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 - 《魔音》#305 身分

忽然，他的兩眼，被一雙厚軟的手遮蓋……

媽媽扭曲的屍身，不見了。

那足以充斥視線，甚至充斥整個人生的鮮血，亦暫時從視覺中消失掉。

「別擔心，這些，在你往後的人生中，不會再次憶起了。」一把慈祥的聲音，被送進哥哥的耳裡。

然後，他跟弟弟一樣，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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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從來不知道，爸媽是做甚麼工作的。他只曉得，爸爸沒有離家出走之前，每天也花很長的時間在一組一組儀器與樂器上。

而媽媽呢？她以前整天都面帶微笑。記憶之中，她最喜歡把一對兒子抱在懷裡，哼唱一些不知名的歌調兒。

「你爸是知名音樂製作人，你媽從前是個歌手。」一個陌生男人這樣說。

這陌生男人，為他們處理好媽媽的身後事，也為他們安排好日後的生活。

據他自稱，他是兄弟二人雙親的好朋友。

原來，媽媽生前已訂定遺囑，把在爸爸失蹤後，已被花費得所剩無幾的積蓄，還有一個物業單位留下來，讓兩兄弟共同擁有。

重點是，媽媽連她離世後，一對兒子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這陣子一直待在身邊的那個陌生男人，便是遺囑上指定的監護人……

正確點說，他是監護人的代理。

「凌老先生現時人在倫敦，不過他很快會回來接你到新的家。」男人是這樣說的。

「我們。」大概只有八歲的哥哥，堅持地吐出這兩個字。

「你的弟弟，已被安排了另一個監護人呢。這是你媽媽的意思。」

「媽媽不會把我跟弟弟分開。」哥哥肯定地說。

「原因是甚麼，現在的你不會明白的。我只能告訴你，這是你媽媽的最終意願。」

哥哥沒再說話，只是倔強地瞪著男人。

「放心吧。如果將來你真的願意，你跟你的弟弟隨時可以見面呢。」男人好言相勸。「你的身分不一樣，理應接受最好的訓練。」

「我的身分，是我弟弟的哥哥。」

「你弟弟跟你不一樣，欠缺了點甚麼，只能接受另一種生活的磨練呢。」

那時候，身為哥哥的也只不過八歲，弟弟還要小兩歲，甚麼訓練？甚麼磨練？

哥哥只感到眼前這男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大人。

現在，是他們兩兄弟失去了至親！還要把他們分開？哪有這樣的道理？媽媽縱使很辛苦，辛苦得想逃掉，但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待她的孩子！

他還記得，媽媽把他跟弟弟緊緊抱著，柔聲哼唱的歌謠。

他記得媽媽那世上最溫暖的懷抱。

記得媽媽曾經千叮萬囑，他永遠都要好好照顧弟弟。

媽媽怎會把他們分開？

「我不知道你說甚麼。」

「你將來會知道。或許，甚至會感謝我呢。」男人彷彿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的對話，被躲在房間裡裝睡的弟弟聽得清清楚楚。

哥哥的說話，讓弟弟近日心底的極端不安，慢慢被撫平了。

弟弟萬萬沒想到，一切並不如他所想，並不如哥哥那天所說的。

「我的身分，是我弟弟的哥哥。」

弟弟一直緊記著哥哥的這句說話，以後再也沒有實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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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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