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 - 《魔音》#157 出口的鑰匙

希韻放開手，退開。

只是一瞬，只能感受到凌嬰完全開放的思想。

足夠希韻驚訝。

她可以感受一切，靈感是澄音一部分力量？

凌嬰可以治癒傷患……就像澄音？

亞當，那天原來受了重傷？怎可能一點異樣也沒有？

希韻記得幾小時前，她感受過亞當……

他，不死？

凌嬰回憶裡的那群男生。凌嬰的駕駛技術……

蕭邦造的死……

那晚，倫敦那所劇院裡……

凌嬰看著希韻，點頭。

「澄音像我一樣？」希韻有一些惘然。

「她強多了。」亞當笑說：「她的歌聲，可以感受一切，也可以把感受送進別人心裡。既能夠救治……」

希韻想起紀謠曾經說過的故事。

一名女歌手，擁有無人能夠抗拒的魔力，歌聲可以讓病人康復，也可以讓健全的人傷痛，甚至死亡。那魔力，更不單只對人的心理產生影響，連生理，甚至深藏於人體內未知的地方，也可以隨心所欲地激發或破壞。

所說的便是澄音？

那麼，跟斐躍一起待在蕭邦造家裡，看到的那段短片……

「不是。」凌嬰說。

她走近希韻，一雙纖細的手，緩緩伸出來，再次拉起希韻修長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龐上。

沒有回憶的片段，沒有凌嬰的思想。

希韻只見到一張臉。

很熟悉，但又有點不一樣。短曲髮，靈巧明亮的大眼睛……

「澄音……？」希韻知道不是。雖然很相似，但絕對不是。

一直以來，澄音給希韻的感覺，是縱然有點刁鑽難纏，卻其實隨心率性，充滿對生命的熱愛。但……

沒有甚麼留得住，已沒有甚麼可以再失去，一切一切從來不被擁有。

這張臉散發的，是無止盡的控訴

無力。絕望。

希韻眉頭深鎖。

凌嬰讓臉頰在希韻的掌心上輕輕摩擦。那暖洋洋，把希韻的注意力重新拉到她的臉容上。

很像……

捨棄了一切希望的一雙眼眸。那張與澄音甚相似的臉孔，擁有跟凌嬰一樣的眼睛……

凌嬰抬起頭來，朝眼前的住宅大樓中高層位置仰望上去。

周遭的路人，已經走得一個不剩。

夜，已深。街道上在剛才那一段短短的時間裡，已經變得寂靜冷清。

希韻沒辦法制止自己憶想，在蕭邦造家中看到的短片。

在那年輕富商的家裡，那些人，一個一個無緣無故地自虐。甚至，自殘。

斐躍當時更因為片中突然而起的歌聲，陷入恐懼當中。

那唱歌的女聲……

「對不起。」凌嬰平靜的聲音裡，響起委屈和痛心。目光仍是投放於半空的那一點。

希韻聽見凌嬰的道歉，卻反而更不能釋然。不是對凌嬰，而是自己。

當天，在倫敦那所醫院裡。紀謠跟她道歉的聲音，當中也是帶著那種意味。

這一刻，她真想立即便與紀謠見面。她在哪裡？

「小嬰現在所做的一切，純粹是她自己的意願。」亞當輕輕摟抱希韻微微震顫的肩膊，以他的體溫代替安慰的語言。

「我知道，我感受到。」希韻走到凌嬰跟前。「今次，到妳了。」

希韻的手，輕放到凌嬰頭上，柔柔地撥弄她被風吹亂了的紫紅色髮絲。

輕輕擁抱。

希韻嘗試把自己的感受，從身體的感觸，送進凌嬰的心裡去。

如果根據亞當所說，她既然擁有部分等同於澄音的力量能夠感受，便代表她亦可以把感受送出去。

體諒、信任。

體諒她不把一切告訴自己的苦衷；信任她所做一切的動機。

那是凌嬰對希韻的期望，這一刻，在她的心靈裡，希韻作出回應。

「謝謝妳。」凌嬰淡淡地笑起來。「我該上去了。」

「蕭邦造的家？找澄音嗎？」希韻輕輕放開凌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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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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