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拯救未來逝去的妳，我成了記憶信貸的客戶 - 《第6話：假若世界消失，或者『湖』從世界消失》（1）

[75] 或許是我不懂得愛別人，因為我連自己也不懂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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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spring pocket will be barbecued……Your spring pocket will be barbecued……」

秋叔平躺程雨奈大腿上，雙眸烙印了詛咒語句。我肯定，牠對被抱離鴿子一事懷恨在心。

我已放棄思考，為何柴犬和鴿子幽會，或為何柴犬會憎厭我之類的。

我只知道，現在正值上課時間，而助教和我竟在光顧甜品店。

她說不打緊，只要事後通知佛地摩有急事要辦，佛地摩就不會追究。

這麼簡單？果然佛地摩偏愛黑絲女生的傳聞是真的！

「老味道甜品」是標準的舊式糖水店，店面狹小，吊扇掛在油漆剝落的天花，張貼著幾張手寫菜單的藍色玻璃磚牆，沒餘多寸空位的圓桌，承托力差劣的廉價摺椅。

店內僅兩張圓桌，程雨奈和我對著坐。

她口咬一個冬甩，盯著我。

你會問，舊式糖水店不是賣楊枝甘露、芝麻糊、豆腐花那種的嗎，她是從哪個角落挖出個冬甩來的？

沒錯，這個冬甩不是甜品店售賣的。

是她從大衣內袋掏出來的，冬甩只以一個紙袋包裝。

我不禁懷疑程雨奈的大衣內，藏了個百寶袋。

她含著冬甩，冷冽的眼眸錨定了我。就像語大校園咬著雞腿的街貓，遇到不良學生的警戒模樣——先不說那雞腿是從何來的。

她咀嚼的過程完全無聲，彷彿嘴巴安裝了滅聲器似的。

「同學，你話兩個星期前推我到牆邊，係因為你預知到大門會跌落嚟？」

「係。」

「啲座位被淋濕、貼喺凳嘅白紙、寄去我屋企嘅詩，都唔係你做嘅？」

「全部係由一個奇怪男人做嘅，我完全唔知情。個男人個樣仲好似木村拓JOY。」

「木村拓哉？」

「唔係『哉』，係『JOY』。J-O-Y JOY。」

「佢係咩人？點解要做呢啲嘢？」

「好問題。」

程雨奈說，她想聽我解釋這兩星期的事情，於是我嘗試解釋給她聽。

當然，我並無提起「記憶信貸」的事情。她絕不可能相信「記憶信貸」的存在，即使我認真解說，她肯定也只當我瘋子吧？

但是我相信。

自從看過程雨奈的「死亡畫面」後，我沒辦法不相信。

眼前的她將會死。

程雨奈把冬甩吃光，從大衣掏出髮梳，梳理著秋叔凌亂的毛髮。

她相當擅於隱藏想法。我摸不清，她是相信我的解釋？抑或只視為謊話？

一位留著短鬍子、貌似二十尾的男人從廚房走出來。他高大挺拔，穩重而帥氣。程雨奈說他是本店老闆，幾年前從父親手上繼承了甜品店，靠一人之力營運著。

我注意到，程雨奈介紹老闆時，雙眼呈現罕有的朝氣。

老闆將一隻瓷碟端至桌上，碟中是個深綠色紙杯蛋糕，底部被Hello Kitty的杯紙圍繞，頂端塗了層淺綠色忌廉醬，還灑上了彩色糖粉及裝飾，製作精細。

蛋糕是請我吃的，程雨奈這麼說。

我從沒被女生請吃蛋糕的經驗……何況對象是差點殺了我的她！

「唔敢食？驚我落毒謀殺你？」程雨奈揭穿我的幻想。

我呆滯片刻，端起蛋糕：「係咩味？」

「外殼係綠茶味。」

我輕咬一口，其實我是明知故問的，嗅覺敏銳的我早就嗅到茶香了──什麼「外殼」？

「個餡係芥末苦瓜青檸。

蛋糕名係『Hell of Green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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