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之影 - 奇蹟

程奕衡回到市中心時，天色已亮。

他穿著定製西裝，搭著自家公司的專車，在人聲鼎沸的金融區前下車，一臉剛下夜店的輕挑模樣。助理立刻迎上：「少總，董事長早會已經──」

「取消。」程奕衡淡淡打斷，脫下外套交給對方。

他是辰創科技總經理的繼子，也是這間公司最令人難以捉摸的存在。

傳聞他從小頑劣、無心學業，靠著家族庇蔭在公司掛名吃空餉。卻沒人知道，他根本不在意這一切。金錢、權力、欲望，全都是一場戲——在陛下出現之前，他只是一個擁有身體，卻沒有靈魂的空殼。

公寓位於山腰的高級住宅區，極簡設計，安靜得像是與世界隔絕。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程奕衡一腳踹開客廳門，將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設備你慢慢用，有不會的叫我。」

周燁站在落地窗前，凝視腳下喧囂的城市，一言不發。

他赤腳踏在冰冷大理石地面上，穿著程奕衡替他買來的黑襯衫，身形瘦削卻挺拔。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窗沿，眼底仍藏著尚未平息的警覺與警惕。

「陛下，要來點血嗎？」程奕衡將血袋中的血，裝入玻璃高腳杯，遞給周燁。

「不用了。」周燁搖搖頭。

「主君，這是手機。」程奕衡從茶几上拿起一台最新款手機，開鎖、點開軟體，又拉出社群平台，「那個……這個世界的人類，通常都會在這上面分享他們的生活。包括她。」

標題出現的那一瞬，周燁的瞳孔驟然收縮。

奇蹟偶像──黎曜，在最貧瘠的土壤，開出最美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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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黎曜正坐在直播間裡，綁著高馬尾，穿著紅白交錯的緊身舞台服，唇角含笑，正在與粉絲閒談：「今天謝謝大家來看我演唱會，其實我一直覺得，舞台像夢一樣呢……明明那麼短暫，卻能被記一輩子。」

她說話的語調帶著輕快，笑容燦爛如晨光。

可周燁卻在那雙眼中，看到微不可察的疲憊與隱忍。

「是她。」他低聲說，像是確認，又像是宣告。

程奕衡笑了，將鮮紅的能量飲料放到桌上：「我就知道陛下您一定認得出來。」

「她不記得我。」周燁喃喃。

「目前為止，看起來是這樣。」程奕衡聳肩，「但……或許她夢裡記得您也說不定。」

他坐在沙發邊，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說：「您知道嗎？她可紅了。不只是偶像，還拍過兩部電影，自己寫小說，拿過劇本獎，連粉絲都稱她是『在最貧瘠的土壤，開出最美麗的花』。」

「但她現在叫黎曜。」周燁緩緩抬頭，定定望著那張閃耀在螢光幕上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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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公寓的百葉窗自動開啟，晨光灑落在地毯與嶄新的液晶電視上。

程奕衡坐在沙發扶手上，一隻手翻著手機，一隻手遙控著光源與音響。他的外套搭在椅背，襯衫微敞，領帶垂落，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客廳中央的長沙發上，周燁靜靜地坐著，銀白長髮在日光燈下泛著冷冷的光澤，眼神卻冷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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