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靈異少女怪談 - 第五章沒想到那位千金小姐也有這種煩惱

　　放學沒多久，我那總愛叫我買便當的老妹突然傳訊息說想煮燉牛肉。多半又是在網上刷到什麼食譜，一時興起想嘗試。

　　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她會把晚飯煮成什麼妖魔鬼怪都不奇怪，但這次她迫不及待地催我回去，也許真的有驚喜也說不定。

　　可惜，我也想回去。就算味道不怎麼樣也無所謂，我只是想念那份拙劣卻用心的菜餚。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懲罰吧。

　　妹妹的鬼點子向來特別多，常看到華麗的料理照就想仿效。可惜她又是那種手速跟不上腦速的類型，我經常為此毫不留情地嫌棄她。

　　人生啊，失去了才懂珍惜，不斷反思才會成長。要是今天我能平安回去，我發誓會好好包容她，不管多難吃都會給予鼓勵。

　　前提是——我能平安回去。

　　「好冷，冷死了。」地下教室裡，我蜷縮在前排座位上，不停搓著發涼的手指。

　　明明還沒入冬，單薄的夏季校服卻已經擋不住秋末的寒意了。

　　時針已滑向五點半，關鍵時刻許瓊雪卻掉鏈子，連電話也不接。想說她好像有點悔悟之意，我才半推半就地前來赴約。早知如此，我就隨便找個蹩腳理由缺席了。

　　試想，會在五點半來地下室諮詢靈異相關問題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八成是像許瓊雪那樣性情橫暴、神經兮兮的那種吧……說不定那還算是好的了。

　　叩叩——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的心猛地一緊。

　　半個門被悄悄推開，探出一顆金色的腦袋。在與我對視的下一秒，她略顯遲疑地開口。

　　「你好。」打完招呼，她輕撩瀏海，舉止文雅地進門行禮。「請問這裡是求助靈異問題的地方嗎？」

　　這個人……糟糕，得說點什麼才行。

　　「嗯，是這裡沒錯。」我點點頭。

　　「太好了，我最近遇到很詭異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好的。妳先坐，我幫妳泡杯茶，紅茶可以嗎？」

　　「謝謝你，紅茶就好。」

　　我走上講台，取出許瓊雪準備的茶具和三合一茶包，當著少女的面把茶包丟進茶壺，然後到外面的飲水機沖水。

　　聽著水嘩啦啦的聲響，短短的時間裡，我腦海中湧現許多思緒。

　　那女孩，金色的中長髮紮成側馬尾，五官精緻得像個陶瓷娃娃。即使不刻意裝飾，整體看上去也十分出眾。

　　如果要說學校裡誰有這種非凡特徵的話……

　　一年七班的趙芷煥。

　　提起這個人，我們同年級，學校著名的千金小姐。

　　她是普通班的戰神，這次期中考力壓資優班的學生拿了學年第一。不僅如此，運動和美術方面也相當出色，參加縣市級別的比賽還能得獎。

　　當我第一次聽聞她的事蹟時，我都不禁自我懷疑：她真的和我一樣是人類嗎？

　　如果說遇見許瓊雪像是接見外交部長，那麼面對趙芷煥就是會見國家元首級別的人物了。

　　真的是本人嗎？

　　她——竟然來這種地方諮詢靈異相關的事？

　　啊，好燙！水放得有點多。看來我的心臟負荷不了，連一點點心思都沒用在泡茶上。唉，這下茶的味道肯定跟白開水沒區別了，真是沒用，連杯茶都泡不好。

　　可是難以想像……這種超人類竟然會有這方面的煩惱。

　　「請，請用。」我回到教室，將茶壺放到她面前，為我們倆的杯子各盛上茶水。過程並不順利，儘管我很努力壓抑內心的緊張，手還是不爭氣地抖了幾下。

　　「謝謝。」她環顧四周，似乎起了疑心，不安地絞著手指。

　　這也難怪，畢竟是在地下室，就算附近有其他社團，這裡終究是個隱密的地方。

　　「不客氣。」我先喝了一口茶，示意茶水沒問題，「妳就是傳訊息的同學吧？」

　　「是，我叫趙芷煥。」

　　「趙同學妳好，我叫李雨。請問妳遇到了什麼情況呢？」

　　「事情是這樣的，我習慣在放學後留校自習。一開始都很正常，但最近放學後沒多久，就會聽到『我累了、好痛苦、對不起』之類的聲音，像女人在哭泣一樣。」

　　「嗯，女人的哭泣聲。」我將對話記錄在紙上。不為什麼，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專業而已。

　　「還有，我偶爾感覺到有蟲子爬過我的腳，然後地上會憑空出現凌亂的絲線，像是蜘蛛絲。明明平時教室的蜘蛛網都被清理乾淨了。」

　　「嗯，憑空出現的蜘蛛絲。」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繼續裝模作樣。

　　「而且經常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鬼鬼祟祟的。每次感覺到它接近時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

　　「跟著妳……會不會是跟蹤狂？」像趙芷煥這樣美麗的少女，有變態跟蹤倒也不奇怪。

　　「討厭，不要說那種話！萬一是真的該怎麼辦！」

　　趙芷煥捂著嘴巴，一臉厭惡的表情。

　　「妳還好嗎？」

　　「不管是跟蹤狂還是鬼都好可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躲在教室裡面，把門緊緊鎖住。」

　　「咦？那妳為什麼不直接回家就好了？」

　　她雙手緊緊攥著裙邊，膝蓋輕輕地磨蹭著。「因為一些家庭因素……我想跟這件事沒有太大關係，就不提了。」

　　「哦……沒關係，妳繼續說想講的就好。」

　　接下來的談話持續了約十分鐘——

　　她更詳細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而我則努力提出一些看似相關的問題，把聽到的都記在筆記上——沒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純粹想做做樣子，讓自己看起來更專業。

　　「嗯？」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拿起來一看，螢幕上顯示著許瓊雪傳來的訊息：「怎麼回事？來教室後門跟我說明一下。」

　　想問怎麼回事的應該是我才對吧？這不是妳叫我來的嗎？為什麼還要在面談時打擾我？

　　我站起身，準備去見許瓊雪時，趙芷煥慌張地叫住了我。

　　「你，你要去哪裡？要留下我一個人嗎？」趙芷煥的嘴唇微顫，顯得有些不安。

　　「不好意思，妳稍等一下，我很快回來。」

　　「哦……好。」

　　我走到後門轉開門把，許瓊雪正站在那裡，罕見地嘟著嘴搖了搖頭，像是想表達什麼不滿。這種裝可愛的表情在她身上不常見，但意外地適合。

　　「你在做什麼？」她質問道。

　　「欸……稍微小聲一點，客人還在裡面。」

　　「沒必要，她聽不見我的聲音。」

　　「哦，對了。」放學已過了半小時，許瓊雪不僅不會被其他人看見，聲音也不會被聽到。這意味著在趙芷煥眼中，我看起來像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為什麼你要和那個女人說話？」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什麼意思？她不是來委託的同學嗎？」

　　「……你們私人的感情關係我沒興趣，但這裡不是讓你被臭婊子敲詐的地方。」

　　太過分了，直接這樣說人家，她們有仇嗎？

　　雖然兩人都是校內的高材生，認識彼此也不意外，但我從未聽說過她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可是……她確實說自己是傳訊息的那位同學啊。」

　　「咦，不會吧……」許瓊雪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

　　「總之，那個女生似乎遇到了很嚴重的問題，妳不是也希望找到和妳有相同遭遇的人嗎？」

　　「不對，我永遠不想跟她扯上關係。你隨便找個理由把她請走。」

　　「我說妳啊，這種機會很難得。再說，她真的遇到困難了，而且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壞人，不用那麼刻薄吧。」

　　「算了，我明白你思春期的小心思，你繼續跟她聊吧。我自己有辦法把她趕走。」

　　「喂……」

　　許瓊雪顯得從容不迫，穿過我和門之間的縫隙，找了個後排角落的座位坐下。

　　糟糕，一不小心就讓她闖進來了，現在阻止也來不及。

　　無奈之下，我跟著走進教室，趙芷煥瞇起眼睛，一臉狐疑。

　　「發生什麼事了？請問你還方便談嗎？」

　　「不不不，沒什麼事，妳不用放在心上。」

　　「——唉，真無聊呢，來玩手遊好了。」許瓊雪坐在斜後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從書包裡掏出手機。

　　可惡……許瓊雪除了貼身用品以外，其他東西都會顯現出來，她打算利用這一點，讓趙芷煥看見手機憑空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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