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緣 - 第四章獨處

玄羽衝下樓去大街上買藥，他是有想過要詢問調酒師有沒有急救箱，但是轉念想想那樣的環境，估計醫療用品也不會太衛生，於是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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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下著雪的午夜，街上早就沒人了，寬敞的街道格外冷清，整座城市就這樣沈浸在黑暗裡，玄羽只能到最近的超商買些應急的繃帶、退燒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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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如利刃般刺進皮膚，逆著風他幾乎無法呼吸，雪花伴隨著風打在臉上，冰冷得令他直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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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已經開始積雪，所以變得濕滑，他一邊小心奔跑，一邊吐出白煙，手指則幾乎要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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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酒吧，可惜的是並沒有比較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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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並抖了抖身上的雪，只見調酒師繼續擦著玻璃杯，沒有要出來招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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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吧檯上仍保留了玄羽稍早點的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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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喝酒了，玄羽快步上樓，看見女孩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後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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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用水清洗女孩手臂上的傷，也終於看見那一道很新的傷口，並斷定這是幾個小時前傷的，而且傷口很深，肯定需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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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憐惜的塗上藥並綁上繃帶，至少這是目前所能做的，然後又繼續處理了其他傷口，似乎是由不同器具造成的，而且也不像是同個時間受的傷，而赤著的雙腳，密密麻麻的割傷雖不及手臂嚴重，但還是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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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上藥時女孩因為刺痛而發出低吟，於是玄羽放輕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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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拆開的藥瓶越來越多，濃濃的藥味很快就覆蓋了原本充斥房間的血腥味，兩者相容形成一股詭異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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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小時後，終於把所有傷口做了簡單的消毒與包紮，本想為女孩披上她原來的斗篷，但是怕傷口再次感染，玄羽最後選擇脫下自己的大衣為女孩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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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則蜷起身子縮在一旁防止熱量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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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會冷，只是他更不希望女孩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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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孩一直昏迷著，退燒藥恐怕只能等她醒來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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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呼吸逐漸平穩，玄羽也終於能冷靜下來，並能好好整理一下至今為止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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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多疑問，像是這些傷究竟是怎麼來的？是家暴嗎？還是他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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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這樣處理對嗎？不能去醫院的原因又是為何？不去醫院的話這些傷只會更嚴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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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她的家人呢？看這年紀應該和自己年齡相仿，也許比自己小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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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希望能恢復意識，不然什麼也無法了解，無法了解就不能給予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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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僵硬的起身，他要下樓去拿那杯酒，酒精或許能讓身體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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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酒拿上樓後小啜了幾口，那回甘的口感還在，只是味道已不如第一次那樣清爽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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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今夜感覺特別漫長、特別冷，雪反常的下個不停，而世界像是沈睡了一樣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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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一定不擔心自己一夜未歸，只會憤怒，明明他在這個家存不存在都不會有人在乎，父母卻還是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就怕會丟了家族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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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像囚犯一樣被困在家裡，即便偶爾能出門透氣，也必須報備行程，他的父母就像是有意要讓全世界忘了他們還有這麼一個兒子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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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突如其來的離家，肯定會遭到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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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怪自己太懦弱，只會像小孩賭氣一樣離家出走，卻始終沒有勇氣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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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論逃到哪裡，他的父母總有辦法追蹤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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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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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來的話，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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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喃喃自語的闔上沈重的雙眼，從方才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後，他頓時沒了力氣，而酒杯中的酒也已經不知不覺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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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沒有注意到，女孩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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