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九百二十二章──別京

第九百二十二章──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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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歡歡如遭雷擊，呆在原地，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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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段真已走進車輦，身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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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夙看著凌歡歡那如撞邪般、呆若木雞的樣子，覺得怪是可憐。但他也沒有理會，口裡帶著叱喝聲，讓大山拉著車輦，慢條斯理的走出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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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歡歡仍然站在園子裡，一直望著那馬車離去的輪廓。但他的神色卻是極其亢奮，雙頰酒紅，彷彿喝了甚麼烈酒般，嘴巴逕自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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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崑崙餘孽，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京都，更是改變整個大京、乃至人間界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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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說出來，誰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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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歡歡想要仰天大笑，卻是死死地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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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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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秘密，他只能爛在心中，甚至帶進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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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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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段真離京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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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應該知道的人，段真已經在早幾天一一拜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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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站在京都外的小山坡，遠遠眺望著這人間界的第一雄城。現在的他，竟然已經回復本來的面目，用的並非「樊離」的長相，而是段真的本來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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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幾分複雜與懷念之色，卻亦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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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神色，很快便回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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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京都，他擁有很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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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終於離去，難免有點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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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亦留下了甚麼，也帶走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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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回身，看向那靜靜看著自己的三女，微微一笑。之後，他又看向了張惜葉：「先生，我們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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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惜齋看著段真那副煥然一新的容顏，卻是沒有任何驚奇的反應，逕自道：「回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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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惜葉口裡的齋，只有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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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段真聞言，亦是有點悠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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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最有名氣、最是強大的宗門，有幾處。但不論人們怎麼去算，都會有歸真靜齋的份兒。縱然他對於京都有所不捨，但想到自己即將去到的天下第一符宗門派，心裡亦是生出幾分興奮：「先生，你那麼本事，為甚麼不帶著我們『嗖』的一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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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以你現在的境界，多看看世界，多感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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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總覺得你在唬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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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你知道甚麼是看破不道破嗎？」張惜葉笑著，率先走進了車輦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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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雛紫微微一笑，跟著張惜葉走進其內，服侍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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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紙一手抱著小白狗，一手揉了揉眼睛，今天起得有點早，她已經有點睏了。但她仍然強打精神，再加上懷中可愛的小白狗，看上去著實惹人生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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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王曉君一手勾住唐紙的手臂，不忘瞪了段真一眼。看著這張雖然俊俏，但怎麼都覺得陌生的臉龐：「你有很多事情要跟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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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或忘。」段真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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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王曉君才像是得勝將軍般，拉著唐紙走進車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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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雲夙而言，段真長甚麼樣子，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因為那仍然是他的朋友。只見他到處張望：「樊兄弟，我怎麼不見李兄弟呢？」段真這才笑著回頭道：「李兄……他不跟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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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雲夙聞言也有點失望。他覺得有點可惜，難得才開始跟李兄弟相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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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很快就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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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雲夙聞言，便拍了拍那顆閃亮的光頭，又重新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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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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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最後回首看了那座美麗的雄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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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眸中的情感，非筆墨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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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大叔，我們走吧。」段真笑著跟雲夙道：「你曾經說過，想要看看這人間界的諸般風光。現在，我們就一起去看看人間界第一符修宗派的威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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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雲夙只感渾身熱血沸騰，拍著大山的腦袋：「跑吧大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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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哞叫一聲，四蹄生雲，落步九天，就這樣拉著黑色如墨的車輦，沒入雲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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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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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府，百花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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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仰首，看向無邊無際、晴空萬里的天空，彷彿能夠隱聞那隔得極遠、本應無法聽及的牛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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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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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有點想念那群總是吵吵鬧鬧的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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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懷念，但他不會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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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會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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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他曾經離開鬼山劍宗，在人間界闖蕩。又如他離開天字一劍，為的便是尋找治好自己的方法。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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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在鬼山劍宗面對著那名為「何寒」的人。那是他人生中，首次感到無能為力。所以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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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日月洞，他看著段真的背影……同樣的感到了無能為力，他再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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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天，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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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對著金丹境界的薛竟，境界之間的差距，令他再次感到無力繼而絕望。那時候救了他的，仍然是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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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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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接受，自己成為總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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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他情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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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李蠻的神色重新變得平靜，瘦削的臉龐，令他的輪廓看起來很是尖銳而堅毅。他抬步，走進無常府的那座假山下方。他穿過漆黑的梯道，穿過世界，來到鎮蒼山。他的腳步不停，在黝黑的山道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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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照著指示，終於找到那座毫不起眼，甚至帶點寒酸的農舍。他也毫不意外，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正在農田裡的中年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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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海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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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蠻點了點頭，那筆直的身子微微彎曲，以示尊敬：「見過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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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別說得那麼早。冬子那小傢伙認了你，我可沒有。」唐百海馬上就回道，語氣斬釘截鐵，很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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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海在鎮蒼山，只收過一名弟子，那就是何冬──曾經陪著唐仲見過天下很多風景的車夫。這是他對唐仲的偏愛。或許是因為，唐仲的生母，便是他妻子的妹妹。或直接或間接，他都灌注了部份對死去兒子的愛，落在唐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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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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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感受著──卻是一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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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適應了那沒有神識，而是更似直覺的「魔息」的世界。說來有趣，他更加習慣後者。因為魔息更似強化過後的第六感，對於從小便在鬼山練夜戰、磨練劍法與六識的李蠻，更加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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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他再怎麼感受，都無法看出眼前的花農有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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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如此，才顯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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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何冬載著唐仲來到樊園，眼睛看了樹上的李蠻一眼。他能夠看出李蠻的情況，也覺得此人與他之一門有緣，便忽然起意，想要將他收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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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證明，李蠻很適合修魔。而且他本來已是仙基受損，神識受挫。想重新散功、轉修魔宗也是更加容易，堪稱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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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何冬意料之外的速度，成功凝聚魔軀，破境入噬元之後，何冬便表示他再沒有甚麼能教他，剩下來都靠他自己。李蠻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今非昔比。若是現在的李蠻，遇上當年在天字一劍的他自己，恐怕能夠輕而易舉的戰而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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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生出任何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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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一直在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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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鬼山劍宗的，以及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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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都已經結丹，他卻連歸一的門檻仍未看得到。那麼，他跟著段真也只會繼續像往日般，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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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自己渴望變強的欲望，向何冬表達。後者沉默了一天之後，將讓他來到鎮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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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李蠻就在淨剎寺的大雄寶殿，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唐百海。他的內心極其震撼，怎麼都無法將隱藏於世間、不能為人所知的魔修，與堂堂大京的靜江王爺連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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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他亦知道那天唐百海到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天下公告段真便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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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沉默片刻，李蠻便慢慢開口：「師公，我……其實與樊離很是友好，說是過命兄弟也不為過。」唐百海眉頭一挑，似乎對他的說話有點意外：「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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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師公不答應的話……」李蠻猶豫片刻，便忽然咧起嘴巴：「我就傳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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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海不由得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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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也只有向大人告狀，哪怕跟後輩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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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李蠻雖然對唐百海一無所知，但他卻很了解段真。以其性格，肯定不會「熱淚盈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唐百海來個父子相認」。光看段真在問京以後，沒隔幾天就已經離開京都，便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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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的話，父子之間的主與客的關係，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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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海瞪著李蠻的目光越發不善，後者卻是坦然無懼，一副「我就不信你敢打死我」的模樣。二人像公雞般對視片刻，唐百海這才說道：「聽說，你想要跟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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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師公。」李蠻點頭道：「我想要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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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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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要比師公的兒子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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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你還真是選錯了對象。」唐百海感慨歎道，旋即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眼：「既然你堅持，那好吧。只是，你可不要喊苦。」李蠻老是一張死人臉，彷彿世間所有人都欠了他錢。但當他笑起來，那神態更加恐怖：「前輩，我連死也不怕，何況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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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唐百海瞄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世間有很多事情，是比死更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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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蠻看著唐百海的目光，背心戛地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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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對自己未來的日子，有種不好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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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小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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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京都篇，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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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將會開始屬於他新的故事與經歷。但是，這也不代表京都從此消失、退場，正如段真跟柳靜江的約定，他總是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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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京都的存在與用意，我在此不過多解釋，讓讀者自行領悟與體會，或許留待完書感言，才略說一二。在此特別感謝一直繼續追看與支持的讀者，也只有繼續追看，才能夠理解整個京都，乃至最後祭神殿乃至大京唐氏的伏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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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們的耐心，支持與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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