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日誌 - 0414（負面情緒，長篇，慎入。）

補昨日的日記。昨日寫到一半累得睡著，今日接續完成。

今天接連發生太多、太多事情了。我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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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四節課都在考試。國語、自然、作文。所幸都有正常發揮，甚少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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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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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的時候，學務處廣播說昨日宣告染疫的那名同學的所在班級，報出另外一位同學確診。

而我們班上恰巧有兩位同學與之有過近距離接觸，接到通知，立即返家，需要隔離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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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飯了。各位好同學，我真的……很擔心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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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課，老師語重心長的宣布，那位我在班上最要好的朋友恰巧因食物中毒引發急性腹膜炎，住院開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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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說若不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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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惶恐——老實說我在班上屬於根本沒有朋友的人。能夠遇到她是很難得的機緣。我真的感到很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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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萬一，要是失去……不，我不敢想像。怎麼會？我……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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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好累，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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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近放學時，又一次宣布，隔日預防性在家進行線上教學。雖然本人原本極其厭惡停課這件事情，但當下實則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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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好累啊。好想回家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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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背著大捆大捆的課本回家，正準備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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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車，爸爸張口就告訴我祖父驟然心肌梗塞，命懸一線的消息。現正在花蓮的慈濟醫院進行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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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啦。其實祖父八十五歲高齡，這樣被送去醫院又平安無事的回家不下十次了，每次不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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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說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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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醫院近日爆發院內感染，想要進去必須先進行快篩。爸爸紅著眼說那個東西很痛，不讓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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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沒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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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去見他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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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就這樣過世了，那樣猝不及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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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為什麼？好空虛，好絕望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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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痛，很悲傷。當然，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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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顯得特別憔悴。我出生至今，頭一次看見一向堅強的他落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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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無助。明天要進行線上教學，他是老師，需要費很多精力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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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千頭萬緒，爸爸一面流淚，接著姑姑的電話，一面傳訊息給所帶班上的家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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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他向來很討厭的白目家長拋出一些無聊問題。爸爸的情緒瞬間怒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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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打字欄裡面打下「你去死吧」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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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總算是及時被我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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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嚇壞了。爸爸從來沒有這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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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的抱著他，等他漸漸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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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要回家的全程，我就坐在副駕駛座，愣愣的回不過神來，擠不出一句安慰的話語。看著他流著淚，用顫抖的嗓音打電話給伯父，大姑姑，母親。然後慢慢的向校方，向葬儀社傳訊息，明日請喪假一日，大家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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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續續有人傳來節哀之類的訊息。

爸爸一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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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請節哀」這三個字，很空洞，很沒有意義。剛剛失去至親的人，有可能因為你這三個字，而心情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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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不會。我看爸爸，他只感到無比厭煩，還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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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患有中重度躁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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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嚴重失眠，每天必須靠強效安眠藥勉強入睡。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我曾有一次因為晚上睡不著覺，向他要了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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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上用力地打了我一掌，然後面色嚴肅的跟我說，那個藥，小孩子吃了會死的。

後來我再也沒有看過他吃藥。也就是說，他開始背著我，在深夜才吃藥，還必須等待半個小時左右的有效發揮，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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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了不想讓我看到。會死……我認真覺得那並沒有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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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症狀，除了面對學生及上頭勢力的壓迫外，絕大部分來自——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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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說我對這位祖父有多麼強烈的情感嘛，其實沒有。

爸爸常常掛在嘴邊的，就是說我很幸運，有一個好的爸爸。他沒有。

祖父的原配——也就是爸爸的親生母親——在三十三歲過世。她的喪禮過後不滿一年，他再娶了。

從此以後兩人開始天天苛待、打罵、凌虐爸爸家四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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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爸爸向電話另一頭的姑姑說，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和阿姨說半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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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稱繼母作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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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很恨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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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還要哭呢……？是又愛又恨嗎？

又愛又恨這種東西，既抽象且矛盾，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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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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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面，媽媽也即時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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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其實本來想把我們倆孩子留在家裡，兩個大人獨自去的。後來又想想覺得不行，我們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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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羨慕孩子都已經成人的伯父家啊。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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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只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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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怪異，很彆扭。即使心底非常想要幫點什麼忙，一點點也好，只要能夠稍稍減輕爸爸的壓力……實則卻什麼也沒辦法做，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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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裝飾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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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半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拉著我和妹妹驅車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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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二個半小時，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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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我很害怕，因為一直聽著爸爸不斷地反覆地囈語著：

對不起對不起，啊，不不不，對不起我的是你。但是你，怎麼還沒說對不起就走了呢，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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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擔心，很擔心，他會不會就這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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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以後，媽媽不斷地和我說著，欸，你去和阿嬤聊天啊，快啊，阿嬤現在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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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不要。我一點都不想要啊。她可是害慘我爸爸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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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死她了。看看，像我，恨就是恨，恨了，便實在半點都不愛她，千真萬確。

但是又愛又恨，那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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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禁不起媽媽不斷擠眉弄眼（真的討厭。我實在厭惡她這種性格。），我免不了還是得開口和她搭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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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高中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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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對呀。要是旁人、生人問我，我會歸於覺得是其覺得我的身高不像小學生，國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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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不是。理論上，法律上來說，她是我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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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會這麼問？顯然她一點，半點也沒有關心過我，關心過我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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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媽的嫁來這裡純粹就是貪圖這該死的財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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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可以想像，在無數祖父睡在加護病房的晚上，她興奮的笑，想著這個老頭子終於要死了，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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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透了。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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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回程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半左右。我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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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明天是線上上課，稍晚一些，否則真的會沒有體力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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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頭一次有真的謝謝縣長大人的感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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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突然接到全中運延期的消息。縣長公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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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的好感瞬間消彌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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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長，這件事情是你可以做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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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聖火已經繞完了全台灣，全花蓮的中小學校老師們傾巢而出，大費周章的幫你佈置好了開幕典禮的佈景——也是花蓮的臉面啊——選手們都已經在這裡準備就緒，一切精神嚴正繃緊，備戰狀態下，一切只要待你一聲下令，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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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那麼唐突的跟我說延期？真的笨，昏庸，腐敗，根本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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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厭惡我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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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似乎不小心透漏政治立場了呢。怎麼隱隱感覺會被人討厭……唉，算了，我不顧了那麼多。因為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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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爸爸上了車，一一向家長們解釋，假仍然是放著的，後續再議。

我感到萬幸，那群白癡家長們沒有再叨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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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我真的怕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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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終於，終於，終於，我們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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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單單用「累」一個字來形容了。

好……好……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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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實在太亂。我來整理一下頭緒。

明天我和妹妹迫不得已獨自待在家裡，各自與班級同學線上上課。爸爸要去上班……我很擔心。媽媽學校有教評會。爸爸下班以後，要去辦祖父的死亡證明書，再買午餐回來和我們一起吃，然後去伯父家商討後事日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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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要回到那個我厭惡至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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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還要住兩個晚上。好好的假期，我感到被徹徹底底地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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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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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深夜時，我接到了因被匡列而本在居家隔離的一位別班好友，女孩子，確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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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崩潰上再加崩潰，再加崩潰，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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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我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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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在家裡，在老家。處處都是焦急，慌張，悲慟，愁雲慘霧。我覺得自己正逐漸被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擠迫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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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讓我稍稍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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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我好累。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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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哭……不對，我不知不覺竟是已經邊打字邊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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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其實關於祖父這個人，因為爸爸時常想起什麼往事便對我說，所以有很多很多故事可以講。

加之之前我好友向我說，生活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拿來當作寫作的題材，

於是我考慮利用暑假，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寫成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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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練習練習吧。正巧我最近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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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在最後，還要利用您的離開來圖利。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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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知不覺寫太多了，抱歉。很謝謝願意讀到最後的大家，打完字，有適度的發洩掉負面情緒了。

我個人其實不怎麼喜歡那種滿是抱怨和訴苦的文章。沒想到這次竟然把這種氛圍帶給大家，真的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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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大家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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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忽然覺得，其實所謂能夠讓我稍稍喘口氣的地方，是這裡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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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後還是要由衷勸告，凌清現在是個不定時炸彈。我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個時候突然爆炸，崩潰，暴怒。所以最近，大概這幾個星期，要接近我，就要做好聽人嚎啕哭泣，或者莫名其妙接收一大堆負面情緒的心理準備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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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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