅突然從天而降喊道：“快跑呀，魔沙風暴來了。”
包瑞一聽喊道：“快，快跑。是魔沙！”
火駒馬上四蹄帶火地飛奔起來。
這時可怕的滾滾魔沙已經遮住了整個天泉城的天空，像是進入了黑夜。
包瑞兩只前爪把在口袋邊，伸出長長的脖子也在喊：“快，這裏馬上就會被魔沙埋沒，什麼也不會留下。”
“可我爸爸、媽媽……”塞林喊道。
“看後面。”火駒說了聲。
塞林轉過頭，只見滾滾沙浪已經把天泉城埋沒了，而且彌漫翻滾地正向他們席捲而來。爸爸的吉普車在他們後面追趕著，，而魔沙已經鋪天蓋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接著，塞林眼睜睜地看著爸爸的吉普車一瞬間就被魔沙埋沒的無影無蹤了。
火駒蹄下帶火，直奔向已經不遠的狼牙穀上的雅丹。而魔沙黑壓壓緊跟而來，越來越近，忽然他們前方被黑暗籠罩的伸手不見五指。塞林雙手緊抓著韁繩，一陣恐懼直湧上心頭，他不由地抱住了火駒的脖子，把頭深深地藏在火駒的鬃毛裏，用一只眼掃了下四周，只見一棵樹瞬間變成了沙柱。還好，在火駒流星般的蹄聲中，塞林一下感到一陣光亮，抬起頭，看到了火駒已經沖出了黑暗的魔沙，東邊地平線上霞光萬道，火駒正跟著葛雅向前飛奔。塞林趕緊把同心玉緊緊攥在手裏，焦急地望著地平線。眼見他們就要沖到狼牙穀懸崖邊了，可第一道陽光還沒出現。在往前，他們就要掉進懸崖了，而身後的魔沙又竄到了他們的頭頂，就要遮住東方的天空，遮住升起的太陽。火駒孤注一擲，馬不停蹄，不顧一切沖向懸崖。塞林只覺得火駒騰空而起，躍出懸崖邊，在半空他看到腳下已是千尺深淵，就在這時，地平線上一道金色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他高舉起同心玉，念道：打開魔域之門！
隨即他閉上了雙眼，任由而去。
他不知道，他話音剛來，同心玉就發出一道刺眼的薄光，陽光被劃開了一道縫隙，葛雅一閃而入，接著是火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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