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侯爺即將來訪的消息迅速地傳遍了整個宣王府,相較於樓穗語的喜悅之情,笛初漾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層陰霾。沁水園內,笛初漾正繡著要給宮愁逸的香囊,可她一門心思完全不在手上的繡活,眉頭皺得死緊,一旁的婢女怯怯地試探道:「娘娘,您可是心頭有事?要不奴婢給您泡杯安神的花茶?」笛妃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眼中毫無大家閨秀的青澀,全然是惡狠狠的不耐:「你說什麼呢?有心思泡茶的話還不如去給本妃打聽那樓小侯爺究竟是個什麼人?」「是......。」
宮愁逸負手立於廊下,一雙眸子晦暗不明,聽著跪在地上的青年彙報著,許久才緩緩開口:「樓煥熾很會挑時間啊......居然趁這時候回京。」「殿下,現下怕是不宜得罪鎮海侯,畢竟鎮海侯手下的兵力不容小覷,若是能拉攏,以那位的性子來說應該暫不會妄動。」上官燁聲線毫無波動,抱拳又道:「殿下認為,依王妃娘娘的狀況,會不會順勢要您把笛妃休了?」宮愁逸瞳孔一縮:「她敢?」「恕屬下直言,即使娘娘沒有那門心思,難保小侯爺沒有護短的行為。」宮愁逸揮揮衣袖,唇邊一抹冷笑:「也是,樓煥熾那人,簡直比那個男人更難看透。」說罷,他靜靜地望向天邊。
「王妃娘娘,小侯爺今日進京了,現下正進宮面聖呢!」朱雀興致高昂地笑著說道。「真的?兄長何時要來王府?」樓穗語站起身,興奮地問,朱雀甜甜地說:「王妃別急,說是王爺下朝後將與小侯爺一併回府。」樓穗語面上泛起久違的欣喜,甚至讓人將首飾盒拿了出來,揀了有桂花雕飾的金步搖戴上。
宮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過,一路走到大殿東側的隆興門才停下,隨即一名身著赤色朝服的青年跳下馬車,正要往門內走去。「小侯爺?是樓小侯爺嗎?」一個中年的官員追上前問道。樓煥熾轉過身,一雙劍眉斜飛入鬢,剛硬的面部線條與血氣未消的眼睛讓來人不禁打了個冷顫。「楊尚書。」樓煥熾淡淡地說:「好久不見。」「小侯爺這些年在軍中鍛鍊,生得愈發俊了,又要惹得京城姑娘們日夜相思了。」「您說笑了,晚輩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樓煥熾負手:「論才貌,皇子殿下們才會讓姑娘們擲果盈車。」「也是,尤其是宣王殿下,還讓錫滿公主為之傾心,和王妃殿下比試三場才認輸。」楊尚書捋捋鬍鬚,呵呵地笑道。
「錫滿公主?怎麼回事?」樓煥熾皺眉,楊尚書像是意識到什麼,閉上嘴搖搖頭,樓煥熾正要追問,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楊大人和樓小侯爺這是在聊些什麼?本王能聽聽嗎?」宮愁逸冰冷地掃了楊尚書一眼,回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樓煥熾沉默了一會兒,拱手俯身道:「末將參見宣王殿下。」「樓小侯爺何必多禮?楊大人,丞相吳大人有事找您,不如您先行一步?小侯爺,能否借一步說話。」宮愁逸微微勾起脣,樓煥熾望向他,眼中是隱隱的怒氣。
「小侯爺別來無恙?還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殿下,臣以為我們是不是就有話直說,別繞彎了。」「你為什麼這時候進京?」宮愁逸漫不經心地問,只見樓煥熾冷笑道:「臣認為王爺應該明白。」宮愁逸沉默一瞬,搖了搖紙扇,玩味地說道:「那侯府是肯還是......不肯?」「語兒既已為殿下妻子,論理侯府不可能不肯。只是......您也知道,家父疼小妹可是疼進骨頭裡的。」「你是在威脅本王?」宮愁逸冷哼道:「本王已經給了她王妃尊榮,你們還想如何?」樓煥熾靜靜地沒有答話,半晌才又道:「此次正好前去探望語兒,若是過得好,樓家水軍與步兵、弓兵全數歸於宣王麾下。」
「若是過得不好......」樓煥熾抬眼,盯著宮愁逸的眼睛:「那就恕鎮海侯府再考慮考慮了。」「你!好啊!樓煥熾你真是懂得利用情勢!」宮愁逸咬牙,甩開袖子:「別以為憑侯府便可左右本王。」「臣不敢。王爺手中可是有我穹羽最強勁旅——玄羽營,臣豈敢左右殿下,不過您也知道,那位恨不得掌握住鎮海侯府的兵力啊。」樓煥熾淡淡地瞥向一邊。「哈哈哈哈......本王不會虧待王妃的,侯府必須是本王的人!樓煥熾!本王可以照著你的想法好好照顧她,不過你們若是要本王休棄笛妃,本王定不會這樣不仁不義。」宮愁逸冰冷地看著樓煥熾。
「侯府絕對會效忠於殿下,只要您遵守承諾。」樓煥熾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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