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才是人生》 - 第二十章｜記者會不是圓夢會

——人生真正的答案，從來不在閃光燈裡

我其實一直以為，夢想完成的那一刻，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掌聲雷動、鮮花落地、有人捧著獎盃在等我。可當我站在那排攝影機前，被麥克風一個個塞到面前，聽著他們尖銳又機械的問題，我只想快點離開。

那不是我夢想中的場景。

是啊，這是一場記者會，但不是一場圓夢會。

—

《今晚不加班》直播錄影棚現場比我想像得小。

三盞柔光燈、一台鏡頭、一個長桌，以及兩張不太舒服的椅子。

我穿著出版社幫我搭配的駝色西外與白襯衫，化著淡妝，坐在燈光下，手心早已微汗。

Artur坐在我右側，神情溫和，西裝沒打領帶，隨性卻不失分寸。

「準備好了嗎？」他問我，聲音不大，但很清楚。

我點點頭，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像要把整個社會的期待都吞進去一樣。

「等會主持人會開場，然後引導話題進入你們的共筆歷程……」製作人低聲簡介流程，「不過你們也知道，這集主打職場與愛情共存的現實考驗，所以——會問得比較直接一點。」

我心一沉，卻點了點頭。

—

燈一亮，直播開始。

主持人是個網路節目老手，笑得甜美，開場三分鐘就讓觀眾突破萬人在線。

「今天來的這兩位，是今年話題度最高的共筆搭檔——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O20QBlSh
一位是寫字拯救加班靈魂的內容人蘇以晴，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2m72gy4k
一位是公司神祕顧問身分曝光後登上創作界話題榜的CEO Artur！」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與彈幕洗版。

「想先問一下兩位——共筆的初衷是什麼？還是……其實是某種『戀愛副本』的變形？」主持人語帶玩笑。

—

記者的問題從書名開始，又問到創作初衷，再問到我們兩個的關係。

「請問這次合作，兩位是情侶嗎？還是單純的創作夥伴？」

我猶豫了半秒，正想開口，Artur先說話了。

「我們是彼此最理解的共犯，也是寫下這本書的兩個『下班靈魂』。」他笑著，語氣溫和卻沒正面回答。

記者一陣竊笑，我順著他說法笑笑，卻也知道，他是替我擋下這一刀。

問題持續接踵而來——

「你們怎麼分工？」

「小說中的女主角是不是以蘇小姐為原型？」

「這本書會不會是你們之後合作的第一部作品，還有更多？」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PFtVjIWg

我笑笑回：「其實剛開始只是文字交流，誰知道最後變成了……一整本人生紀錄。」

觀眾彈幕狂飆：

「她好會說話！」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g5ZABQh2
「我懷疑她在戀愛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7U83J4gZ
「Artur表情管理很難欸哈哈哈哈」

—

節目進行到中段，主持人突然語氣一收：「那我想直接點問了——你們的關係，現在，是什麼？」

空氣靜了三秒。

Artur沒說話，目光看向我。

所有目光也一起轉向我。

我緩緩吸氣，手指緊握膝蓋。

「我們的關係，跟這本書一樣——共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fpj7ncM0
只是這個共筆，除了寫書，也寫生活，寫情緒，甚至寫未來。」

主持人瞇眼一笑：「所以，是戀人？」

我抿唇，看向Artur。

他忽然開口：「我們的關係，是選擇。」

現場一片靜默。

他繼續說：

「她沒有因為我而成功，我也不是為她寫書。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07nTqjrI
我們選擇彼此，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彼此在說的是真話。」

我望著他，心臟一顫。

這不是什麼正式告白，但那句話，比「我們在一起」更堅實。

—

節目尾聲，主持人問了最後一題：

「你們覺得，這場出版與職場雙線的旅程，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我望著攝影機，想了幾秒，緩緩說：

「我學會了怎麼好好站在台上，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15y1BvNk
不再因為別人說我不配，而低頭改稿。」

「我也學會了怎麼讓自己的聲音，不再只是KPI附屬的回音。」

「我想讓所有職場人知道：你不是不夠努力，而是太努力地活成別人期待的樣子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y4clAhc1
而這本書，是我在還沒放棄前，送給自己的救命繩。」

現場安靜一瞬。

然後，響起掌聲。

—

節目結束後，我們一同走出攝影棚。

夜風涼了些，我還沒從燈光與彈幕的世界抽離出來。

Artur把外套脫下披在我肩上。

「妳講得很好。」他說。

我轉過身看他，忍不住低聲說：

「你知道嗎？我今天沒有念備稿。我只是……講了很久不敢講的話。」

他凝視我幾秒，語氣低下來：

「那我也講一句，講了很久不敢講的話。」

我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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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一步，輕聲說：

「我想把我們的下一本書，改成戀愛小說。」

我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回應，Artur已笑著補一句：

「因為那是我們，還沒寫完的副本。」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jyiHfiGo

我們離開會場，走在大樓外的空中花園。天色微暗，城市的霓虹燈開始閃爍，遠遠看起來很夢幻，但離近了卻是吵雜、匆忙、滿是廣告的喧囂。

我站在欄杆前，看著腳下的車流，一輛接一輛地閃過，像從來不會停下的社會齒輪。

「你知道嗎，以前我總以為，只要站到台前、開記者會、成為受訪對象，就代表我成功了。可今天我站在那裡，我只覺得自己好像……不屬於那個舞台。」

Artur走到我旁邊，輕聲說：「也許那不是我們的舞台。」

我轉頭看著他，「那我們的舞台在哪？」

他笑了笑，指了指我的胸口：「在你寫字的地方。」

我忽然想哭。

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理解。

—

直播記者會後一週，我們的書登上平台排行榜。有人留言說：「這本書像我自己內心的獨白。」也有人說：「感謝你們寫出我們這種被忽略的生活。」

我終於理解，夢想不是在鎂光燈下開花的，它是長在字裡行間、悄悄爬進別人心裡的。

而那天的直播記者會，不過是人生的一段插曲。

—

但我也開始思考一件事：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asIo7mhF
如果我們能寫出這麼多人的共鳴，能不能走得更遠？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WhmdXyf4
不是名聲，而是……影響力。

「Artur。」我在那天晚上的訊息裡寫下，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MbVp7tM3
「你有想過，我們可以辦一場不一樣的活動嗎？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oncddYBV
不是記者會、不是簽書會，而是……一場真正為讀者準備的分享會？」

他的回覆很快。

【我想過。也一直在等妳提。】

—

我對著手機笑了一下。

然後把筆記本打開，在一頁空白上寫下：

「下班後的人生，才是真正的舞台。」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Ql7i25Tw
一週後，我們收到來自一間文化中心的邀約——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N5lLPFtH
他們願意贊助一場讀者分享講座，並給我們完全的內容自主權。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83RWxq6z
這次，不再有記者，不再有攝影棚，只有一個問題等著我們——

你們準備好了，真正說出自己的故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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