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槍 - 選擇．三

選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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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一馬當先走出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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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地本來就是聖山之內，此刻剛走出來，便能隱約俯瞰茫茫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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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某個方位：「我們朝東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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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看了看天色，便即搖頭：「先休整一日，明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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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猛地轉身：「不可能！現在出發，說不定──」左恩猛地打斷了他：「你還剩下幾多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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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聞言一怔，手下意識輕撫腰間的布袋，發出隱約細聞的鏗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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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此行不是講玩的──遺跡之地向來是太陽部落世代相傳、令行禁止之地，縱是連神槍手也不能擅自去闖。曾經在外殞落並遺失的神槍當中，有四把的主人都是因為自持神力，擅闖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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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靜靜的看著他：「你一路趕回來，子彈應已十去八九。現在若再遇上那擅狙擊的神槍手，你能夠追上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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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沉默下來，旋即深深地盯了他一眼：「一晚，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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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已猛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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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歌上前兩步輕歎一聲：「何必呢？那小傢伙心都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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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仍然面無表情：「心越碎，便越要穩住精神。不然的話，就別當神槍手。」說著，他已看向卡山：「你的家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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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明顯處於腦袋當機的狀態，畢竟剛才要接受的信息太多。十位神槍手、活著的、死去的、失控的，還有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此刻突然被左恩一問，便即回過神來：「在那邊，師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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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家逗留一晚，明天一旦前往遺跡，就不是短期能回來。而且……此行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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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沒有再說下去，但卡山也明白其意思。他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說著，卡山向普普德揮了揮手：「普普德，我們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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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普普德應了一聲，卻也有點失望。畢竟這段時間，他跟隨雅歌師父學了很多東西，像他們這個年紀有了些新本事就想要跟朋友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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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發愣，這次任務很重要、也很凶險。一個不慎，小命都會掉了。」雅歌很頭疼。對付凶獸雖同樣危險，但絕對比不上一個失控的神槍手。只是看韋丁、柏特的模樣，明顯是不會參加這次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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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與左恩，則要各自帶著個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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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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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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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受到剛才神槍手之間的爭執、又或者只是知曉明天任務的凶險，卡山沉默著帶路，沒過多久便回到部落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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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看到卡山這熊孩子，便是親切地打著招呼。但在看到跟在身後面若寒霜的左恩，卻又下意識地止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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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路怪異、所有人看到前面的卡山才剛問候開口，在看到左恩瞬即啞然失聲的畫面一直延伸至卡山所在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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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請進。」卡山率先拉開帳篷，讓左恩先進去。後者也沒有任何不好意思，雙手攏在袖裡，大咧咧地走進帳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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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走進去，帳篷也沒甚麼足以稱道。空間說不上大，但是木床兩張、石鍋火爐、木桌等等都是無一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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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可是見識過師父住的那三個大岩洞。與之相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失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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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不錯。」左恩稱讚了一聲，便四處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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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木床旁邊。木床靠著帳篷，卻有幾張樹皮掛著，而樹皮上有著孩童的塗鴉。那是一個小人，手中拿著一根不知名狀的長物，對抗著一頭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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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卡山注意地師父的目光，便即大叫一聲，奔跑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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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也是覺得有點好笑：「看來你兒時的夢想，就是當神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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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再次尷尬地撓著頭：「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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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帳篷突然有聲音傳來：「神槍手有甚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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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中年婦女已揭開了帳篷走進來，手裡還提著個竹籃子。她便是卡山的母親，妮卡。只是妮卡只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更多的目光都是落在左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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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面色平靜，向妮卡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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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嚇了卡山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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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山眼中，師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天不敬地不敬的大人物。而現在看到師父向姆媽行禮，還真有點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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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卡眼角一跳，顯然也沒有料到左恩有此行徑。她猶豫片刻，終於暗歎一聲：「坐下吧，我來準備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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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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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久久沒有見到母親，卡山興奮地滔滔不絕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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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熊的事、訓練……只是或許是因為那坐在木椅上閉目養神的師父在那裡，卡山終究沒有把神槍手的事情都說出來，只挑些能夠與母親分享的事情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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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卡只是靜靜聽著、笑著，一邊在準備著晚餐，一邊時而開口問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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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靜靜聽著、感受著這種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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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也是感覺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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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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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木桌上擺滿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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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烤雞、麵包、烤魚、燉湯，豐富得就連常年自行料理食物的左恩也是為之側目。妮卡似乎察覺到甚麼，便說了一聲：「你們明天出發，今晚總得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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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卡山甚麼都不懂，只歡呼一聲便開始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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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左恩則向妮卡道謝後，才開始進食。而妮卡更多時候只看著卡山在吃，偶爾才動手吃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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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食量不少，但絕對無法跟卡山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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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晚餐便被清掃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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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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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卡山已然躺在木床上，鼾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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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左恩只坐在木椅上，似乎就這樣坐著便能睡去。片刻，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妮卡已走出帳篷。他思索片刻，便站起來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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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隱約能看見遠處有熊熊烈火與夜色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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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火是太陽部落的不滅火，他們相信有不滅火在，縱然入夜、太陽神的光芒也會照耀著他們，不會迷失方向。根據太陽部落的記載，不滅火已熊熊燃燒了百年，縱是最猛烈的暴風雨也是無法將其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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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都流傳著，不滅火大概與聖山裡的聖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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