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狂魔·第九人格》 - 第二章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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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辦公室，難得熱鬧。茶水間的燈光偏暗，幾個人圍在咖啡機旁小聲討論。空氣裡混著咖啡香摻雜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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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端著紙杯走過來，站定之後，才低聲開口：「你們早上的新聞……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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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咬著吸管，轉頭看她：「什麼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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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下意識地瞄一眼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了：「公司附近，昨晚……死人了。好像是個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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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手一抖，奶茶差點掉地上：「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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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捏著紙杯邊緣，手指微微發白：「聽說肚子被捅了很多刀，臉也……」她頓住了，額角浮出一層細汗，「手指的關節，全都……扭得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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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接話，茶水間突然安靜了一瞬，只剩冰箱壓縮機的低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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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裝作專心敲鍵盤，一邊豎著耳朵聽得津津有味。誰知道領導會不會忽然從背後冒出來，罵得我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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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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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突兀地響起，打破茶水間的凝滯空氣。領導笑得像剛升職的鯊魚，搖著一張紙，走進辦公區：「今晚八點，林夕餐廳，員工聚會。我們包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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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露出職業假笑：「今年的主題是——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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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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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家公司待了五年，每年的聚會都無趣得像年終報表，什麼時候開始玩起主題派對？還是……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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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皮笑肉不笑地繼續道：

「感謝大家這幾年的努力。今年業績——比去年翻了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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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X笑得像條哈巴狗，馬後炮似地湊上去：「我們當然應該感謝領導！沒有領導的英明神武，公司哪能一年比一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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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四周立刻掌聲雷動：「領導英明！」、「領導辛苦啦！」此起彼伏，像一群受過訓練的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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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站在掌聲中心，點頭如搗蒜，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隨後轉身回辦公室。場面熱鬧得狂歡，卻冷得像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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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恢復安靜。只有偶爾傳來幾聲竊竊私語：「你準備扮什麼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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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適合當企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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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點・林夕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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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我輕輕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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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燈光如水波般晃動，灑在餐廳布置成的「森林」之中。塑膠藤蔓垂掛，香薰混合著花粉味漂浮空中，背景播放著詭異而歡快的音樂，一如夢境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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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動物」雲集：雪白的兔子、卷角的山羊、威風的獅子、吐舌的哈士奇、懶洋洋的熊貓，還有幾隻蹲在角落的黑貓，毛髮漆黑、眼睛反光如鏡。每個人都穿著仿真度極高的動物套裝，頭套下看不清臉，笑容僵硬得像蒙皮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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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灰黑色的狼裝，毛茸茸的尾巴垂在腿後，心跳莫名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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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第一次參加聚會，但第一次穿成這樣。

可今晚，有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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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說不清的緊張感，從皮膚底下緩緩浮現。如同森林深處有野獸在等待，而我，就是踏入陷阱的那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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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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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Z。她穿了一套兔子裝，臉頰畫著腮紅，像真的被卡通化。她朝我揮手，興奮得像打了三倍濃縮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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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過去，笑得有點僵硬：「哈哈……大家來得真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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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X搖著手裡的紅酒杯，杯中深紅液體在燈下晃動，「今天可是有互動環節的，你以為隨便穿穿就完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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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穿著一套熊貓裝，頭上還戴著黑白相間的耳朵髮箍，嘴唇塗得像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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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互動？」T湊了過來，眼神亮得像剛出洞的鼴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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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揚起下巴，神秘地說：「不僅有遊戲，還有排名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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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邪魅一笑，啜一口酒，「不過也別擔心啦，輸的人有安慰獎……據說是『限量款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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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眨了眨眼一臉八卦道：「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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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中央，燈光驟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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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束打在那身穿獅子套裝的主持人身上——是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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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舉起銀白麥克風，站在燈光下，如同一頭真正統領獸群的獅王。他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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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請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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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動物面具，眼神裡帶著冷靜而奇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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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們一年一度的公司聚餐，」他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也是……最特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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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頓時靜下來。原本背景音樂仍在播放，詭異地顯得清晰而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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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遊戲環節，將分三輪進行。」

S慢條斯理地走到舞台邊緣，伸手指了指大廳裡的每一張圓桌，「第一輪遊戲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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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桌子上都有一張數字卡，每一桌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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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起手，手中一張銀灰色的卡片在燈下反光猶如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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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二十分鐘時間，把卡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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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露出整齊的白牙：「怎麼藏？藏在哪裡？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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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皺眉小聲抱怨：「搞什麼啊……我還沒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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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繼續道：「因為第二輪遊戲，就是基於這張卡……決定你今晚的『角色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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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收起卡片，緩緩掃視全場，每一個人都似乎被他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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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慌，現在，計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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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滴——」的電子提示音在喇叭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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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略微變暗。餐廳瞬間有波動感：竊竊私語，椅子刮地的聲響，還有某張桌子的酒杯倒了，人卻沒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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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自己桌上的數字卡，編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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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湊過來，用兔子面具擋著臉，小聲嘀咕：「這是狼人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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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聲音很輕：「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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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洗手間方向走去，順著餐廳邊緣慢慢繞了一圈。順便打量這家領導曾多次吹捧、據說「連米其林評審都來打卡」的林夕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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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建築共三層，一樓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大廳——布置得像森林舞台，昏黃燈光下藤蔓垂掛，動物套裝之間穿梭著嘻嘻哈哈笑聲，像是一場野獸的出沒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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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處，一道螺旋樓梯通往二樓，掛著「住客僅入」的金屬牌。我記得聽誰說過，那是客房區：五間普通房，三間只對高層開放的VIP套房。傳說隔音極好，進去之後——什麼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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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樓……是員工宿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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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那裡的樓梯更窄，鋪著褪色的暗紅地毯，樓梯口卻被生硬拉起了警戒帶。沒有門衛，但不知為何，整個樓梯口就散發著「禁止靠近」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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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樓梯下仰望一眼。三樓黑得看起来一隻張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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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轉身的瞬間，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站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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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隻黑貓——或者說，是個穿著黑貓套裝的女孩。貼身套裝輪廓清晰，尾巴微翹。她的帽簷壓得很低，只露出反光的眼睛，在走廊盡頭亮得驚人，彷彿動物夜視時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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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著節拍似的優雅，毫無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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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貓蘿莉靠近到我能看清臉時，我才發現，她的年齡……不像個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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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卡還沒藏好吧？」她聲音軟綿，甜得如蜜糖「不如給我。我讓主持人S……給你安排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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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困惑地看著她，警覺地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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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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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莉歪歪頭，似笑非笑，「宮圓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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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飛快搜尋這個名字，卻找不到任何記憶片段。她不是我們部門的，不是行政、不是銷售，也不像是合作單位的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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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蘿莉伸出一隻戴著黑爪手套的手，掌心攤開：「妳的卡，我來幫妳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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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頭微蹙：「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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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蘿莉眨了眨眼，聲音變得活潑俏皮，可讓人起雞皮疙瘩：「嘿嘿……姐姐不需要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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