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1036 割蓆 (2247字)

皇極廿一器 第十一章 命殤令威

1036 割蓆

(224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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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子軒轅奉墨依舊是那副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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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如山，身影如松，眼神如炬，面容冷峻，完全是一副絕對上位者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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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仁聖軒轅不畏，正是甫開戰就拉住言聖曹素川飛躍到高空戰鬥那位，見他提住一人趕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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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今第二世子軒轅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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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俊美無儔，氣宇軒昂的一名浪子，如今卻佈滿傷痕，嘴角殘留住血跡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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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身受重傷、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之相，如同飄零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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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見那半開半合之目，藏滿悔恨，怪自己為何隨意惹事，惹了不該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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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聖則是一陣心痛，見到嫡傳晚輩落得如此下場，相當婉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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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相當佩服軒轅奉墨的想法和手段，不由得生出一股「後生可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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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在下有禮了。」見第一世子身披金色長袍，戴紫穿銀，那氣場直接開到最大，卻又不失客氣之色，拱手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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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兄，錯蕩啊。」雲凡伸手不打笑臉人，只是漠然地打了個招呼，因為眼前這般架勢，一看都知道對方是來求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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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說暗話，雲公子，我們單刀直入吧。」軒轅奉墨深知雲凡性子，清楚他不喜歡對方轉彎抹角，直接打開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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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玄力運喉，對天放聲：「在下軒轅奉墨，身為學聖黌宮第一世子，今有一宣，還望諸君停止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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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空中所有真劫賢聖等修武者，不分敵我，全都停下手腳，收回領域，勒住戰鬥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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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場肅穆，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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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奉墨如此放聲，也是有種「刻意為之」之感，讓兩宮以外的人理解此事來龍去脈之餘，亦算是一種向外爭取話語權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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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子，罔顧人倫，包庇罪孽，擅以黌宮之名收留納蘭紅家，不止有違天道，更辱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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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意壞兩大聖地深交，篡奪本門重位，罪狀等同叛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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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其年少無知，一時糊塗，受敵唆使，且為聖人嫡傳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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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告廢黜修為，奪其世子之位，剝其軒轅之姓，留其低賤之名 – 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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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蓆？」雲凡冷眼看住一切，沒想到第二世子話棄就棄，但轉念之間，也能理解到當中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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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霽色既成棄子，那學聖黌宮就再無護住紅家的必要；也就是說，即使交出了紅家，亦將黌宮威名受損的程度降到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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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軒轅奉墨也借意把話說給雲凡聽，軒轅霽色是聖人之後，若真要把他逼瘋，定然對遁世仙宮弊多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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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只有曹冥冥一個沒心沒肺地笑，對住軒轅奉墨舉了個大姆指：「果然有黌宮的風範，全都是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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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雲凡縱然不爽黌宮，但也未有膽量公開羞辱對方，聞言滿頭黑線，不自覺地飛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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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多少黌宮弟子聽畢，相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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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低的那些弟子面色鐵青，不發一言，心頭有的就是恥辱和恥辱；一向以黌宮為家，深信黌宮必勝的人，無想到被對家踩到上門，卻最終以一個「割地賠償」的結局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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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修為較高、心思細密一點的人能從中聽到貓膩，並且大嘆一聲世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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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轉其他弟子犯此重錯，絕不會是廢修奪姓這種簡單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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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方便借步內堂細談嗎？」承住仁聖的話，軒轅奉墨知道在場話事人是雲凡，把說話聲線一壓再壓：「所有條件，絕對會讓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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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相當驚訝他能夠以一己之力，動用整個仙宮的人手，但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早些時間曾經結識過他，對之釋出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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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仍然靜靜地滯在半空，盯住軒轅奉墨，不語沉默，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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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啊。」曹冥冥見他遲遲不語，走到其旁，語氣中帶住一種教導其成長的口吻：「高手，會化危為機，借勢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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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蠢人，執迷不悟，放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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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搖了搖頭，這個道理他也懂，可他向下掃望，眼見兩宮弟子死傷無數，更有聖境為了此戰落個傷殘，滿臉猶一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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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被曹冥冥一眼看穿，再補句刀：「拜托啊白癡，那些聖境受傷是他們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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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直接響遍整個黌宮，鑽入所有修武者耳中，連躲在遠處的言聖曹素川也忍不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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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後悔，真想要補償，倒不如在黌宮處多謀些利益好過啦，偽善的男人！」她每字每句都說得相當直白，既不在意仙宮聖境的顏面，也不怕在黌宮面前開腸剖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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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害怕談判，就交給本宮主來。」曹冥冥之所以敢許下數個諾言予雲凡，便是有一番在黌宮之中拿回的打算，否則說甚麼也對不起仙宮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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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貓舌，在櫻唇舔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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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才抬起頭說道：「既然如此，就交給宮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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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宮連番大戰，總算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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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冥冥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刻意教雲凡先別急住對紅塵令撤銷願望，而是放下狠言，若然談判不成，定然再開血洗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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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宮主實在過慮了。」軒轅奉墨等人聽罷苦笑，看來今次被殺上門一事，黌宮肯定要損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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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相比起失去武聖境，那些資源和寶物又相當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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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戰鬥機和機師的道理，墜機之際自然先救機師，畢竟培養一個成熟的機師，要耗費的燃油、維修費等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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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機師成長起來的價格，就足以再買好幾架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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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把談判的事都卸了給曹冥冥，無責一身輕；而白童子自動請纓，陪其身側，好明顯另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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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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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軒轅奉墨的安排之下，有兩個武聖帶住雲凡去到黌宮的一個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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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凡豬，沒事的。」他身旁有練月葵撓其手臂，沁人心神的蛛香自體內散出，玉手撫掃其背，好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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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另一邊則有紫語壯着膽子，牽住衣邊，玉手輕搭在肘間，無有多話，以她的性子來講，在旁陪同已經是最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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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紫語和練月葵同為武君，可還未入殿，已見殿內滲出森森寒氣，侵人身體；步入殿中，更見寒氣入體不過秒間，就凝住了全身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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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息，更是把經脈都凍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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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我一點。」雲凡隨即大手覆在兩人玉背之後，將寒氣盡數吸入，供給驚靈戒做養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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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隨住兩聖繼續前行，很快就望到偏殿中央，獨放一棺，棺身縱是透明，也能清晰地看到其雕刻住繁複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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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望而生畏的寒氣，則不絕地往外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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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旁的紅語菲凍得哆嗦而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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