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戀愛定律 - 誤區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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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一席話、一個動作成功讓人群散去，硯禹得以凝神檢查設備的狀況。

她還在賭氣中，原本不想跟他說話，但遠遠見他工作中被人群團團圍住、無暇顧及身旁狀況，因此還是忍不住前來救援。

他向她道過謝後，不疾不徐地關閉機器供電，整個人半趴著檢查底座結構與感應器線路，專注啡眸僅容眼前的情況，思緒快速但安靜地運轉著。

他的狀態讓她看得有些走神，她蹲在一旁，孩子氣地羨慕起那台得到他全神貫注的裝置。搞什麼，她的吸引力......竟比不上冷冰冰的機器嗎？

慕辰能想像自己頭上插一枝被寫上「妹妹」標籤的箭，越想越鬱悶。

燈光不足，但視線習慣後看得出狹窄空間的悶熱與壓力讓他汗濕前襟，於是慕辰跑到服務台拿些紙巾跟水。

回來後見機行事，從他的動作判斷他需要哪裡的燈光，在他身旁用手機協助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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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分鐘的調整，硯禹吁口氣，一面溫和道謝接下她遞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一面坐在地上調好感應器、重啟系統。他退回到展板後，坐在隨身包旁小憩。

慕辰探出上半身好把投影設備調整回正確角度，確認裝置正常啟動，她壓低身子低調爬回展板後面，準備拿回放在展板後的隨身包，重回崗位。

硯禹安靜地凝視她靈活、一氣呵成的動作。這幾天的她很淡然，雖知道她課業忙，但他心裡說不出的古怪還是懸在半空。

而且她似乎……有意避免與他眼神接觸。

「慕辰，」硯禹輕輕拉住她，清眸裡有著擔憂：「妳還好嗎？妳這兩天......話很少。」

慕辰睨他一眼，暗自腹誹話少不是正好，反正她只是個煩人的妹妹啦！

「我好或不好，都跟學長無關。」慕辰撂句狠話後原本要帥氣走人，打算拿完包包後，毫不留情地留個冷漠背影給他......

但願能那麼帥氣就好了。

燈光昏暗的地板分不出哪裡是哪裡，她往隨身包靠近時不慎被腳邊大量電線一絆，重心失衡，姿勢超不妙地往前撲向牆角——

啊......要撞到了——

她失速撞上的前一秒被他下意識伸手接住。情急之下她抿唇雙眼緊閉、按住他肩膀死死撐著，額頭距九十度的突起牆角僅僅幾公分的距離。

哎......平常練核心都沒這麼用力......

但膝蓋著地仍帶起絲絲悶痛，她緊蹙起細眉，大鬆口氣同時丟臉到家：「煩死了，那麼多電線……」

會場是刻意調製的夜色效果，修好的裝置於純白的大型落地展板上正常運作。精心設置的繽紛柔光輕快地流淌著，搭配著水聲與作品交織綻放，引起來往參觀者新奇駐足。

但展板後面的環境……卻接近真空。

隱密空間下，慕辰驚魂未定地咽口水，發現被他體溫包圍的事實再次讓心跳失速……看來這學長，對距離......還是很無感。

慕辰背光的輪廓在昏暗的空間反而清晰，硯禹近距離的凝視讓她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個九份清晨、淺藍色的夢，她揪緊了他肩膀的衣物再鬆手，準備起身離開。

「有沒有撞到？」他低聲問，伸手要檢查她瀏海下的額頭，「我看看。」

「不用。別小看我，我才沒這麼弱呢！」她倔強地別開臉。

似乎因為是不可抗力的意外而不是平日的刻意撩撥，他全沒注意彼此的距離很近，見她訥然紅了臉，只暗忖她是因為覺得丟臉。

他微擰眉宇，指尖離開她瀏海，悶聲回應：「我......從來都不覺得妳弱，只是覺得妳有點難懂。」

「什......我難懂？你才難懂乘以N次方啦！」忽然反應過來，他的話彷彿按下某個按鈕，害慕辰火氣瞬間衝破天際，活像隻被激怒的小動物：

「竟然敢說我像妹妹，妹你個大頭！」

硯禹愣了愣，那關鍵字讓他慢慢回想起來：「妳聽到了......？」

他原本就覺得異常，現在才確認了——難怪她這幾天好像在躲他，明明常見面，卻總有個疏離感。

「對，我聽到你跟蘇言學姐的對話。」平日炙烈燦爛的笑顏此時是坦率的氣憤：「我不需要你這種沒血緣關係的哥哥，所以這兩天在疏遠中。」

他面露猶豫，「慕辰......」

「學長，我說喜歡你，是想待在你身邊的喜歡，是想交往的喜歡；如果你覺得不符合資格就應該直接告訴我，不能把我的心意降等後繼續對我好。我不需要，也不屑。」

直面她半賭氣半傷心的低語讓他意識到，原來他無心的話能傷她至此。

曾出現在那女孩臉上，似曾相識的傷痕也出現在平時刀槍不入的慕辰身上——正因為她喜歡他，他才能傷害到她啊！

硯禹內疚地眉宇微蹙，輕聲道：「我沒有要草率衡量妳感情的意思。如果傷到妳，我很抱歉……妳對我來說很特別。因為特別，我沒辦法立刻辨認這種情感。」

特別？

她原本還在冒火，但他這樣看著她，還一臉認真地說她「特別」......

可惡，會不會太狡猾啊？

「……怎樣特別？不會要改成像姐姐吧？」火氣頓減，她氣鼓鼓的表情有點鬆動，但還是沒好氣。

硯禹此時彷彿被她考無俚頭的腦筋急轉彎，陷入傷腦筋的沉思。

有點蠻橫、又有點窩心；有點堅強，但同時又脆弱。明明像個未爆彈，卻讓他想溫柔對待。

宛如......讓人無法忽略的矛盾綜合體。

慕辰沉靜地凝視他陷入思考的清亮啡眸，沒轍地吐口氣。也許......他還需要一點時間。撇除這兩天，兩週密集相處下來，他似乎也開始習慣她靠近他了，整體來說也算有進步。

想一想，還是率真地為了他說的「特別」久違揚起明媚又活力的笑靨。

「好吧，算了！呆頭鵝學長，我看我還是先想辦法度過期中這關吧！」

慕辰轉身從口袋撈出幾張紙巾擦拭他前額的汗水，溫涼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著她的髮香。

硯禹抓住她的手，溫聲道：「別忙了，妳也把汗擦一擦，別感冒了。」

她玩味地揚眉，半挑釁地遞出紙巾，「你有勇氣幫我擦嗎？」

硯禹定定凝視她微滲汗的額頭，想起她這些天的忙碌，今天也一早就投入展覽，忙碌之餘還趕來協助他。他默然執起一張，謹慎地輕輕壓上她額心——過於認真自然的姿態害她整個人都靜止。

挑釁無效反被撩的慕辰受不了地笑：「真是敗給你了。」

「嗯？」他拿著紙巾的手被她輕輕拿下，因此疑惑不解：「為什麼？」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無意，總能若無其事又恰到好處地撩人心跳？

見他不解的思考神情，慕辰深深嘆了口氣：「學長，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怎麼做……才能獲得你的喜歡呢？

她無奈明眸裡滿是洶湧的思緒，以及與她個性不太相符的謹慎。

硯禹凝望著近距離的她，突然想起蘇言的話來。

「對於慕辰，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的確，只要她安靜下來，他就不禁猜想她的想法。

慕辰鬼靈精怪的腦袋，現在轉著什麼思緒呢？

但此時彼此間的空氣靜得容不下任何思考空間——他怔怔地察覺她還在他懷中，身影一僵，竟微微亂了心跳。

流動的燈光照不進這方死角，彷彿也將現實隔絕在外。她靠近的氤氳氣息模糊了硯禹不斷堆砌的界線，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不如平時的衝動，她微偏螓首輕緩貼近，距離他唇瓣僅半吋時停下。慕辰張狂的怦然流竄於她壓抑的眸色，停滯片刻似是等待，等著他躲開，但又隱約期盼。

她的影像沉澱於他眼中——當她飽含情感地深款凝視，當她不透過言語也能傳遞悸動時，他......難以閃躲——……

唇瓣相觸的剎那，他置於地面的手微微一動——就像強力的干擾電波，讓他向來穩定的思緒與心跳瞬間摻入一陣紊亂。

啊......她又吻他了。

潺潺情意奔流於她歛下的雙眸，昏暗中似有微光，溫柔映照他晦暗不明的心防——他想起慕辰紅著臉蛋說「喜歡你」的模樣，很純粹、很明亮，就像她獨一無二的心意，只專注地為他綻放……

悸動驀然如滋滋電流竄過四肢百骸，也強行切斷了他的思考能力——他不自覺地輕輕按住她，淺淺地、溫順地回應她纏綿的親吻。

與她交織的氣息，一度將硯禹疏離的心牆燃盡——此刻眼前只有她、眼中只有她……藝術中心裡的音樂逐漸掩不住鮮明鼓動的心律，而慕辰柔潤的香氣像秋風、像氧氣，理所當然地將他包圍......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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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ʔ：絆線部分被猜中 ꈍᴗ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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