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滲入宿舍房間，灑在地板上，帶著春日特有的柔和暖意。阿爾克斯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適應光線的變化，他眨了幾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真正意識到，這不是夢，他的視覺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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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回到戰略室上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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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等會在辦公室該如何面對海斗。那天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當視覺剛恢復的瞬間，海斗那張臉闖入視線，卻沒有一絲喜悅，而是深深的失望，還夾雜著一份說不上來的悲傷。
阿爾克斯試著不去想，起身走到桌邊，目光落在那個書店的紙袋上。他伸手拿出裡面的書，第一次翻開，卻沒有心思閱讀，眼神只是無意識地掠過紙頁，心底升起一個微妙的念頭：「不需要再讓海斗讀給我聽了。」
這個念頭莫名地讓他有些難過。他皺了皺眉，覺得這樣的情緒不合邏輯。他的視覺已經恢復了，不用再麻煩別人朗讀，這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會有種淡淡的遺憾，像是失去某種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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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克斯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些胡思亂想，走向水槽時，瞥見了擺在一旁的茶壺。他愣了一下，腦中浮現出海斗喝著茶，那個開心又有點激動的聲音：「我還可以再來喝茶嗎？」
然而，那個茶杯早已在兩個月前摔碎了。他⋯⋯還會再來嗎？
他下意識地低聲喃喃：「是不是該去買個新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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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窗簾，窗外的王城染上了春意，綠意盎然，雀鳥穿梭於枝椏之間。他怔怔地望著這一切，幾乎忘了「能夠看見風景」的感覺，眼前一切如此明亮、鮮活。他該高興才對，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壓抑又慌亂。
「應該要道歉吧？」
阿爾克斯喃喃自語，眉頭微微皺起。但隨即，他又反問自己：「為什麼要道歉？是因為……我讓他失望了？可是……為什麼？」他努力試圖分析，卻怎麼想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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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不是也有把女朋友帶回宿舍嗎？」阿爾克斯盯著窗外，試著說服自己，這根本沒什麼——海斗也有他的私生活，他也只是在做他自己想做的事。然而，這個想法並未讓他安心，反而更加不安。心裡像是有一塊拼圖遺失了，無法完整地拼湊出答案。
為什麼，他感到如此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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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進戰略室，這個熟悉的工作場域，所有同仁都興奮不已，迎上來向阿爾克斯寒暄、道賀，他像是有握不完的手，幾個比較熟悉的同仁用力拍打他的背，甚至是後腦勺，惹得他立刻還以顏色，整個辦公室鬧成一團。
希亞看見阿爾克斯，也衝了過來，熱情地抱緊了他，幾乎快要哭出來：「上尉！副長大人讓你的眼睛復原了，對不對？真是太好了！」
阿爾克斯揉揉希亞的頭髮，笑著說：「是啊，小希亞。所以我回來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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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亞，妳對上尉太好了吧？我也想抱抱！」
「呸，你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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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海斗在自己的辦公室隔間裡，聽到外面的吵雜聲響，難掩好奇地走出房間，遠遠看見阿爾克斯回來上班了，先是感到欣慰，隨後又看見眾人圍繞著的他，竟然被希亞抱著，那天晚上的畫面瞬間浮上腦海，一股揮之不去的惱怒讓他皺起眉頭。
他裝作路過，走到他們身邊，眼神像是看到什麼厭惡的東西，對希亞說：「希亞，勸你離那個把宿舍當成風月場所的人遠一點。」說完便迅速離去。
尼亞也在身後跟著附和：「沒錯～尼！一號僕人好噁心，請暫時不要靠近我～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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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亞瞬間愣住，喃喃問道：「上尉，那是真的嗎？」
阿爾克斯臉上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淡去，他看著海斗離去的背影，心裡那個複雜的情緒又湧了上來，他該向海斗道謝，還是道歉？無論如何，對方都已經走遠了，他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聳聳肩說：「生日嘛，找了幾個女人來玩玩罷了。」
他語氣輕佻，卻無意識地握緊拳頭，彷彿想壓下內心那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他向來習慣用玩笑掩飾心情，但這次卻發現就算勉強自己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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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額——上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希亞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放開手臂，上下打量了阿爾克斯，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像是怕沾上什麼髒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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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男同事則是好奇地想追問細節，阿爾克斯擺擺手說：「抱歉，無可奉告。」隨即回到座位上，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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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其他人陸續離開辦公室去用餐了，但阿爾克斯還埋在一堆文件裡。海斗並沒有指派工作給他，但身為海斗的副官，他希望把這段期間的事情全部掌握清楚，光是那幾個月的會議記錄和簽呈就讓他幾乎看不完了。
娜塔莉走到阿爾克斯的桌子旁邊輕輕靠著隔板，盯著看了一會。
阿爾克斯頭也沒抬，目光不曾離開那些文件，終於忍不住說：「娜塔莉，妳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這樣盯著我。」
娜塔莉笑了笑：「看來你的感官在失明的期間訓練得很敏銳，不用看也知道我在做什麼。如何，賞臉陪我吃個午餐嗎？」
阿爾克斯手上的文件正好翻到最後一頁，他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淡然回答：「好啊。」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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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這樣與娜塔莉單獨並肩走在街頭，彷彿已是遙遠的過去。
春日的陽光溫暖地灑落在王城的街道上，繁榮又和平的景象映入眼簾，微風拂過，帶來遠處花園裡的新芽清香，交錯著市集中小販的吆喝聲與孩童的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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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土地，他誓死守護的王國，如今依舊安穩又繁榮，不但躲過了敵國的侵略，還從那場末日災變中活了下來。
阿爾克斯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心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感受。當年沒有輕易捨棄生命，能夠繼續站在這裡，作為王國軍的一員，這讓他感到安心，也讓他確信，自己仍有存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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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荒唐放縱的夜晚，卻像揮之不去的陰影，在這樣明媚的春日裡，顯得尤為刺眼。他下意識抿緊嘴角，雙手插進褲袋，試圖掩飾那股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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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了你的生日派對，沒想到你現在這麼放得開。玩很大嘛！」果不其然，在餐館用餐時，娜塔莉話鋒一轉，略帶嘲諷地挑起這話題。
阿爾克斯吞嚥了一下，無奈地說：「這種事傳得真快。」
眼前這個多年的知己好友，本來應該只是調侃，他卻笑不出來。他回想著這段日子裡荒唐的放縱，只能輕輕嘆口氣。
他手上的叉子漫無目的地撥動盤子裡的食物，艱難地開口：「娜塔莉，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的心裡像是莫名其妙空了一大塊。那段日子裡，追求那些無意義的快樂，也沒能讓自己真的開心起來。」
「而那天海斗失望的表情，像根刺在心裡的針，我永遠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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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像是理解了什麼，輕輕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我了解。阿爾克斯，聽著，你的記憶中最重要的部分被清除了，但你可以仔細思考，真正讓你快樂的是什麼？你不是那種會喜歡追求肉體歡愉的人，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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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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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時空裂隙，請記得你愛我》創作小說，每日連載中，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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