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戀愛定律 - 11 - 不會是初吻吧？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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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好不容易找回的機車上路，生活再次重回日常軌道。

開學在即，獲得慕辰「支票」——下次比賽奪冠就能實現一個願望的梁以樂，重量訓練完原本都會去江允澔家打電動，但最近都放他鴿子回泳池練習。

什麼意思啊？那傢伙該不會想敲江慕辰竹槓吧？

江允澔今天也直接被放鳥。一邊嘟囔一邊騎車行經學校外的大馬路，發現前方路口交通混亂，校園前似乎又發生車禍。

近看是兩台機車撞在一起，零件與車廂物品狼狽地散落一地、車身也被摩擦得斑駁，一名女孩倒地不起。

他停下車要幫忙，卻發現場面似乎已獲得控制，警方已經到場，救護車的聲音也正在靠近。

一輛機車阻擋附近的車輛靠近，而騎士俯身靠著躺平的女孩，似乎正在確認對方的意識。

警方忙著記錄現場，他透過現場燈光得以認出——蘇言學姐一面請旁人不要移動女孩，一面輕聲跟女孩說話。

江允澔把車子停在一旁，凝視著學姐跟女孩及女孩朋友說了幾句話後不久，女孩的朋友上了救護車。

目送救護車鳴笛離開，蘇言跟警方講幾句話後回到車上，發動了車子逕自離去。

放心，沒事的。

縱使身上沾染血跡，但她鎮定且眸色瀅瀅，他彷彿能聽見她對女孩這麼說。

想起稍早社群軟體上，他毫不猶豫地接受學姐送出的好友邀請。傳了個貼圖卻一直沒收到她的回音，才想起學姐好像還在生他的氣。

他本來就知道學姐人正又聰明，但能這麼熱心又冷靜地協助陌生人的意外，會不會......太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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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愛的反面不是恨，是無感。愛走到盡頭時，回頭看一看對方的背影。如果無法提起情緒波動，就是與關係和解了。」

「但……如果不是激烈的情緒，而是不甘心、捨不得或是懷念等等，是不是代表離和解還很遙遠呢？」

硯禹房間正上方的地板，駝色短毛地毯散了一排色筆，以及一張書寫一半的圖畫紙。

她手中畫筆頓了頓，串流平台上的節目還在播放，電腦還接著繪圖板，畫面上是持續進行中繪本故事。

慕辰很少聽這種兩性節目，實在是音樂聽膩了，才隨便點一集跟分手有關的內容。

她已經習慣貼便條紙的生活了。每天都還是會貼，但隨著時間過去，她的怨氣消化得差不多，也漸漸不知道要畫什麼。

「好，就這樣吧！」

她咬著筆蓋，完成了最後一張。

這些便條紙最開始是用來洩憤、嘲笑前任。門上的便利貼最近每天都會被收掉，哈！那傢伙想必丟得很厭煩吧！

有時簡單畫小東西、偶爾畫卡通人物，有時是抽象圖——也許其中的嘲諷含意只有她本人知道。

不過要是她有留底稿就好了，說起來這些畫也是她的心血呢！

吹乾了墨水，她仔細地看了看最後一張便條紙，目光卻陡然被一道黑影吸走。

等等！那是......？

只見她落地的白色衣櫃門與牆壁的縫隙之間，那隻深黑色的六腳昆蟲露出一對細長的觸角，靈活又囂張地探索著她靜謐的小房間。

「靠！」她寒毛直立，忍不住脫口而出！

那該不會是……！？

慕辰房間正下方的浴室霧氣氤氳，硯禹擦乾身體後套上乾淨的素色上衣與長褲。

浴室靠近大門，一陣門被用力拍打的聲響嚇著他，同時手機鈴聲瘋狂作響。

聽起來是找隔壁鄰居。但一下又一下，急促又絕望，彷彿是誰人的崩潰呼救......

因為過於突兀，他抓了條乾毛巾一面揉著滴水髮絲，一面開門查看。

殊不知門才開了個縫就與站在隔壁門外的慕辰對上眼，她瞬間鑽過他懷中的空隙衝入他房內，只聽她崩潰要求：「快關門！拜託關門！」

硯禹疑惑關上門的前一秒，外頭一隻昆蟲也趁隙溜了進來。

「啊——！老天！」

什麼都沒說明的慕辰轉身躲進他剛出來的浴室甩上門，把他一人留在玄關。

硯禹低頭看了看腳邊徐徐經過的深色昆蟲，頓時了然——喔，今天是社區的消毒日。

聽說這社區固定每幾個月就會噴藥除蟑，每次大規模噴藥，平時匍匐在下水道與水溝邊的昆蟲就會蜂擁而出。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這個」！特別是「這個」總像是讀出她的恐懼，老愛往她身上飛！慕辰最怕噴藥日，如果可以，她那天肯定不出門。

但——想不到她房間居然就有一隻！

慕辰驚魂未定地靠著浴室門，心臟還突突狂跳，深呼吸同時不斷憶起在樓梯間看到的數量，心跳差點給嚇停。

彷彿張牙舞爪地追著她，真的比妖魔鬼怪還恐怖。

鼻尖清爽沐浴乳與溫暖溼氣的味道滲入每一口空氣，溫和拂過五臟六腑，逐漸平穩了她的呼吸。她接著回神，目光落在低落水珠的蓮蓬頭。

水氣未散，地板還很濕。原來......他剛剛在洗澡才沒接電話？

外頭幾乎沒動靜，讓慕辰的警戒又一口氣提高，小心翼翼地貼著門：「學長......你還活著嗎？」

「嗯。」他平穩的聲音透過薄薄門板穿透進來。

「那個......還在嗎？你殺掉了？」

「那個？妳是說蟑——」

「不、不要說出來！」慕辰嚇到語無倫次，平時傲氣又任性的嗓音難得帶上一絲顫抖。「你越講，越會吸引牠們過來......」

硯禹愣了一下失笑道：「不會的。牠們能靠空氣震動來感知聲音，但沒有思考能力。」

「…我相信牠們有在聽，拜託別說。」

「好。」

她趴在門上側耳傾聽，外頭的動靜不大，跟硯禹給人的感覺一樣輕緩平穩。半晌，傳來一些紙類被擠壓蹂躪的細碎之音。

他輕輕叩門，「妳可以出來了。」

慕辰扭動門把開了門，咬著唇，明亮眼眸心有餘悸地掃向她衝進浴室前「那個」在地上的最後位置。

「妳要找的話，『那個』在垃圾桶裡。」硯禹指了指垃圾桶裡被揉成團的報紙。「其實牠中毒了，幾乎飛不起來，很好打。」

慕辰猶豫了一秒，決定相信他已經完美解決。她走回玄關，登時發現玄關與門半掩的浴室裡現在都充滿了她的足跡。

「啊......沒脫鞋就衝進來，浴室也髒掉了。對不起，我會清乾淨。」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

「好。」

「對了…」恍然想起什麼，本該離開的她登時惶然哀求，「我...我房間裡還有一隻『那個』，可以......可以拜託你去消滅牠嗎......？」

面對慕辰可憐兮兮的無辜樣，他溫和的眼眸難得帶上一絲興味。

她也太怕了，搞得像是要求他執行超艱難任務，導致她卑微到深怕一個字詞、一個語氣用錯，就會慘遭拒絕。

剛才發現殺蟲劑沒效後，慕辰曾躲在自家浴室裡打給江允澔，但他忙不過來，電話那側也確實還有教練的聲音。

「游泳社練習還沒結束啦！梁以樂也沒辦法救妳喔！」

「慕辰姐怎麼了？我——」電話直接被江允澔切斷。

管不著什麼面子問題了，性命要緊，所以她改打給硯禹求救，但想不到他遲遲不接電話，她才冒著生命危險下樓。

「鑰匙。」硯禹覺得這只是舉手之勞，平淡地伸手。

「你都不怕？」一邊把鑰匙放上他手心，慕辰一邊皺眉確認：「牠沒有中毒，牠有飛起來過，行動很敏捷……」

「只是昆蟲而已。」

硯禹沐著率性離開房間的背影像是被鍍上一層英雄之光——她滿眼崇拜地目送他走出房門。

一開門就有一隻往門口靠近，他踩扁後踢到走廊深處，避免她到時候出來又嚇到，逕自上樓。

慕辰坐在他房間裡的和室椅等待，她發現他房間的格局跟她相去不遠。房間內的擺設不多，一看就知道主人不常回來睡。

唯一顯得比較亂的是隨處可見的廣告紙，但上面都有他密密麻麻的手寫公式跟圖畫。

鼻尖沁入一股男用沐浴精的香氣，似乎是從門半開的浴室悄悄充盈整個房間。聞起來舒舒服服的，很令人安心。

他床邊的白牆接著引起她的注意。

白牆上貼了一張白色的海報紙，海報紙上半部遍佈一張張黃色的便利貼，下半部則是硯禹用水性奇異筆粗略紀錄的痕跡。

慕辰來了興趣一張張地欣賞起來，但越看眼眸睜越大——......

她不禁起身靠近，疑惑而訝異。

為什麼......她畫的便利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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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ʔ：西瓜刀的意思終於要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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