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探員蒙特喬》第一季(Special Agent Montagu Season 1) - 第一集：約瑟主教紀念高中謀殺案（幕一）

OPENING SCENE

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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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秋夜瀰漫著涼爽的風，拂在臉頰上使人倍感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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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胃裡塞滿了墨西哥捲餅後，最年長的凱特負責開著她的豐田SUV，載同學們從餐廳回到高中的停車場，她習慣地看了眼運動手錶，剛巧八時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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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有一個好主意。」在眾人經過新建好的學習大樓，正穿過草地朝亮著光的體育館主樓前進時，鬼點子最多的卡莉達突然建議。「去新大樓的音樂制作室找點樂子怎樣？安東告訴我那裡門都沒有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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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天後就是開幕晚會表演了，不是說好了要排練嗎？」

玉婷有點掃興地唉聲嘆氣。

蘇莎連忙幫腔。「你編的舞和動作，我們都已經很熟練了啊，放心，副校長給我們批淮的留校時間可是一直到晚上九時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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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到卡莉達回頭朝自己眨眼睛，凱特不慌不忙地開口。

「對啊，不過是在一群糟老頭子面前表演而已，我們啦啦隊訓練了這麼久，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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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點子得逞後，卡莉達腳步輕快起來，風騷地跑跳到新大樓，拉開正門，半彎著腰朝成員們行禮，學著凱特的英國口音說道：「樂意為你們效勞，我的女士！（My Lady）」

女生們笑得花枝亂顫，朝音樂制作室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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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莎擺弄著制作室裡的裝置大展歌喉，在她們將學校募巨資建成的大樓設施當成卡啦OK房時，凱特一屁股坐到安靜的艾娃身邊，坐在隔音房那軟塌塌的梳化，借震耳欲聾的歌聲掩蓋與她悄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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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凱特問,但艾娃電話螢幕關了，不讓凱特瞄到上面的內容。

「煩死了。」艾娃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掩飾在凱特落座前冒出的淚水。「對，又是那個人。」

「如果你需要幫助…」凱特話還沒結束，艾娃嘴角就垂緊，於是凱特改了口

風，「你知道的，要我幫忙當羅賓漢的話，跟我說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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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最近手頭富裕了，那男人不用再指望能從我跟老媽身上榨取更多。」艾娃答她，親密地挽著凱特的手，頭挨在凱特肩上，輕嘆一聲。

「看看她們，沒頭腦的人可真幸福呀。」

說罷，艾娃突然拍拍凱特的大腿，「看好這幾個瘋女人，我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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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指去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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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快二十分鐘，艾娃才噴了一身香味回來。

又過了一會兒，大概是閒得發慌了，艾娃以啦啦隊元老的口吻勸眾人去體育館趕快練習。玉婷等人這才如夢初醒，在音樂制作室裡換上啦啦隊的上身和裙子。看著女孩們互拍著屁股打鬧，凱特覺得以往的英國高中地獄生活，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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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夜色裡的草坪時，校園裡刮著詭異的風，已脫下外套的凱特，突然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忍住沒打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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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走在隊伍裡最後的艾娃，一反常態，快步越過了前頭的卡莉達、玉婷和蘇莎，用雙手一把推開體育館側的安全防火門，以輕快的語氣，振奮士氣地道：「好了，婊子們，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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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隊隊長玉婷舉起她手裡的紫色彩球，正助跑衝去中圈位置翻筋斗，這是她們的開場拿手戲，但她卻急煞在三分線上，鞋子踩在場館打蠟地板上發出了礙耳的刺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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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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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的空氣像凝固了，女生們腳步灌了鉛，誰都不敢往前走，因為在玉婷的高音C尖叫聲後，她們都清楚看到籃球場中圈處地板，躺著一個西裝男人，他面朝地板，看不清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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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紅色的液體像雨後的水泊，圍繞著屍體周邊，在燈光下泛著死寂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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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惡作劇嗎？」大膽的艾娃往前走了數步，但臉色煞白的玉婷卻連連後退，歇斯底里地重覆:「911！快！去撥911呀…快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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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惡作劇。」凱特說。

她知道，距離萬聖節還很遠呢。

蘇莎和卡莉達都嚇得說不出話來，只顧扶著玉婷一呆站在籃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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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伸手拉住艾娃那冰涼的手。「不要碰他，艾娃。」

艾娃蹲下來，正朝那男人伸出手，但在凱特的拽拉下，她重新站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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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九點了，你們怎麼還待在這裡…」

年長的女聲在側門處傳來，戴著金絲眼鏡的考利校長走進來，疑惑地看著這五個啦啦隊員高中女生，詢問道：「剛剛是誰在大叫？發生甚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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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目光先落在擁作一團的玉婷、蘇莎和卡莉達身上，然後她看往凱特和艾娃。

凱特此時微微側開身子，露出了身後的死亡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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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呀！」在考利女士踩著跌跌撞撞的腳步，衝出體育館撥打報案熱線時，凱特繞了半圈，走到了死去的男人的側邊，看清男人側著頭趴下的模樣，他眼睛仍未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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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見過他，在福音聯邦黨大會的電視直播裡。

他是雨果·萊恩（Hugo Ryan）。

紐約州的剛上任的眾議員，就這樣死在了約瑟主教紀念高中的體育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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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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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剛將車停在約瑟主教紀念高中的停車場時，聯邦探員們將剛剛將封鎖線於校園中拉起。

「長官。」探員卡拉克朝伊莎貝快步而來，她的紅髮馬尾在腦後搖曳，手裡抓緊記事本。「你來得可真快。」

「我剛剛在華盛頓高地那邊吃晚飯，猶太菜，開車過來不遠。」伊莎貝簡單回答，接過年輕探員遞來的手套戴起，「馬澤羅呢？」

「他在學校主樓裡，跟證人們在一起，案發現場在體育館。」

伊莎貝和麗莎在體育館門外套上鞋套，才踏進體育館。

鑑證小組(Evidence Response Team)的人員正忙於拍照及搜集環境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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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福音聯邦聯黨的眾議員，雨果‧萊恩，三十九歲，已通知了他的妻子塞爾瑪和他辦公室，他的辦公室主任是萊恩親妹妹，雲妮莎。」麗莎翻閱著發皺的記事本頁，上面只有麗莎能看得明的速記。

「萊恩是在約瑟主教紀念高中畢業的。兩年前，他協助母校籌款募捐，建成了外面那幢新的學習大樓。本來兩天後，眾議員要跟其他嘉賓們出席新大樓的開幕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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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麗莎敘述死者資料時，伊莎貝沒有浪費時間，她半蹲在地上觀察死者，他側著頭倒在地板上，湛藍的眼珠子失去了光彩，嘴巴微微張開。除了他背部的致命傷，暫時看不出有其他傷痕，雙手也沒有防衛性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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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醫生，現在能估算到死亡時間嗎？」

「有你的允許後，我就可以移動死者測量肝溫。」法醫愛麗絲‧楊將整齊的髮髻梳在腦後，她早已戴好了口罩和手套。

伊莎貝點點頭，楊法醫就在助手的協助下，將死者小心翼翼地翻回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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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人們都是誰？」在等待法醫的專業判斷出來時，伊莎貝詢問她的探員。

「五個高中女生，還有考利校長。她們是在大概九時十分左右發現死者的，因為校長的報警電話是在九時十二分左右打出的。」麗莎答她。

「這些學生在學校裡待到了九點？」

「她們都是啦啦隊成員，要為大樓開幕做特別表演。是副校長格林批淮她們留校練習。哦，對了，據考利校長說，這晚上格林也留在了學校加班，但她不知道對方甚麼時候下班走了，校長將主樓的門關好了，看到體育館還亮著燈才過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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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時間…我想是七時至八時左右，八時半也有可能。更準確的死亡時間還要進行詳細檢驗才能判定。」測完肝溫後，楊醫生拉下口罩，脫下手套。「從傷口形狀來看，我想是一柄刀具，兇器的形狀和尺吋，要驗屍後才能給出。」

「兇器應該刺穿了肺部動脈？從傷口位置來看。」伊莎貝詢問。

楊醫生點點頭，打趣地與麗莎說，「探員卡拉克，你的主管也是個醫生，她完全可以來賺我這晚班的加班費。」

「那是以前的事了，別開我玩笑了，楊醫生。」伊莎貝苦笑道，「謝謝，希望能儘快閱讀你的驗屍報告。」

「這可是眾議員先生，明天法醫辦公室肯定會收到市長大人的電話。」楊醫生嘲弄地扯起嘴角。

伊莎貝挑眉，在收到聯邦局指派電話後，第二個打到她手機上的人就是市長。

難纏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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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和助手迅速鳴金收兵，鑑證小組人員也將遺體運走。

「明早跟學校保安主管索取攝像頭的監控片段，我們要知道出入過校園的有甚麼人。」伊莎貝向麗莎下達指令，聰明的麗莎早有預備地回答。

「剛剛已問過校長了，有攝像鏡頭的地方，只有校園正門和側門的兩個停車場，還有校園主樓的四個出入口。不幸地，體育館內外都沒有鏡頭。」

「真希望兇手有開車離開。」伊莎貝嘆了口氣，「我們要將儘快校園內外搜查一遍。這是私立高中，我不認為他們會讓我們將整個校園封鎖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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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主樓，穿越了空蕩蕩的儲物櫃走廊後，來到教室門口。

高大的馬澤羅出來，關緊了教室的門，低聲朝伊莎貝匯報：

「五個學生裡只有一個滿十八歲。考利校長去幫我們聯繫她們的監護人，獲得錄取證人口供的許可，而校長會當現場的陪同人。不過我已完成了初步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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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澤羅將他的速記遞給伊莎貝看，跟麗莎相反，他的文字不會擠在一起像塗鴉噴畫，伊莎貝掃了一眼，大致明白了證人們在事發前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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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利校長口中的副校長，格林對吧？現在能聯絡上他嗎？」伊莎貝問。

「剛剛校長有打給格林，但他沒有接聽電話。」馬澤羅答她。

「派人去副校長家中，他是潛在證人，要確定他離校的時間。」

接到命令後，馬澤羅撥了電話給同僚們，而校長正巧回來。

伊莎貝公式化地考利校長握手並作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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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我是伊莎貝‧費拉羅（Isabel Ferraro），聯邦局特別探員主管，這位是特別探員卡拉克。我們需要徵求你的同意，對體育館以外的校園範圍作簡單的搜索，看一下有沒有兇手留下的痕跡或證據。」

「搜索…？」考利校長緊抿著嘴，「真的有這必要嗎？難道你認為兇手會逃到主樓這裡嗎？」

「考慮到死者的身份，我想詳細的搜索是有好無壞，你總不會希望，在我們取得法庭手令後，才來重新封鎖整個校園吧？最好，還是先讓我們用這晚上的時間完成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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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利校長臉色難看地思考後，才勉強同意地。

「這不幸的慘事…我希望不會影響到校園正常的運作，還有我的學生們。如果你們能在這晚上完成搜查，那麼就請盡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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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校長勉為其難的綠燈後，伊莎貝馬上指派工作。「麗莎，帶上人員仔細搜索主樓和新大樓，看看有沒有門窗被破壞，或者有人潛入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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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離開後，伊莎貝就與馬澤羅一起推門進教室，校長跟在他們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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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有三名高中女生都瑟縮坐在一角，她們馬上停止了竊竊私語。

另外兩名女學生坐近門口位置。最靠近門口的瘦瘦亞裔女生，黑髮棕眼，她手支著下巴，轉身仰看往伊莎貝等人。

只是驚鴻一瞥，伊莎貝感受到了這學生審視的目光，驟然冒然的直覺告訴她，這學生似乎在目睹死人後毫不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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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伊莎貝‧費拉羅（Isabel Ferraro），聯邦局特別探員主管，經過你們的監護人同意後，校長會當陪同人留在這裡，好讓你們錄下正式的口供。我們需要你們配合，將你們目睹的一切重新講述一次。」

那位黑髮亞裔女學生似乎覺得這是場好玩的遊戲，她感興趣地挑眉。

「那錄完口供之後，我們就能回家了嗎？」坐在她旁邊的女孩開口，她長得頗為成熟，劃了醒目的眼線。

「這位是艾娃‧博斯曼。」馬澤羅在後頭適時為伊莎貝補充。

「對，博斯曼小姐，我也希望能讓你們盡快回家休息，想必你們目睹這種事，一定非常震驚和不安。」伊莎貝以關懷的語氣說。

「還好，有點像在看電視劇而已。那個亞裔女生一開口就是英國的優雅口音，她以淡然的語氣回答，「對了，我是凱特，要錄口供對嗎？我先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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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英國來的轉學生，凱特‧斯溫頓。

伊莎貝還記得馬澤羅速記證供上的資料。而凱特那聽起來像英國電影的口音也自證了異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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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斯溫頓從容地跟著伊莎貝和馬澤羅來到另一處空蕩教室，她坐在桌上，晃動著雙腳，手撐在桌上，眼睛感興趣地在伊莎貝和馬澤羅身上來回。

隨緊急呼喚到場的馬澤羅，沒有穿著慣常的西裝，僅套了件聯邦局字樣的大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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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聯邦探員都是穿著避彈衣或者專業套裝。」凱特失望地搔頭，「唉，我在英國讀書時都沒遇過這種事，真不知道該說美國很酷還是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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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抱歉了，我們美國人不論是執法人員的打扮，還是兇殺案，都讓一名英國學生感到失望。

伊莎貝將俏皮話留在腦海裡沒有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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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填寫聯絡人資料時，你沒有留下監護人的電話。」馬澤羅遞上紙筆。「即使年滿了十八歲，我還是需要你父母的聯絡資料。」

「真麻煩。」凱特嘴上這麼說，但還是順從地寫下號碼。「他們都不在美國。」

「那麼，斯溫頓小姐，麻煩請你從頭開始，將事情經過、或者注意到的細節，跟我們敘述一遍。」伊莎貝開始詢問，馬澤羅已經啟動了錄音筆，並負責速記。

「八時正，我們從餐廳返回學校的停車場，我沒有看到有其他車輛離開過學校。下了車，我們跑了去新大樓的二樓，那裡有個音樂制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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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將女生們唱歌打鬧的事敘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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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和蘇莎，分別是在幾點左右離開過音樂制作室去洗手間的？」

伊莎貝抓著重點問。

「艾娃是在八時零五分左右去洗手間的，而蘇莎是在八時二十五分去的。」

「你記得相當仔細啊，斯溫頓小姐。」

「叫我凱特就行，探員。」凱特口吻故作老成，她自信地回答伊莎貝，「在其他人拿著麥克風開演唱會的時候，我一直低頭看電話，我就坐在門邊，每次她們經過門口時我剛好看到時間。對了，你們一定想知道女生廁所的位置吧。新大樓二樓的女洗手間還沒修好，所以她們只能去一樓或者三樓的，但她們去哪層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要從新大樓跑過去體育館，我想是兩至三分鐘左右。但我肯定她們都沒有在身上藏著能殺人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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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澤羅和伊莎貝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這是位熱衷於偵探遊戲的學生，說不定在警方到場前就已經將死者上上下下觀察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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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必須問一個問題，在案發現場，你們沒有拍照吧？」

高中女生露出了不悅，似乎被冒犯了。

「我看上去像是這種人嗎？當然沒有。」

伊莎貝聳肩。

「抱歉。我不太用社交媒體，但我猜你們這一代都會用，如果拍到那種圖片放上去，應該會搏取到很多留言吧？」

「探員們，雖然我也玩社交媒體，但我沒有這麼瘋。其他人嚇得快死了，誰會有那心情想到要拍照？」凱特補充一句，「我也不年輕了，已經十八歲了，跟這些十一年級的小鬼頭也有代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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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澤羅沒能忍住，嘴角悄悄上揚。

伊莎貝倒沒有想發笑，只是進一步問:「我看到你的反應相當鎮定，大多數人在目擊這種事之後，都不能馬上回想起很多細節。對了，為甚麼你要來美國讀書？你父母不在美國的話，難道他們還住在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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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父母想我考進哈佛，要重新適應，就唯有插班進11年級準備SAT。對，他們都留在英國。」

凱特從桌上跳了下來，像使喚僕人般朝馬澤羅揚手。

「好了，大個子，下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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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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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學生都沒有像英國轉學生凱特‧斯溫頓般健談，女高中生們快速回答了一系列問題，口供都沒有出入之處。而離開過彼此視線範圍的，只有艾娃‧博斯曼和蘇莎‧芒羅。她們都供稱去了一樓的女洗手間。

至於考利校長，她一直在校長室獨自加班，工作到九時才驚覺時間流逝，在打算關門離開時，才看到體育館方向仍有亮光，就前去查看。

她留意到副校長格林也在學校加班，是因為她在去洗手間時，看到對方坐在辦公室裡，但她並沒有留意對方何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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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甚麼心得？馬澤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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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站在主樓門外，看著六位證人們分別坐上警車，由紐約警方送回家中。

「那個凱特‧斯溫頓有點奇怪，看過死人後，她並不害怕。」馬澤羅回答。

「還有艾娃‧博斯曼，對比起其他女生自然流露出來的驚恐，她的不安有點太刻意。而凱特‧斯溫頓…」伊莎貝話還沒說完，麗莎就急步前來跟她報告。

「伊莎貝，我們在副校長的辦公桌發現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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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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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員們都不由自主地掩住了口鼻，緊皺著眉，看往這桶不論是氣味還是顏色，都令人作嘔的泥漿物體。

「將證據帶走。」伊莎貝馬上說，讓探員將桶子蓋好，但空氣中仍然泛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副校長為甚麼要在自己辦公桌下面留這一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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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副校長格林的政治取向，跟萊恩的截然相反。」

麗莎指著副校長辦公桌上的徽章，那是保守黨黨員的徽章。

明顯，保守黨跟死者萊恩所在的福音聯邦黨是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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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格林的社交媒體，這裡是他的發言。」

馬澤羅將平板電腦遞給伊莎貝。

「他寫的東西不算是死亡威脅，但也看得出他很不高興他支持的候選人輸給了萊恩。剛才校長跟我提起，格林一直反對找萊恩當新大樓開幕典禮的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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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這種作弊的哈巴狗，應該遠離校園……這混蛋應該嚐嚐狗屎的味道…」麗莎湊在平板旁讀出副校長在社交媒體上的發言，裝要作嘔地抱怨。「所以這副校長就想出來這一招，真的自己存了一桶…狗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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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是想在開幕典禮那晚對萊恩眾議員潑去這桶東西，或者更聰明些，安裝一個機關在舞台上倒下來。」伊莎貝猜測。

「他可是副校長，有必要這麼做？他就不害怕被發現後會丟掉工作嗎？」麗莎搖搖頭道。

「你不知道政治狂熱的人有多恐怖。」馬澤羅的電話震動，他接過電話，隨即向伊莎貝報告：「他們找到了格林，但他拒絕合作，亦不願意回答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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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是嫌疑相關人了，將他帶回去局裡問話。等明天一早有了法庭手令，就去搜查他的住所。」伊莎貝馬上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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