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的蝸殼 - #21 制服

　　此刻，我與妹妹——春樂，正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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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要小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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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樂擔憂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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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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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提起肩膀，撐起背後的吉他，讓自己看起來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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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剛才不小心把保鮮盒摔破的關係，春樂一路上都在對我耳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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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手要擦乾淨才能拿東西喔。」、「沒有哪裡受傷吧？」、「抱歉，下次還是讓春樂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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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已經是被當成小孩子的程度。身體沒怎樣，心靈倒是像保鮮盒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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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春樂小聲驚呼，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今天放學，春樂就去幫哥哥買塑膠的餐具！」她呢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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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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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再這麼下去，我可能每餐都得吃幼兒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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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思考該怎麼應付春樂，才能免於用卡通餐具吃寶寶粥的情況時，眼角餘光看見有人朝我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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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位身穿和春樂同樣制服的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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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春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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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散地招呼後，她就將腦袋放在春樂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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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春樂的朋友。與身為社交廢物的我不同，春樂還是有足以稱得上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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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小穗。妳今天特別有精神呢！」春樂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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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我怎麼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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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還沒拒學前，我和春樂與小穗有段一起上學的日子。有時候小穗也會來我們家玩，所以我和她多少還是認識。她每次都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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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哥哥……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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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穗努力撐起看似沉重的腦袋向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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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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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今天……不穿……丹一中的……制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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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也不會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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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穗，哥哥九月就已經是心海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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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新學期開始時，小穗就在車站見過我穿心海的制服，但春樂還是耐心向她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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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變得……好像……不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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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我是高中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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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寂寞……』」她們倆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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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穗就算了。春樂，別跟她一起變得沒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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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妳們也會是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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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春樂已經迫不及待想成為心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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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心海……哥哥……又能……變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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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妳來心海，我也不會變成妳的哥哥喔。」我語重心長地向小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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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一中可是直升學校。高中部論學力也是和心海不相上下的高中。所以正常的國中部學生選擇直升高中也很合理。可不能讓小穗因為無聊的原因左右升學路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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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春樂在我考進心海時，就表明自己也要考上心海。父母也沒說什麼，想必是覺得女兒的成績肯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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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穗歪著頭，好像不能了解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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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穗一定是感受到哥哥身為哥哥的美好，才忍不住想當哥哥的妹妹。都怪哥哥的哥哥指數過高的關係，春樂非常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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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不能理解。那像是肝指數的東西是什麼？我會生病嗎？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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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們閒聊時，車站報時的音樂響起，是好聽到讓人想知道作曲是誰的旋律。時間已經到了這時候，周圍也出現愈來愈多丹一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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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那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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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樂牽起小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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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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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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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送她們走出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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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顯比小穗矮的春樂，卻像姐姐般牽著小穗。還記得那段一起上學的日子，走在她們身後的我，總是能看見這感情好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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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向電車月台的方向，這期間和許多丹一中的學生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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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看見丹一中的學生，我都會想像——如果和他們一樣穿上那套深紅色制服，而不是身上屬於心海的黑色，那會是什麼模樣？但答案還沒出來，我就在趕往月台的人群中忘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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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電車，好不容易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時，春樂傳來了一張圖片和一段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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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超人力霸王的餐具。哥哥會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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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蠻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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