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esar - 2. | Penana

「唔…」

靜悄悄的，安靜地可怕。

我的頭上被套著黑色麻袋，眼前是一片漆黑。

雙手被銬在身後，雙腳也被腳鐐給束縛，幾乎沒法動彈。

我被鎖在冰冷的鐵椅上，靜靜地等待死亡。

麻醉此時也已經慢慢地生效，我垂著頭，感覺隨時都要失去意識。

嘎—

恍惚間，我終於聽見了開門聲。

喀、喀、喀、喀…

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彷彿在倒數著我剩餘的時間。

最終，它停在了我的身後，隨即響起了一聲疑惑。

「你—還醒著？」

「…沒事，動手吧。」

再不快點，我就真的要睡著了。

我可不想在睡夢中死去。

接受這種可笑的寬待，就好像真的承認了我有罪一樣。

「那好吧。」

咔嚓。

清脆的扳機聲，瞬間讓我為之清醒。

「哈哈。」

終於，可以跟這該死的世界說再見了！

砰！—

「…」

咦？

隨著一聲槍響，原本漆黑的視野，突然變得一片慘白。

好像整個畫面都當掉了，什麼也沒有，只有最純粹的白色。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還活著？

我不是應該被一槍爆頭了嗎？

不會是射偏了吧？

為什麼我沒有半點疼痛？甚至還變得如此清醒？

我的頭套又跑哪去了？怎麼會變得這麼亮，卻什麼也看不見？

我正打算開口，卻又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我—居然沒辦法說話！

我甚至感覺不到我的嘴，感覺不到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份。

沒有聲音，沒有味道，彷彿失去了所有知覺，唯有意識仍是清楚的。

我就像一塊石頭，只能靜靜地躺著，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白色，什麼也做不了。

這樣的狀態，讓我不禁產生了一種想法。

我…會不會已經死了呢？

槍響之後，直接斃命。

那麼…現在仍在思考的我，又是什麼？

靈魂？

難道—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啪！

咦？我…好像聽到了什麼？

啪！

沒錯，真的有什麼聲音！

原來我還聽得見嗎？

啪！

不過，這聲音又是哪來的？

聽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啪！

啊！那、那是？

只見那看似寬廣無垠的白色世界，此刻竟有如平面般地出現了裂痕！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裂痕無限地延伸，白色碎片紛紛崩落，直到形成一條巨大的裂縫。

裂縫裡漆黑無比，與周邊白色有著強烈對比，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望著那深邃的黑暗，腦袋裡呈現一片空白。

此時，一顆巨大的眼珠竟從中緩緩地睜開了！—

什、什麼？

那眼珠大到幾乎佔滿了整條裂縫，轉來轉去的，就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那、那是什麼東西啊？…

「啊，找到了。」

哈？

你找到了什麼？

這裡…不是什麼也沒有嗎？

轟！—

我還沒能反應，一隻巨手已衝破了裂縫，來到我的面前！

啊，是我嗎？

該死。

我—這是要下地獄了嗎？

接著我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伴隨著鳥叫聲，一陣微風吹過，臉上傳來了熟悉的暖意。

我緩緩地睜開雙眼，發現原來是陽光穿過了樹葉的間隙，照在了我臉上。

哦，好舒服啊。

於是我默默又闔上了眼，打算再稍微地瞇一下。

「…」

嗯？

等等！

我的感覺…都回來了？

我瞬間驚醒，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這是哪裡？

我怎麼會在這？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此刻，我正躺在一棵大樹底下，仰望著天空。

感受著失而復得的所有知覺，卻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身體的感覺是回來了，不過…

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好像有點使不太上力的感覺。

我有些艱難地抬起了手，想要遮擋一下那刺眼的陽光。

哦？

這是我的手…嗎？

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小？

我反覆地翻著手掌，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怪了，這一點也不像是我的手啊。

圓滾滾的，又短又小，稚嫩地有些白裡透紅，反倒像是一隻—

嬰兒的手。

…難道我變成一個嬰兒了？

哈哈，怎麼可能嘛！

我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

「呣？」

咦？這軟綿綿的觸感是怎樣？怎麼捏起來跟麻糬一樣？

「呣抖，噗揮叭？…」

（馬的，不會吧？…）

等、等等！

這個奶音又是怎麼回事？

我、我…居然真的變成一個嬰兒了！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我的手在空中揮舞。

不知道是不是本能的驅使，我居然哭了出來。

雖然我的確是慌了，但也不至於哭啊？

不過，聽到這熟悉的啼哭聲後，我也更加確信了自己變成嬰兒的事實。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不行！我得冷靜！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該死！快給我停下來！

無奈之下，我只能用力地將自己的嘴給摀住。

「嗚、嗚…」

經過了一番努力，我總算是成功的將哭聲給止住了。

該說不愧是嬰兒的身體嗎？還真是難以使喚啊…

難怪我從剛剛就一直有種無力的感覺。

算了，先來好好整理一下吧！

沒意外的話，我應該是被槍斃了。

然後就到了一個什麼也沒有，眼前盡是白色的世界。

在那裡，我彷彿失去了身體，失去了所有感覺。

就連眼前那一片慘白，也不像是用肉眼所看到的。

也許，在那的便是我的靈魂吧？

接著白色的世界就突然裂開了，跑出了一隻可怕的大眼怪。

祂突然伸手，似乎是要抓住我嗎？

然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變成一個嬰兒了。

哈哈。

這些都是什麼鬼啊？

難道我這是投胎轉世了？

這麼有效率的嗎？

我殺了那麼多人，都不帶一點懲罰的？

但我怎麼看也不覺得那隻大眼怪像是什麼神明啊？

就算是，也不會是什麼善良的神吧？

還有那句「找到了」又是什麼意思？

是在說我嗎？

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想不明白呀。

「…」

…咦？等一下！

「呣！」

這時，我突然又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

為什麼我還帶著前世的記憶！？

這也太奇怪了吧！我都變成嬰兒了耶？

是有什麼失誤嗎？

有效率是有效率，但做事情得確實啊！

這樣…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我不想活了啊！

唯一在乎的人已經死了，我早就沒有活下去的慾望了。

苟延殘喘地活著，也只是為了要將那些傢伙給全部殺光。

而事到如今，我早已經沒有半點牽掛了。

與其像個行屍走肉般的活著，那還不如死一死算了。

畢竟，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所以我才選擇了自首，選擇了死亡。

但—為什麼？

為什麼現在要給我搞這一齣？

我可是恨不得將那些痛苦的回憶給全部抹去啊！

既然要讓我重生，那又為何要留下我上輩子的記憶？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等等！

難、難道…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

要我帶著這些痛苦，一輩子慚愧的活下去？

「嗚…」

這、這也太過份了！…

這是什麼糟糕的惡趣味啊？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想到這充滿惡意的可能性，我又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

而且這次更是劇烈，也許我此刻的心情的確就是想大哭一場吧。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見了有腳步聲正在向我靠近！

而且聽這聲音，似乎還不只一人！

誰？

會是誰？

難、難不成…是我的父母嗎？

很快地，腳步聲來到我的面前，隨即響起了我未曾聽過的語言。

這是哪個國家的話？怎麼好像從來沒聽過？

聲音聽起來像是一男一女，讓我幾乎已經是確信了我的猜想。

不過，父母嗎？…

上輩子，我在少年時期便已失去了雙親。

老實說，對他們的印象也早已經模糊了。

真沒想到，我居然有機會能夠再一次地擁有父母啊…

但…我有這個資格嗎？

我不是來贖罪的嗎？

即便我如此地困惑，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開始期待。

不知道…這輩子我的父母會是怎樣的人呢？

哎呀，怎麼不快點過來？

為了催促他們，我更加賣力地揮舞手臂，哭得也是更加拼命。

完美詮釋了一個嬰兒正在尋求父母溫暖的懷抱！

啊，好羞恥。

拜託，希望他們的年紀不要比我上輩子小啊…

畢竟我這嬰兒的身體裡，可是住著一個二十幾歲的上班族呢。

終於，我感覺到自己被捧了起來！

來啦！

是誰？

是爸爸？還是媽媽呢？

沒想到我很輕易便停止了哭鬧，也許…這就是親情的力量？

呼～突然有點緊張呢！

做好了心理準備，我滿懷期待地睜開雙眼。

咦？

這是？

這是一具「骷髏」嗎？

「…」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怎麼會這樣？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我、我的爸爸媽媽呢？

那骷髏的骨頭呈現了深灰色，兩眼窟窿中閃耀著鮮紅的光暈。

「咯咯咯咯…」

祂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彷彿是在對著我笑—

啊。

我好像…尿出來了。

「注意，您已遭遇了骷髏領主。」

～

嗨！您好，我是Neng。

很抱歉，這章似乎來的有點遲了。

最近工作比較繁忙，加上又快過年了，所以一直沒什麼時間寫東西。

總之，如果您覺得看下來還不錯的話，不妨替我按個喜歡或是推薦，

您的支持與鼓勵，將會是我繼續創作下去的動力！

感謝您的閱讀，那麼我們下一章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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