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的童年可以用雜亂如麻來形容。
「酒呢?還不快點拿出來!」醉倒在沙發上的父親搖晃空酒瓶大喊。
當時的王軒九歲,相較同年紀小孩矮的身高即使踩著塑膠椅也不足夠能打開櫥櫃,他眨著無辜的大眼回頭,「爸爸,我拿不到……」。
「不過是拿瓶酒怎麼那麼慢!」臉頰醺紅還打著嗝的父親扶牆走到王軒身後對他怒吼,「沒用的東西!」。他舉起右臂直接往王軒臉上揍一拳。王軒被打倒在地,他在口中嘗到了血味,甚至咬到硬硬的東西,吐出一看才明白是自己的牙齒。
王軒右手摀住臉頰,用左手撐住地板,眼眶噙著淚水一句話都不敢說。他低頭不敢看父親的臉,害怕自己不經意的行為又招來一頓毒打。但父親對兒子滿溢出的懼怕視而不見,繼續大吼。
「男孩子哭什麼哭,大人講話看別的地方是什麼意思!你瞧不起我喔!」父親向王軒的肚子踹了一腳,再用力地踩在他身上。「要尊重大人知不知道。」王軒賣力點著頭,哀求父親能移開腳掌。他因疼痛閉上眼睛,眼淚滑過紅腫,有點刺痛,但腰側更痛,甚至有快窒息的錯覺。
「你在做什麼!快把孩子放開!」
剛下班還揉著痠痛的肩膀的母親隨地丟下隨身包,衝上前拉開父親。
「賤女人,你幹什麼東西!」身材魁梧的父親輕易掙脫母親的拉扯,「連你也要造反了是不是!」說完還動手打了母親一巴掌。母親險些站不穩,她撫過流血的嘴角,不甘示弱地說:「跟你說過要對我怎樣隨便,但不要動孩子!你好歹也是小軒的父親吧。」。
「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都怪你們這幾個賠錢貨,讓我只能喝這些爛酒。你今天去工作了吧?錢呢?拿出來我要去賭馬換錢。」。
「早就被你花到一點也不剩了。」母親疲憊地嘆氣,放棄與眼前神智不清的男人溝通,「小軒,起來吧。我幫你擦藥。」母親繞過父親想去牽起王軒,突然被大力推倒在地,母親吃痛叫了一聲。
「最近是不是讓你太好過了,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父親抓起放在角落的空酒瓶,飽含憤怒的目光移向抱膝縮在一旁還驚魂未定的王軒。「小鬼,剛剛教過你要尊重大人。那你現在敢不敢替你媽去死?」話才剛說完,父親將舉過頭的酒瓶用力朝王軒砸去。
一切來的太突然,王軒反射性用雙臂護住頭,將身體縮得更緊繃。但過了數秒,想像中的疼痛卻未落下。睜開半隻眼睛才發現是母親將自己緊抱在懷裡,纖細卻有力的手臂將自己包圍的感覺讓王軒充滿安全感。
「這該死的女人,每次都壞我好事。」父親不理會母親背上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仍無情地朝母子又罵又踢。每承受住一腳便能聽到母親忍痛的嗚咽,以及她加重抱懷裡的王軒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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