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淚天文圖 - 第四章殺人罪

「啊……？」

艾胥頓只覺得事情不妙，於是拔腿就跑。

「喂，站住！」

那兩人憤懣地衝向艾胥頓。艾胥頓飛快地跑，希望能甩掉他們。不過，他們大概已經看見艾胥頓的長相了，所以這罪名似乎和他脫離不了關係了。

「不是我做的啊！」艾胥頓轉出巷子，跑在大街上。葛蘭的死，又不是他的錯！

那兩顆星依舊被烏雲遮蔽住，濃厚的雲層讓一點星光也無法穿透過去。

艾胥頓感覺到那兩人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自己卻因體力透支而越來越慢。最後，他不支倒地，趴落在燈光紛呈的道路上。

他快暈了過去。他聽見周圍的人對他指指點點，奚落一番。那兩人將他壓制住。

「絕對就是他，」有人說：「我聽見他昨晚對著死者發誓會殺了他。」

艾胥頓憑藉著模糊的視線涉獵了一遍這人群。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朝他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去。艾胥頓看不清那人的面孔，疲累地喘著氣。

他知道他要陷入昏厥的狀態了，警笛聲卻在他身後開始大響。

拜託，我還得照顧艾露……艾胥頓心想。誰能幫幫我……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只知道，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

「你知道你殺的人是誰嗎？」

「我沒有殺人！」

艾胥頓用力地拍桌站起，心中滿腔怒火。他好奇艾露現在在做什麼，畢竟現在也晚間十點了。

「好、好，」警員試圖安撫他：「冷靜下來。」

「你要我冷靜？我很多事情要做，卻被你們隨便押來偵訊室！」

「但是，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你們警方不會去搜索證據，只會亂抓一個目擊者來充當犯人混領薪水嗎？」

那警員瞪大了雙眼。「注意你的言行，小子。你最好搞清楚你現在的身分！」

艾胥頓的眼神難隱充斥在他心中的怒火。「你最好也給我搞清楚你現在所審問的對象是不是那殺人兇手。我只是一名學生，不讀書去殺人做什麼？」

「聽說你在諸多方面──人際啦、生活啦、感情啦，都和他有強烈的爭執。」警員緩緩地說：「據說，你昨夜還揚言要殺了死者。」

「艾胥頓·林德，」警員氣勢洶洶地說：「我現在要依你所犯下的罪行將你移送法辦。」

艾胥頓難以置信，一時說不出話來，怔了許久。

「什麼罪？你說啊，什麼罪！」艾胥頓嚷道。

「恐嚇罪、殺人罪。」

艾胥頓一把揪起警員的衣襟。

「我沒有──」

「還有妨礙公務罪！」

艾胥頓憤恨地瞪著警員，但也無能為力。幾分鐘後，他放棄了掙扎，警員也將他帶到了偵訊室外地休息椅上。無數的憂愁一股腦地襲來，他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闔上沉重的眼皮，艾胥頓的腦中閃過了無數張面孔：父母親生前慈藹的笑靨，烙印在我的心板上；妹妹艾露的低聲啜泣，其實我都看在眼裡，令人心疼的是她頭抬起時堅強的微笑。與古勒他們的日常打鬧，我心裡再清楚不過那是我們另一種形式的關心……艾比，那個奇特的女孩，她總是認真地傾聽我的內心，使我感到不孤單……。

是他們給與了我陪伴和安慰，但如今我卻得失去他們……我被抓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得去蹲冤獄。

一想到這些，艾胥頓的眼淚就撲簌簌地掉落，舌尖嚐到的苦澀使他感到一陣悵然，他感覺他就要跌落谷底，墜入那個已無法用痛苦來形容地萬丈深淵……

咦……那是什麼？有人悄悄地來到了艾胥頓身邊，帶著輕柔的髮絲，予以他溫暖的擁抱──

有人擁抱著他，就像一股暖流，他瞬間睜開雙眼。

「艾比？」

映入眼簾的是她寫滿了擔憂的面孔：「艾胥頓！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都聽說了……不是你對吧？殺了葛蘭的人不是你吧？」

「沒事的。」艾胥頓只是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並撫了撫艾比的頭，強忍著淚：「當然不是我，警方一定會找到能證明我清白的證據，到時候我就能回到你們身邊。」

「不要、不要……」艾比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這些細碎的話：「你不能走啊！你走了的話，艾露怎麼辦？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艾胥頓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吸了吸鼻子，看向艾比的雙眼。艾比撕心裂肺的哭聲使他的心隱隱作痛，忽然，一股意念閃進了他的腦海。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沒有爸媽的我必須堅強。

「好了，先別哭。」艾胥頓告訴艾比：「如果我真的入獄了，那你就去幫我找出真兇吧！」

「什麼？」艾比停止了哭泣，定睛於他。

「我相信你。」

艾胥頓堅定地看著艾比。

「嗯，沒問題，交給我吧。」

艾比抬起頭來，她看見刑警朝他們走了過來。

「是時候了，我該走了。」

艾胥頓站了起來，對艾比流露出了不捨地神情，就隨著刑警去了。

艾比沉痛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他們兩人沉痛的痛楚有誰能懂？

午夜時分，艾胥頓被帶到了休息室就寢。他真的開始慌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那兩顆星星又再度嶄露出了它們的鋒芒，打進了他的眼裡。

不管再崎嶇的路都得走……我可以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但蜿蜒的、坎坷的，好難、好難啊，媽媽！

艾胥頓睡著了。睡在一個沒有安全感、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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