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狂想》死神與魔女 - 你，就是我的Master!

白矇矇的一片。視線模糊，像是被一層厚重的霧籠罩。

空氣中瀰漫着消毒藥水的味道，冷，且刺鼻。

我緩緩睜開眼，四周純白如雪，毫無生氣——這裡，是醫療室。

「魚……你醒了嗎？」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細細的，帶著壓抑的情緒。是一名高瘦的少女，坐在病床旁，微微低著頭。

「……Master？」

「你還有臉叫我Master？」

蜂后猛地站起，語氣如刀，眼神中是壓抑已久的怒火。

「中了仙帝的毒，竟然一句話都沒跟我說！你真的有把我當做Master嗎？」

她聲音哽住，像是在盡力維持理智。

「對不起……」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kHuxFkNL
我低聲道歉。喉嚨像被火燒過一樣乾澀。

但那聲道歉剛落，腦中便如潮水湧入昨夜記憶——病嬌化的拍檔，仙帝的冷笑……全部都如鋼針般刺進心口。

「……我的拍檔……她們怎麼了？」

我聲音顫抖，卻還是問了出口。

蜂后沒答，只轉頭看向一旁的水母，向她尋求協助。

水母沉默片刻，終於開口：

「我用觸手入侵她們的神經，控制住她們了。」

她語氣冰冷，卻不是無情，而是……為了壓住心痛。

她走向病房抽屜，輕輕拉開。

Tina、Luna、Matilda、Sereia——她們都靜靜地躺在裡面，以魚的形態沉睡，沒有氣息，也沒有靈光。

她們是我戰鬥中最信任的拍檔，是日常裡最吵鬧的陪伴，Luna頑皮的捉弄，Tina溫柔的安撫，Sereia 的吐嘈，此刻卻靜得像是……再也醒不來了。

「她們的精神結構被仙帝之毒侵蝕得很嚴重…」

水母低聲道，

「放任她們，會傷到你，甚至影響其他人。能動的……只剩下Hana了。」

當晚把Hana交給了水母照顧，所以她才逃過了一劫。我倒抽一口氣，胸口像被巨石狠狠砸了一下。原本剛撐起的身子，再度癱回病床。

若不是她們——我早就不在了。

她們是為了保護我，才承受了那份毒。

我想開口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魚……Tina她們……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Hana的聲音細如蚊鳴，她坐在角落，肩膀不停顫抖。她努力咬住嘴唇，想讓自己堅強一點，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下來。

「我不明白……她們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的每一字，都像在我心口開一刀。

「Hana……」

我想安慰她，但我的聲音虛弱得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我不是最強的中二病嗎？不是龍之國唯一的真神嗎？可現在，我連重要的拍檔都保護不了。

「我會去……打敗仙帝，把大家奪回來的！」

話剛出口，卻立刻被水母狠狠打斷。

「你又在逞強？」

她的聲音突兀地尖銳起來，終於壓不住心中的擔憂。

「就是你這副天真的樣子，才害她們變成這樣！你以為一腔熱血就能解決一切嗎？你是不是要連Hana都失去，才會懂得後悔？」

我怔住，無言以對。

「……也不用說得這麼重……」

蜂后試圖緩和氣氛，但她的聲音裡也藏著疲倦。

「水母……你說得對。」

我低下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是我一直很衝動，才會導致現在的結果。但難道你要我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她們消失嗎？我一個人不夠，那就加上沉默君，加上地獄獸——總會有辦法的！」

水母張嘴想反駁，卻終究無聲，只能咬牙轉過頭。

病房陷入死寂。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只聽聲音就能辨認出，是沉默君。

他推開門，剛走進來，一眼瞥見蜂后——

他的身形一頓，神態立刻變得冷冽。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轉身。

「我先走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轉身離開病房，腳步比進來時還重。

「……他到底有什麼毛病！」

蜂后皺眉，語氣明顯不耐，明顯在勉強自己冷靜。

「算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跟水母慢慢聊吧。」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戶，一條銀白色的蛛絲拋出，她就那樣無聲地滑了下去。

「咦……剛剛……怎麼了？」

水母和Hana都困惑地望向我，似乎察覺剛剛那幾秒的氣氛極不尋常。

我只覺得頭更痛了。

「唉……說來話長。」

我望著那還未關上的窗戶，風灌進病房，像是提醒著我那些過去。

「那是你還沒來到永恆鎮前，發生的事……」

語氣輕描淡寫，一年前發生，關於我和他們的愛情史，像一頭突破封印的惡魔，強行在我腦海中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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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的起因，就在一年前我喜歡上凱爾堤並表白的一刻。

「跟你在一起，我確實會感到快樂，但我還未肯定自己算不算喜歡你。不過比起情侶，我更享受做你的兄弟，這點我很肯定。」

凱爾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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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備受煎熬的日子。她有時候會答應做我女朋友，但不夠兩三天又會說自己未肯定，我的心情可謂是上刀山下苦海。我猜不透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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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愛理不理，總是跟我炫耀自己有很多異性朋友，但又不會完全的拒絕我。她或者確實說過拒絕兩個字，但又會說未來有可能跟我在一起，那種想放下又不能放下的心情，真是讓人身心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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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你的。」

當時的我這樣回答。

「Tina是我重要的拍擋，我將她交託給你。如果你有一天肯定自己不喜歡我，就把Tina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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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又跟Tina聊了一會。

「Tina，你是我重要的拍檔。我不在的時候，請替我照顧好凱爾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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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Tina爽快地回答。我只有Tina和 Luna兩名拍檔，這決定相當於把半條命交託給凱爾堤，而當時的我確信這是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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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帶着這份思念，來到了永恆鎮打探宿敵的下落。這份思念，是對凱爾堤的不捨，還是對家鄉的懷念，我自己也說不清。

幸好，我來到不久，便認識了沉默君和地獄獸，他們都是很友善的人，我也就和煩惱共存了。

最難忘的，是開學第一天，小息發生的那場「邂逅儀式」。

那個人，她纖瘦、柔弱、黑髮微亂，一雙眼像藏著秘密的深井，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身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WTkh3ttu
「那個……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麼嗎？」

她忽然問我，聲音柔軟卻又像是在進行某種審問。

我還沒來得及整理思緒，嘴就自動輸出：

「大概是…在放小息。我們好像都是新來的，要不要……在學校繞一圈？」

「好呀。」

那聲「好呀」輕到像是幻聽。然後我們，就一圈、兩圈、三圈，繞遍整個校園。

我們邊走邊聊，從學業講到興趣，從動漫講到日常，幾乎無話不談。她說她是個很內向的人，我卻完全不信。

她一開口，全世界都安靜下來等她說完…她彷彿有着這種能力。

這樣的她——就是蜂后。

「我的能力？」

她靠在走廊欄杆，側著臉。

「一般人只知道魑魅之絲……但我真正的力量是——締結主僕契約。只要締約成功，我就能賦予對方無與倫比的力量。只不過……從來沒有人願意做我的Servant。」

她笑得溫柔。

我不假思索地回應：

「那就——讓我來試試吧。」

當時的我還未認識世界，所以一心只想着變強，在有需要的時候才能守護重要的事物。

***

那一夜，天穹裂出靜默之瞳。

銀白月輪高懸天頂，如審判者之眼，將整片操場鋪滿聖光。風靜止，時間低語。

她立於月光下，黑髮飛揚如詩。她緩緩舉起手，一道紅色的令咒如鮮血般印在她的手背，紋路盤旋，宛若神明刻印的宿命符文。那刻，我幾乎看見了力量的紋路在令咒上流淌。

她眸中閃過微光，唇角緩緩勾起。

—-那是一種睥睨萬物的笑。

她伸出手，與我輕輕擊拳。那道血色咒紋瞬間蔓延至我手背，如火紋燃燒，灼痛而神聖。不是痛苦，而是……被命運選中的認證。

「吾之Servant，令咒已落，你的力量從今以後與我同生共鳴。」

她聲音柔得像夜裡的銀沙，卻句句鑿進靈魂深處。

「魚，你是我唯一的Servant。所以，你要一生一世，也只做我的Servant喔。」

我們對視而笑。

手上的令咒，在靜夜中閃耀，猶如兩顆將永恆綁定的印記。

那一天，我只想着變強。

也正是我和蜂后的締約，改變了我和沉默君之間的一切⋯⋯時至今日，我仍無法分辨，那到底是命運，還是某種無法逃離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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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留學日記：

話說在現實之中，我兩年來只進過醫療室（Medical Centre）一次。原因當然不是被仙帝所傷，而是因為吃壞肚子導致腸胃炎。

很遺憾地，為了防止傳播疾病， Medical Centre是禁止探訪的。一旦入住，就別指望能有熟人照顧，只能每天在孤身一人的病房中靜靜渡過。

洗澡的花灑有着全校最弱的水壓，弱不禁風，在冬天發病的話簡直不堪設想。

不用怕，我們有着醫療知識豐富的護士姐姐，會在你腸胃炎的時候，端一大盆油光煥發的薯條給你吃，並告訴你：it’s just potatoes 。想到她們的貼心，就連我這個神明也要滿懷感激，可惜就算是神明，也無法接受薯條療法，當晚只得在飢餓之中渡過。

病房內真的度日如年，好懷念水母做飯給我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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