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找我的路上 - 第二章晚風

粉筆在黑板發出一陣一陣唰唰的聲響。

「接著這題我抽一個人來回答。」

講台下的學生各個緊張，只有稜音平靜的看著窗外。

有隻鳥兒飛到窗前叫了一聲。

「失誤？」稜音撓撓頭髮，有點憤怒的看向遠方。

「我們請稜音同學上台來寫這題。」

稜音起身，一抹微笑隨即露出，沒有半點怒氣。

就像剛才的表情是看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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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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稜音上台看一眼題目，輕鬆的在黑板寫下一串又一串的算式。

台下的同學們看傻了眼，瞄了眼書本上那一題的一邊打著全國數學高級競賽進階題目的字詞，然後呆呆望著台上那個不知道自己是天才的學霸。

「老師，我做好了！」稜音對著老師微笑。

這……連老師都要想個幾分鐘的困難數學題，你只是看一眼就寫出來了？？？老師看了看黑板上的答案，又看看自己解答本上的解答，答案一模一樣，就連算式也寫得無法挑剔，數學老師頓時失去了當老師希望。

我不教書了，這個班換你來教吧……

「全對，讓我們為稜音同學獻上熱烈的掌聲。」老師先是無奈又失落，又突然豁然開朗。

能教到這種學生應該也是我的榮幸吧！老師正這樣想著。

稜音突然像似想到什麼一般，臉色一變，在黑板上重重的劃了一道線在他的算式中央。

「抱歉，我手滑一下。」

稜音接著拿起板擦把所有的算式都擦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答案。

班上同學們臉上都掛滿了問號，老師腦中一片空白。

經過稜音表演的一番超強計算和超故意手滑後，下課鈴聲回應了同學們的一片期待，活潑又輕快的響起。

「呃……今天就上到這裡，同學們可以下課了。」

稜音轉身走出教室，下樓的階梯被踏出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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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剛剛的故障被稜夜發現了。」

稜音正在操場的角落，悄悄拿出藏在口袋的手機，撥通訊息上第一個聯絡人的電話。

「啊……這個我知道，我剛剛去查看的時候碰見夜哥了。」

「蛤？！你被發現了嗎！」

「我哪知道他竟然來跟我搭話！」

「真是！唉……一次的小失誤應該能掩蓋過去。」

「話說，為什麼會出現失誤呢？之前都沒有這樣啊。」

「信，我不是什麼萬事通好嗎？」

兩人在電話中交談了一番，稜音靠向身後高大的柳樹，抬頭欣賞著茂盛的樹葉。

「好了，老樣子，放學見。」

稜音走在落葉紛飛的操場上，腳下發出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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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

「這傢伙怎麼又這樣直接把電話掛了。」

宇信用頭和肩膀克難的夾著手機，一邊在倉庫裡尋找能讓問號更換的衣服。

倉庫內有許多箱子，分別裝著艾格、宇信和稜音小時候的衣服，為了拿取方便還按照年紀區分成三兩箱。

他看了好幾個紙箱上的文字。

艾格 7~9歲

艾格 10~12歲

稜音 11~13歲

宇信 8~10歲

「艾格的，艾格的，音音的……我的！呃！八歲！對小問號來說應該太大了。」

「啊啊！我四歲的衣服去哪啦？我記得艾格有幫我收一些起來哇！」

宇信蹲著越過一個個箱子，被箱子海包圍著前進。

「嗯……啊！」

「終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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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起紙箱朝洗手間走去。

披著浴巾的問號正乖乖地站在那裡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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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如何？我小時候最喜歡這件了！」

紀宇信為問號穿上衣服、褲子。

那是一件帶有藍白色漸層的圓領衫，褲子則是純白色休閒風格的短褲。

問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害羞地點點頭。

「小問號的頭髮要不要綁起來呢？做個小造型如何？」

「嗯……也順便剪一下好了！小問號覺得呢？」

在問號同意讓宇信隨意處置頭髮後，沒一會兒，頭髮被剪到了問號胸口的高度，接著宇信綁上一個小橡皮圈將髮絲束縛住。

「問號喜歡嗎？」

「哇……」

深藍色長髮被綁成簡易公主頭，瀏海自然垂在眉間。

原本被隱藏的深藍色瞳孔，此時再也沒有髮絲阻擋。

而問號看上去就像是……幼年長髮版的紀宇信。

但和問號比起來，宇信的單邊旁分瀏海，和具有清爽風格的男性短髮，都顯得更為特別、有個性。

「果然還是襯衫比較適合。那件好像也不賴……」

「？紀哥哥……？」

「嗯……算了！到時候再給你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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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

甜甜的！

我和紀哥哥在一起吃這個像雲的東西。

「這個叫棉花糖喔！是不是很好吃！」

「嗯！！」

我們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問號應該差不多四、五歲了吧？」

「呃……不知道……」

「這個什麼都不太懂的年紀真好啊！」

紀哥哥把手放在我的頭上。

「哥哥，為什麼真好？」

紀哥哥微笑。

？？

「小問號，今天晚上可能你要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

一個人在家？！

不！！

不要！

「我……」

……不要一個人。

「欸？啊！對不起小問號，不哭好嗎？嗯？」

紀哥哥抱著我，用毛巾擦我的眼睛。

我哭了嗎？

我不知道。

紀哥哥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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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那傢伙說要老樣子，今天你自己去談能嗎？拜託！」

「哦？」

哇啊啊啊啊！！艾格先生用好可怕的臉看我！

「紀哥哥！！艾格先生他！」

「嗯？艾格怎麼了？」

艾格先生又笑了，對紀哥哥。

「當然可以，我的小朋友。」

「嘿嘿！謝了艾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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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的播放下，外頭的陽光漸漸黯淡下來。

日落了。

艾格簡單換了一件襯衫，把手機和鑰匙往側背包裡塞，轉身問宇信有沒有要順便買的食物。

「沒有什麼想吃的。艾格掰掰！」

「來，小問號，跟艾格說掰掰啊！」

「掰掰……艾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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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掰掰。」

門被輕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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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問號要不要吹吹風啊？今天的風很舒服的。」

宇信站在陽台的玻璃門前，轉頭看向問號。

「紀哥哥，你為什麼會知道風很舒服呢？」

問號覺得很奇怪，因為紀哥哥明明就還沒有吹到風。

宇信拉開一大片的透明玻璃門，感受一陣陣吹來的微風。

「因為已經過好多次今天了，自然的就記下來了。」

問號眼睛眨啊眨，沒聽懂。

問號跟著進了鋪著假草皮還種滿花花草草的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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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路燈，大樓上的燈牌，讓夜晚的城市充滿亮光。

紀宇信趴在欄杆上，享受著這一切的氛圍。

問號好奇地踩了幾下地上的草皮，發出沙沙的聲響。

宇信看向問號，被這可愛的一幕逗樂了，笑得燦爛。

「小問號，你從哪裡來的啊？」

「不知道。」

「小問號，喜歡什麼呀？」

「……喜歡棉花糖。」

「我也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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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還喜歡爆米花、麥芽糖、雷根糖、蛋白糖、漢堡、烤肉，還有……」

宇信將手指一個個掰折下去，從喜歡的食物到喜歡的物品和人物，像報菜名似的說了一大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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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艾格雙手抱胸，看起來有些煩躁的靠在陽台門口。

「我們談完了。」

「你們看起來談得正開心？」

兩人沉浸在喜歡的事物中無法自拔，連續兩次的開門聲都沒聽見。

「啊！艾格你回來啦！談得如何？」

宇信一邊牽著問號的小手，一邊把艾格推進屋內。

「也沒什麼。」

艾格被拉到柔軟的沙發上坐下。

身旁坐著被夾在宇信和艾格間的問號。

「吵架了？」

「你們還是這麼喜歡吵架呢！」

「紀哥哥……為什麼艾格先生會喜歡吵架？」

「……沒有吵架。」

「只是沒有得出結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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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紀宇信用手比了噓的手勢放在嘴邊。

「別說這個了，我們的艾格先生好像買了好吃的東西回來啦！！」

先前艾格藏在身後的甜點直接整個露餡，驚喜瞬間被當事人發現。

「先吃飯吧！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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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信笑著，同時艾格也露出一絲笑意。

空氣中飄蕩著溫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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