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 西德 慕尼黑
寒風席捲著慕尼黑的街頭,然而無數人依舊站在德意志救國聯盟的競選集會上,情緒高漲得彷彿身處盛夏。廣場上人頭攢動,聯盟的黑鷹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恍如一場重現的歷史。
戈培爾——如今被稱為「教授」——站在演講台中央,他標誌性的語調迴盪在整個廣場:
「同胞們!我們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他的聲音在擴音系統中震盪,「十二月不僅是一場選舉,更是日耳曼民族的覺醒!阿登納出賣了我們!他們屈服於盟軍,讓我們的兄弟姐妹在東方淪為蘇聯的奴隸!」
下方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憤怒咆哮。戈培爾停頓片刻,讓這情緒發酵,然後壓低聲音,彷彿在向每個人訴說秘密:
「但他們忘記了一件事——德意志的靈魂不可征服!我們的精神無人能夠禁錮!十二天後,我們將用選票證明,德意志的命運由德國人自己決定!」
人群的歡呼聲幾乎掀翻了廣場。戈培爾的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他知道,波恩的宣傳戰已經贏了。
演講結束後,戈培爾走進後台的臨時辦公室,歌德倫已在那裡等候。
「精彩的演講,教授。」她說,端著一杯熱茶遞給他。
「我想民眾是聽不進阿登納任何話了。」
戈培爾接過茶杯,冷笑道:「阿登納的宣傳就像是給一條死魚打香水——徒勞且可笑。」他頓了頓,「聽說他終於召集了盟軍的情報支援,想找出我們的『黑材料』。」
「太晚了。」歌德倫的語氣中帶著輕蔑,「即使他們現在發現真相,民眾也不會相信。」
戈培爾點頭,飲了口茶:「你跟東邊聯繫了嗎?」
「是的。」歌德倫的聲音壓得極低,「海德里希說『狼人』已全面就位。元旦之夜,東德將掀起全面起義。」
戈培爾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那麼,十二月三十一日將成為德意志新的命運之日。」他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聯繫過『他』嗎?」
歌德倫的神情微微一變:「還沒有直接聯繫。只有透過E.K.的密電。」
「很好,保持距離。」戈培爾說:「現在還不是他出現的時候。」
歌德倫點頭,卻在心中暗自冷笑。她知道,戈培爾和其他人都低估了她的野心。在他們眼中,她或許只是希姆萊的女兒,一個工具,一條通往權力的橋樑。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歌德倫早已計劃好了自己的網絡,而這張網的核心,就是那個連戈培爾也不敢直接提及的名字。
「教授。」她突然說道,「我在想,選舉後的政府架構...」
戈培爾揮了揮手:「現在談這個為時尚早。鄧尼茨元帥會是最合適的總理人選,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歌德倫一眼。
「而我們每個人,都將在新帝國中找到應有的位置。」
歌德倫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知道,男人們的爭鬥才剛剛開始,而她,將在最適當的時機展示自己的牌。
---12月5日 波恩 阿登納政府總部
阿登納的辦公室籠罩在一片消沉的氛圍中。窗外是示威者的口號聲,幾乎沒有一刻停歇。最新的民調顯示,德意志救國聯盟的支持率已達到95%,阿登納政府則跌至可憐的3%。
「總理先生。」情報部門負責人推門進入,手中拿著一疊文件,「美國情報人員帶來了一些發現。」
阿登納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他們找到證據了?」
「是的,但...不完整。」負責人將文件放在桌上,「我們發現聯盟與某些前納粹高官有聯繫,特別是一些神秘組織。資金流向顯示,過去六個月,超過八千萬馬克從南美流入聯盟的秘密賬戶。」
「這還不夠嗎?」阿登納皺眉,「外國干預我國政治,這還不足以取締他們?」
「問題是...」負責人嘆了口氣,「我們無法直接證明這些資金與納粹有關。表面上看,這只是『海外德國人的捐款』。」
阿登納沉默片刻,然後突然問道:「那個『教授』,他是誰?」
「我們仍在調查。」負責人說:「但有一種可能——那確實是戈培爾。」
「不可能!」阿登納猛地站起,「戈培爾已經死了!他和希特勒一起在柏林自殺!」
「是的,官方記錄是如此。」負責人謹慎地說,「但盟軍從未找到他們的屍體。只有蘇聯人聲稱發現了殘骸,而那些...不足以確認身分。」
阿登納踱步到窗前,窗外的示威者正高舉著聯盟的旗幟,高喊著反對政府的口號。一種可怕的感覺攫住了他的心:歷史正在重演,而他,正像魏瑪共和國的最後一任總理那樣,眼睜睜看著民主被人民自己否定。
「如果真的是戈培爾...」阿登納的聲音發緊,「那麼這不僅是一場選舉危機,而是一場真正的納粹復辟。」
「我們需要美國人的直接干預。」他突然下定決心,「通知華盛頓,告訴他們我們掌握的一切。如果聯盟贏得選舉,不僅西德將落入納粹之手,整個歐洲都將面臨威脅。」
負責人點頭,但神情仍帶著疑慮:「如果美國人拒絕呢?」
阿登納轉身,目光如鋼:「那麼我們只能自己戰鬥。即使是最後一個人,我也不會讓納粹再次統治德國。」
這一刻,窗外的抗議聲似乎更響了,恍如歷史的回音。
---12月10日 柏林 東德地下據點
海德里希俯身在地圖上,指尖描繪著東德各大城市的路線。地下室昏暗的燈光在他冷峻的臉上投下陰影,使他看起來更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魔,而非人類。
「十二個關鍵位置。」他指著地圖上標記的紅點,「元旦夜,這些地方必須在第一時間被控制:通訊中心、電台、警察局、蘇聯軍營的外圍...」
「黑王子閣下。」一名「狼人」組織的指揮官說道。
「我們已經在每個目標安插了人手。武器也已經通過西德和帝國的援助運抵各點。」
「很好。」海德里希站直身體,「西德的選舉將給我們提供絕佳的掩護。當盟軍和蘇聯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波恩時,我們就在東方點燃火焰。」
就在這時,一名信使匆匆進入地下室,遞上一封電報。海德里希迅速閱讀,眉頭微皺:「歌德倫通知,阿登納可能準備提前行動。他已經聯繫美國人,尋求直接干預。」
指揮官的表情變得緊張:「這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
海德里希冷笑:「阿登納太晚了。」他將電報撕碎,「即使美國人答應幫助,他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調動足夠的力量。況且...」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地圖,「我們在盟軍內部也有『朋友』。」
「那麼,我們繼續按計劃行事?」
「是的。」海德里希堅定地說:「但要警惕阿登納的臨時措施。他是個老狐狸,不會束手就擒。」
指揮官點頭離開後,海德里希獨自站在地圖前,思緒飄向了遙遠的南方。那裡,一個人正等待著最終的勝利。這場復仇的大計,已經醞釀了三年。三年前,盟軍以為他們摧毀了第三帝國;三年後,他們將發現,帝國的火種從未熄滅。
---12月15日 慕尼黑 德意志救國聯盟秘密會議
夜幕低垂,慕尼黑郊外的一座莊園燈火通明。這裡是聯盟的核心人物——鄧尼茨、歌德倫、戈培爾、施佩爾——罕見聚首的場所。他們聚集在會議室內,討論選舉後的計劃。
「根據最新情報。」戈培爾首先開口:「阿登納已經向美國人發出求援信號。他們懷疑我的身份,可能準備在選舉完成前就採取行動。」
鄧尼茨皺眉:「這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
「不會。」戈培爾自信地說:「民意已成定局。即使他們現在公開所謂的證據,民眾也只會視為絕望的抹黑。」
「但我們必須防止盟軍的直接干涉。」施佩爾冷靜地分析,「如果美國人真的出動軍隊,局勢將變得複雜。」
「美國人不會輕易行動。」鄧尼茨說,「他們不會冒險引發另一場流血衝突,波恩大屠殺已經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
「無論如何...」歌德倫平靜地插話:「我們需要一個備選方案。如果阿登納宣佈選舉無效,或者盟軍真的介入,我們如何回應?」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最終,戈培爾緩緩開口:「那麼,我們就提前實施東西德同時起事的計劃。」
他看向鄧尼茨,「元帥,軍隊內部的人手已經就位,一旦您下令,他們將立即行動。」
鄧尼茨點頭:「海德里希那邊呢?」
「全部準備就緒。」歌德倫說:「『狼人』只等命令。」
「那麼...」鄧尼茨下定決心,「如果阿登納宣佈選舉無效,我們立即發動全面行動。西德軍隊內部的支持者將控制關鍵設施,同時,民眾將走上街頭,癱瘓政府運作。」
「與此同時。」施佩爾補充,「東德的兄弟們將同步起義,制造混亂,分散蘇聯人的注意力。」
「完美的計劃。」戈培爾滿意地說,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但有一個問題我們尚未討論:選舉勝利後,誰將成為新德國的領導人?」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每個人的目光都帶著警惕。鄧尼茨是最明顯的候選人,但他已年過七十;施佩爾有技術專長,但缺乏統帥風範;戈培爾是宣傳天才,卻不受軍方和民眾普遍尊敬。
「我認為...」鄧尼茨最終打破沉默,「元首的意志應該被尊重。」
這句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歌德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知道這是她的機會。
「元首曾經明確表示。」她緩緩地說,「在帝國重建的初期,需要一個能夠團結所有力量的領導者。我提議,由鄧尼茨元帥出任總理,施佩爾負責重建,教授掌管宣傳和文化。」她停頓一下,「而我,將作為元首意志的傳達者,確保新帝國按照他的願景前進。」
戈培爾和施佩爾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們都知道歌德倫的野心,但此刻還不是挑戰她的時機。畢竟,她還未徹底反對元首。
「這是個...合理的安排....」鄧尼茨謹慎地說:「至少在初期如此。待局勢穩定後,我們再根據實際情況調整。」
歌德倫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贏得了第一回合。男人們可以自以為是地分配職位,但真正的權力,將掌握在那個控制「元首」的人手中。而那個人,就是她,歌德倫·希姆萊。
---12月18日 波恩 阿登納政府緊急會議
阿登納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剛剛結束與美國總統的電話會談,結果不如人意。盟軍表示「嚴重關切」,但拒絕承諾任何直接軍事干預。他們願意提供情報支持,但軍事行動需要「更確鑿的證據」和「國際共識」。
「總理先生。」國防部長神情嚴肅,「我們必須考慮最壞的情況。如果聯盟真的贏得選舉,並且美國人不干預,我們該如何應對?」
阿登納沉默片刻:「那麼我們別無選擇,只能訴諸非常手段。」他環視會議室內的每一張臉。
「12月31日,如果選舉結果顯示聯盟獲勝,我將立即宣佈選舉無效,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
「這是違憲的!」司法部長驚呼:「您將被指控為獨裁者!」
「是的。」阿登納冷靜地說,「但如果我不這麼做,真正的獨裁者就會上台。我寧願背負歷史的罵名,也不願看著德國再次墮入黑暗。」
「軍隊和警察會服從命令嗎?」內政部長憂慮地問。
「這就是關鍵。」阿登納轉向國防部長,「軍隊中有多少人是可靠的?」
國防部長的表情透露出不祥的信息:「我不能確定。有跡象表明,至少三分之一的高級軍官對聯盟抱有同情。如果宣佈緊急狀態,我不能保證所有部隊都會服從命令。」
「那麼我們必須在關鍵時刻得到盟軍的支持。」阿登納堅定地說,「通知美國、英國和法國駐德軍事指揮官,告訴他們我們的計劃。即使沒有官方授權,他們也必須在關鍵時刻做出決定。」
「還有一件事,」情報部門負責人說,「我們有理由相信,聯盟正在計劃一場與東德同步的行動。如果我們宣佈緊急狀態,可能會同時引發西德內部的騷亂和東德的暴動。」
「那就意味著全面危機。」阿登納嘆息,「但我們別無選擇。準備一份緊急戒嚴令,12月31日晚,一旦選舉結果出來,立即實施。同時,聯絡所有可靠的軍政人員,確保他們明白局勢的嚴重性。」
會議結束後,阿登納獨自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這場雪彷彿是上天對即將到來的風暴的預兆。他知道,自己正在面臨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選擇:要麼被選舉合法推翻,要麼以非民主手段保住政權。無論哪種選擇,都將在德國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污點。
但他別無選擇。如果聯盟背後真的是納粹殘黨,那麼讓他們上台,將意味著德國和整個歐洲的災難。
---12月20日 西德全境 選舉投票開始
選舉日的西德籠罩在一種狂熱的氛圍中。從清晨開始,投票站前就排起了長龍,人們冒著嚴寒,等待著投下「改變德國命運」的一票。
在慕尼黑,戈培爾早早地來到了一個投票站,故意讓記者拍攝他投票的場景。他知道,這些照片將出現在所有報紙的頭版,成為象徵性的勝利圖像。
「博士,您對選舉結果有何預期?」一名記者迫不及待地問。
戈培爾微笑,他的回答經過精心設計:「我相信德國人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他們渴望統一、獨立和尊嚴,而這正是德意志救國聯盟所代表的。」
在漢堡,鄧尼茨元帥的投票同樣引起了轟動。老元帥身著筆挺的禮服,昂首挺胸地走進投票站,宛如一位即將迎來勝利的統帥。
「元帥,如果聯盟獲勝,您是否會出任新政府的總理?」記者們圍上來。
鄧尼茨的回答滿含政治智慧:「如果人民選擇了德意志救國聯盟,我將服從人民的意願,接受任何能夠實現德國統一與尊嚴的職責。」
與此同時,阿登納總理在波恩的投票過程異常低調。他在嚴密的安保下抵達投票站,快速投票後離開,沒有發表任何聲明。記者們注意到,總理的神情凝重,眼中帶著一種悲痛的決心。
歌德倫選擇在柏林邊境附近的一個小鎮投票。這一天,她穿著一襲簡單而莊重的黑裙,髮髻一絲不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峻的威嚴。
「希姆萊小姐,」一名記者膽怯地問,「有人說您在聯盟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但很少公開露面,這是為什麼?」
歌德倫的微笑中帶著一絲神秘:「真正的工作往往在幕後完成。聯盟的每一位成員都在各自的崗位上貢獻力量。至於我,我只是在履行對德意志的責任,正如我父親一樣。」
這番話立刻引發了媒體的熱議。希姆萊的女兒,公開承認自己延續父親的「事業」,這無疑是一個政治炸彈。但奇怪的是,這並沒有引起預期中的反感,反而在許多支持者中激起了更強烈的熱情。德意志救國聯盟的宣傳機器早已成功地將過去的納粹形象轉變為「愛國者」和「民族英雄」,即使是希姆萊這個叛徒,也被巧妙地重新包裝。
當天晚上,初步的選舉數據開始流出。德意志救國聯盟在全國範圍內領先,支持率超過90%。阿登納的基督教民主聯盟僅獲得約7%的選票,其餘小黨瓜分了最後的3%。
這一結果並不令人意外,但其壓倒性程度仍然震驚了國際社會。美國、英國和法國的領導人緊急召開會議,討論如何應對這一局勢。蘇聯則發表聲明,譴責西方「縱容納粹復辟」,並警告將採取「一切必要措施」保護東德安全,即使他們現在連「狼人」將會起義的事都不知道。
就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西德選舉時,東德的「狼人」組織則在最後的準備中。海德里希坐在柏林的地下室內,面前的地圖上標記著每一個行動目標。他知道,元旦之夜,不僅是新年的開始,更將是德意志新紀元的黎明。
---12月25日 慕尼黑 德意志救國聯盟總部
耶誕節的慕尼黑籠罩在一片狂歡的氛圍中。德意志救國聯盟的總部大樓燈火通明,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初步的選舉結果已經顯示,聯盟在幾乎所有選區都獲得了壓倒性優勢。最終結果將在12月31日晚正式公布,但結局已經不言而喻。
戈培爾坐在辦公室內,手中拿著一份國際報紙。美國《紐約時報》的頭版標題寫道:《德國向右轉:納粹復辟還是民主選擇?》,而英國《泰晤士報》則更加直白:《新納粹即將執政西德,歐洲和平再次受到威脅》。
戈培爾冷笑一聲,將報紙扔到一旁。外國媒體的批評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德國民眾已經不再相信這些「敵對勢力」的宣傳。他的注意力轉向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一份詳細的政府交接計劃。
就在此時,歌德倫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封電報。
「博士。」她說:「阿登納似乎已經決定最後一搏。我們的線人報告,他正在準備一份緊急狀態令,計劃在選舉結果公布後立即實施。」
戈培爾點頭,彷彿早有預料:「這在意料之中。阿登納不是那種會輕易投降的人。」他沉思片刻,「盟軍的態度呢?」
「模糊不清。」歌德倫說,「美國人對阿登納的請求始終沒有明確答覆,但有跡象表明,駐德美軍已經提高了戒備級別。」
「那我們就必須準備兩手方案。」戈培爾果斷地說,「如果阿登納真的宣佈緊急狀態,我們立即發動全國性的抗議行動。同時,海德里希的行動也要提前。」
「我已經通知了海德里希。」歌德倫說,「他說『狼人』可以在任何時候發動行動。」
戈培爾滿意地點頭:「很好。那麼接下來,我們需要確保軍隊和警察站在我們這一邊。」他看向歌德倫,「鄧尼茨元帥與軍方的聯繫進展如何?」
「非常順利。」歌德倫說,「至少60%的高級軍官已經表態支持聯盟。一旦阿登納宣佈緊急狀態,這些軍官將拒絕執行命令,甚至可能反過來逮捕阿登納政府的成員。」
「完美。」戈培爾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那麼,我們只需等待最後的時刻。12月31日,德意志將迎來新的開始。」
歌德倫點頭,但她的心思已經超越了這場即將到來的勝利。在她的計劃中,戈培爾、鄧尼茨、海德里希、施佩爾,這些人都只是棋子。真正的王后,將是她自己。而那個隱藏的「王」,也將按照她的意願行動。
---12月30日 波恩 阿登納政府總部
阿登納辦公室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最新的選舉數據顯示,德意志救國聯盟的得票率已經穩定在95%,這意味著明天公布的最終結果將是一場徹底的失敗。
「總理先生。」國防部長面色蒼白,「我必須向您報告一個不幸的消息。軍隊內部已經出現明顯分裂。至少三分之二的高級軍官公開或私下表態支持聯盟。如果您宣佈緊急狀態,我無法保證他們會執行命令。」
阿登納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切:「那麼,我們還能指望誰?」
「邊防警察和一些忠誠的軍事單位。」內政部長說,「大約三萬人的武裝力量,分布在全國各地。但這遠遠不夠。」
「盟軍呢?」阿登納追問。
「美國駐德軍事指揮官表示,如果局勢危及駐德美軍安全,他們將採取必要措施。但他沒有承諾支持您的緊急狀態令。」外交部長無奈地說。
阿登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波恩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人聚集,慶祝聯盟即將到來的勝利。黑鷹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恍如歷史的回音。
「明天晚上八點。」阿登納堅定地說,「在選舉結果公布的同時,我將宣佈選舉結果無效,並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無論結果如何,這是我們阻止納粹復辟的最後機會。」
房間內一片沉默。每個人都知道,這個決定可能會導致內戰,甚至更糟。但他們別無選擇。
「還有一件事。」情報負責人突然開口,「我們截獲了一些信息,顯示聯盟可能在策劃一場東德的同步行動。一個代號為『狼人』的組織準備在元旦之夜發動全面起義。」
這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震撼了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如果東德真的爆發起義,蘇聯人必然會做出激烈反應。加上西德的內部衝突,整個德國可能會陷入全面混亂,甚至引發新的歐洲戰爭。
「通知盟軍。」阿登納的聲音低沉而決絕,「告訴他們,這不僅是西德的危機,而是整個歐洲的危險。如果納粹真的在東西德同時發動行動,後果將不可預測。」
會議結束後,阿登納獨自留在辦公室。他取出紙筆,開始起草明天的講話稿。這可能是他作為西德總理的最後一次公開講話,也可能是德國民主制度的最後一聲呼喊。
---12月31日 西德全境
元旦前夜的西德沸騰了。從北海到阿爾卑斯山,人們聚集在廣場、酒吧和家中,等待著選舉結果的公布。德意志救國聯盟的支持者在各大城市舉行慶祝集會,黑鷹旗幟和海報隨處可見。
在慕尼黑,超過三十萬人擠滿了市中心的廣場,等待著聯盟領導人的講話。戈培爾和鄧尼茨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俯瞰著這浩瀚的人海。戈培爾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這一刻,彷彿回到了三十年代那個在紐倫堡帶領群眾呼嘯的夜晚。
在漢堡、科隆、法蘭克福、在全西德,類似的場景同時上演。聯盟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人們高唱著舊日德意志的歌謠,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瘋狂的興奮。
與此同時,在波恩,阿登納政府的部長們聚集在總理辦公室,神情凝重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總統大樓周圍已經部署了大量警察和忠誠的軍事單位,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做最後準備。
晚上七點,選舉委員會宣布開始點票結果的公布。各大電台和報社同步報道,全國人民屏息以待。
七點三十分,第一波結果傳來:
「德意志救國聯盟獲得了94.3%的選票,基督教民主聯盟僅得到5.2%,其餘小黨分享了剩下的0.5%。」
這一結果引發了聯盟支持者的狂歡,人們在街頭擁抱、歡呼,彷彿盼望已久的救世主終於降臨。
七點四十五分,聯盟在全國範圍內的勝利已成定局。鄧尼茨元帥站在慕尼黑的講台上,開始發表勝利演說:
「德國同胞們!今天,你們用自己的選票證明了日耳曼民族的意志不可戰勝!我們的勝利不僅屬於德意志救國聯盟,更屬於每一個渴望統一、獨立和尊嚴的德國人!」
人群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鄧尼茨繼續道:「從今天起,西德將不再是盟軍的附庸,而是一個真正獨立的德意志國家!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與我們在東方的兄弟姐妹團聚,實現德意志的統一!」
就在這一刻,波恩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
晚上八點整,阿登納總理出現在國家電視台的直播中,他的聲音堅定而嚴肅:
「德國同胞們,作為西德總理,我今天必須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有確鑿證據表明,德意志救國聯盟與納粹餘黨有直接聯繫,他們的勝利將意味著納粹思想的復辟。因此,根據憲法賦予我的權力,我宣布本次大選結果無效,全國即刻進入緊急狀態。」
這一宣告如同一聲驚雷,瞬間撼動了整個西德。在慕尼黑的集會現場,人群先是一片愕然,隨後爆發出憤怒的咆哮。戈培爾迅速接過話筒,他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
「德國同胞們!這就是我們一直警告的事情!阿登納政府寧願背叛民主,也不願尊重人民的選擇!他們口口聲聲談民主,卻在民主對他們不利時立刻變成獨裁者!」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昂:「現在,每一個德國人都面臨選擇:是屈服於阿登納的獨裁,還是捍衛你們的選票和尊嚴?出來吧,德意志的兒女們!走上街頭,讓阿登納和盟軍看看,日耳曼民族的意志不可阻擋!」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西德各大城市的聯盟支持者開始走上街頭,抗議阿登納的「獨裁決定」。在科隆、漢堡、慕尼黑,人們組成浩大的遊行隊伍,高呼「尊重選票」、「打倒阿登納」、「德意志萬歲」的口號。
波恩街頭,忠於政府的警察和軍隊開始行動,準備執行緊急狀態令。但很快,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浮現:許多軍官拒絕執行命令,甚至有整個軍營宣佈支持聯盟。在漢諾威,第7裝甲師的指揮官公開宣佈不再接受阿登納政府的指令;在慕尼黑,警察局長率領整個警察部門倒向聯盟。
西德的局勢迅速滑向失控的邊緣。在波恩,阿登納政府成員緊急撤離至一處秘密地點,在美軍的保護下繼續運作。但全國各地的政府辦公室已開始被聯盟支持者佔領。
與此同時,東德的「狼人」組織也提前啟動了行動。在德累斯頓、萊比錫、馬格德堡、柏林等城市,秘密武裝的地下組織開始攻擊蘇聯軍事設施和東德政府機構。海德里希的計劃正在成為現實:東西德同時爆發混亂,為新秩序的建立創造條件。
這一夜,德國再次站在歷史的十字路口。
德意志的命運,再次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而在這場風暴的中心,歌德倫·希姆萊正冷靜地觀察著一切,等待著最後一張牌的出現——那個隱藏着的神秘人物,那個將為新帝國加冕的「王」。
德意志的曙光已經到來,而歷史的車輪,似乎正滾回三十年代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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