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 - -1- | Penana

程予安在警校格鬥課上第三次被摔倒在地時，後腦勺重重磕上墊子。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yqyUHCBh

撞擊的悶響在耳道裡迴盪，他眼前炸開一片白光，鼻腔裡充斥著橡膠墊的刺鼻氣味。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Ls00y8Bs

周圍同學的哄笑像隔著一層水傳來，模糊中夾雜著教官的嘆氣——那種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奈的嘆息。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8cZ3QCT1

「程予安，」教官揉著太陽穴，迷彩服袖口沾著上一組學生留下的鞋印，「你能不能別像隻發情的公雞一樣衝上去？格鬥不是比誰嗓門大。」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STme1WBD

墊子上的灰塵沾了汗水，在程予安臉頰上黏成污漬。他咬著牙爬起來，膝蓋還在不受控地發抖，卻硬是擠出一個挑釁的笑：「再來！」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TZdo3FqF

對面的周沉正在調整護具。

黑色背心被汗浸透，緊貼在脊椎凹陷的曲線上。

陽光從高窗斜射進來，把他鎖骨處的汗水照得閃閃發亮。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u9k0MYP4

他擺出防禦姿勢時，程予安注意到他左手拇指有道新鮮的裂傷——那是上周拆彈訓練時被鐵片劃的，傷口邊緣還泛著紅。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VvYDTuK0

「你右腳重心太前了。」周沉低聲說，聲音壓得只有他們倆能聽見。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Pj8XWYdb

「閉嘴！」程予安揮拳，指節擦過周沉耳際帶起的風，掀動他鬢角一綹不服貼的黑髮。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NdaMkJkY

下一秒天旋地轉——周沉扣住他手腕，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8n7OlYTV

程予安感覺自己像被拋出去的沙袋，視野裡天花板燈管連成光帶。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aPnRVAQU

但在後腦即將撞上墊子的瞬間，一隻手墊了上來。

周沉的掌心有槍繭，粗糙卻溫暖，穩穩托住他的頭顱。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NniXcOno

「操……」程予安躺在地上喘氣，喉嚨裡泛著血鏽味。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3u1pimvE

逆光中，周沉的臉龐被汗水鍍上一層毛邊，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ESYUuVuM

一滴汗從他下巴墜落，在空中劃出晶亮的弧線，正砸在程予安眉心。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HoGpVUKv

那滴汗是鹹的，帶著某種苦澀的、像鐵鏽又像海風的味道。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dxy6ZFaO

「站起來。」周沉說，伸過來的手腕內側有條淡色疤痕——那是去年實習時，他為程予安擋下酒鬼揮來的破酒瓶留下的。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eUdzEY6l

程予安抓住那隻手，卻在借力起身的瞬間猛地發力。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3qjEfBUt

周沉顯然沒料到他這招，整個人被拽得失去平衡。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PLdaWatP

兩人一起栽倒在墊子上，手肘和膝蓋互相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Jts8Q7tJ

程予安趁機翻身壓制，膝蓋頂住周沉大腿內側，卻在下一秒被反剪雙手——周沉的小腿不知何時纏上他的腰，像蟒蛇絞殺獵物般收緊。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XisUQ5pX

「你們兩個！」教官的哨聲尖銳地劃破空氣，「當這是摔角擂台嗎？」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PB2WNUJR

他們被拎著後領分開時，程予安的制服用釦子崩飛了一顆，周沉的嘴角則滲出血絲。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ubcK9ILx

教官氣得額頭暴起青筋：「下課後留下來打掃道場！全部墊子都要消毒！」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X2KUh9kD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N28gibVv

傍晚的陽光把道場染成蜂蜜色。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P5bm6DeP

程予安趴在地上擦墊子，消毒水刺得他眼睛發酸。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FDVoqrce

背後傳來規律的唰唰聲——周沉掃地的樣子像在執行某種儀式：每一次推掃把的力度相同，連揚起的灰塵都落在同樣距離的扇形區域。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hWYi2Erg

「喂，」程予安把髒抹布團成球扔過去，「幫我洗。」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3r7HTGWh

抹布在空中劃出拋物線，被周沉單手接住。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IH5ZDBHE

水龍頭嘩啦啦響起，他擠抹布的手指關節發白，臂肌線條在夕陽下像鍍了層銅。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2g2OZJzT

「你打架很爛。」周沉突然說，聲音混在水流聲裡幾乎聽不清。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vw9XpMW6

「幹！」程予安跳起來，橡膠墊被踩出吱呀聲，「那是因為你——」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6w5fFj0e

「但你不怕痛。」周沉關掉水龍頭，水珠從他指尖滴落，在水泥地上暈開深色圓點，「這很重要。」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0BFrSL6k

水流聲停止後的寂靜裡，程予安愣在原地。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sQD87A34

周沉背對著他，肩胛骨在汗濕的背心下起伏，像某種收攏翅膀的猛禽。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F1Js0WT3

窗外傳來遠處操場的吶喊聲，而他們之間橫亙著一灘水窪，倒映著被窗框切割的晚霞。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9W0sEZzb

程予安突然想起入學體檢時看過的資料——周沉的傷疤數量是他的三倍，其中最新的一處在右肩胛，形狀像顆歪扭的星星。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IPMVhwSF

體檢醫師當時嘀咕：「這傷再偏兩公分就傷到脊椎了。」而周沉只是沉默地穿上襯衫，釦子繫到最上面一顆。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XaoWVON5

「痛覺是身體的警報系統。」周沉擰乾抹布走回來，突然伸手按過程予安後頸——那裡有塊上午摔出來的淤青，「但有些人，天生就該學會關掉警報。」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ukAo5Fct

他的指尖很燙，像塊烙鐵。

ns216.73.216.224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