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空的晚宴U&M - 第四章重逢 • 深藏心中

羽棠走下樓梯，心中只剩下最後一點希望。

「他們是不是不喜歡即興創作的甜品，每個人都面色凝重……，怎麼辦……我…還有機會嗎……？」

她自言自語道，不一會兒就到了口試的場地—會議室。

她躊躇於門外，不敢進去也不敢敲門。

「進來吧。」

熟悉的溫潤嗓音響起，喚回了沉浸在自己臆想的羽棠。

「……！是……！」

純白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大理石製的，就如同地磚花紋一般，典雅又不失大氣。

桌後是一張辦公椅，墨色，和潔白的房間呈現對比，卻和桌子以及地磚相互輝映。

前方是一張高腳椅，桌上則擺著一個鋼製筆筒，裡面有三枝鋼筆。

少年坐在辦公椅上，面向羽棠，示意她先坐下。

「所以呢？實作…還可以嗎？」

他劈頭就是一問，正好戳在羽棠的痛處。

「……不知道……，他們都好嚴肅……，不要……不要……不要逐出我……，好可怕(⁠ᗒ⁠ᗩ⁠ᗕ⁠)……」

本就擔驚受怕的羽棠當即崩潰了，蜷縮在椅子上，一邊瑟瑟發抖。

少年起身，繞到她後面，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地抱了抱她。

「沒事……沒事……，相信我，你，一定會成功度過考試的，因為，我很看好你。所以，不怕、不怕，有我呢……」

羽棠稍稍的安心了，「一個頻頻為自己出頭的人，值得信賴」，這是林絮霓(羽棠母親)常常掛在嘴邊的話。

「我沒事了……你……可以放開……了嗎？」

戴蒙尬笑一聲，鬆開了羽棠，坐回了原位。

「好了，該進入正題了，口試的要點在於評斷你是否有興趣在料理上，所以，我只問一個問題。」

羽棠咽了口口水，仔細聆聽著，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你為何下廚？」

他語重心長地緩緩道出這五個字，字字鏗鏘有力。

羽棠沉思，無數畫面閃過腦海中，「她」的身影頻頻出現。

從相遇到一起成長，一起遊戲、一起瘋，一起約定…………然後，沒有然後。

一行清淚沿著眼角潸潸然，同時她也知曉了自己究竟為何會來到這。

「為了……一個約定……，一個或許再也完成不了的約定……」

她一抿嘴角，倔強地仰起頭，試圖不讓眼淚滑落，語調間充盈著無奈和惆悵。

戴蒙細細地品味著這一句話，像是知道些什麼的略微一笑，而這一笑卻讓羽棠心裡發寒。

「放心吧，有志者事竟成，一定會實現的。」

「好了，回去吧！孩子—雖然也只小我四歲而已。記得半個月後來看成績喔~」

羽棠離去，臨走時不忘道過再見，輕輕地掩上門，但……卻難掩失落。

戴蒙嘴角一揚邪魅一笑：「是個好苗子呀……哼哼哼哼……」

**********

「沒有……沒有……，羽棠……嗚嗚嗚，你…真的不在……」

雨璇坐在南樓的階梯上，茫然的啜泣著、哭訴著「她」。

時間稍稍往前推進。

「請問這裡是否有名叫洛羽棠的少女進行考試？」

雨璇探頭進去，羽棠卻先一步離開了，而評審們仍沉浸在「初秋晨光」的尾韻中，遲遲無法自拔。

一位評審老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被雨璇以為是回答。

「怎麼會……？她應該會在的……，莫非她……仍舊記恨我…….」

心智堅定如雨璇，此時此刻也不免有些惆悵、有些蕭瑟。

她轉身離去，而評審才注意到有人剛剛問話。

幽暗的樓梯角落一塵不染，似是有人曾經認真打掃過，可儘管如此，卻仍是充盈著死寂而抑鬱的氣氛。

她不禁心神蕩漾，長歎一口氣……。

回到現在，在悲傷之海中越沉越深的雨璇猛地一站。

「對了！問學院長不就好了！」

她起身轉往中央大樓跑去，一個擦身，與正下樓的羽棠又一次錯過。

『「那人……好眼熟……」』

兩人同時想，卻雙雙沒有回頭。

『我沒有希望了，就……別留下傷痕吧……』

『如果是她，一定會叫住我的！這不是……不是……不是她……。』

院長室，戴蒙坐在沙發上，懶懶散散的翻閱著報紙。

他揣摩著下巴，心底盤算了一波。

「她也該來了。」

果真如他所說一般，下一秒雨璇敲響了門。

「學院長不在，我這個副院長也可以嗎？」

「可以可以，拜託讓我進去一敘。」

「進來吧，大門沒鎖。」

伴隨著咿—呀—的聲音，木製的雙門大開。

「打擾了，小女子不才，冒昧請問一句：洛羽棠，是否有參加考核？」

雨璇使盡了禮節，希望能得到蛛絲馬跡。

可不料戴蒙卻搖了搖頭，示意她並補上：

「沒，壓根就沒有這號人報名。」

這下子雨璇終於繃不住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哭得一臉茫然，只是掉淚，卻好似麻木一般沒有任何悲傷。

戴蒙暗自竊笑，卻沒讓雨璇發現，一改對待羽棠的作風，語氣仍是溫和，言語卻尖酸刻薄。

「請你出去，別汙了院長室的地板，你賠不起的。離開，我不想講第二句。」

雨璇落寞的離去，既沒道別也沒帶上門。

「為什麼……棠棠……。你…仍在生氣嗎？」

天空飄起毛毛細雨，一如雨璇，雨也旋轉著……。

戴蒙下著西洋棋，一步一步的，蠶食著……。

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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