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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節奏
有時候我在翻看前文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事情好像太快就完掉了。雖然有些部分(例如打鬥),我是有花心思把它寫成快節奏的。然而有些部分(例如比較靜態感性的劇情),我雖然很想做到日劇那種超級細膩的緩慢節奏,但是好像總是非常力不從心,這方面有什麼建議嗎?
你的需求可以參考《罪與罰》,應該會有幫助。
下面我舉一些自己的例子:
「豔陽,我第一次真正理解這個詞彙的意思。刺眼的大火球,放送著綿延不絕的驚人熱力,連同混雜著鹹味的煦風迎面而來。天空,是漂亮清澈的藍,在漸層的渲染中往下方暈開,幾乎無法從海面上看出界線來。淺淺的海浪來回沖刷著偏白色的沙灘,那規律的聲響像是能撫平所有焦躁的心靈般。」
場景是角色從電梯踏出來抵達地表所看到的景物。所以最容易注意到的是什麼?太陽。太陽除了曬上來,還會幹嘛?空氣密度差,產生風。然後目光來到天空,和位在下方的海。海有甚麼特別的?海浪在腳邊來來回回,把注意力最後帶回自己身上,反求諸己,回歸出發點的視角。
這種方法,偏向邏輯型,也就是說,每一個景物的出現,都是由前一個導致的結果。
有可能單純是空間上的鄰近,或是說五感相互關聯產生的聯想。哪一種感官,是在該情境下最顯著、最先被知覺到的?
而嗅覺記憶又是最容易喚起的部分,那些地點、事件,又聞起來像什麼樣子呢?
你會想要用抽象的情感,還是實際記憶,來連結景物和感受呢?
邏輯也可以用再單純描述,將現象成因和結果敘述出來:
「晨曦自遠方海面刷上了數道深淺各異的紅暈,往藍天一路渲染漸層。高處被雲朵攔截的金色光芒,經過空中冰晶的折射,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環型的七彩冠冕閃耀著。」
把現象和景色的每個部分,清清楚楚的描述出來,也能構成一種像是再探究這個景物的過程。可以單純寫景,或者是和角色心境呼應。
然後順帶一提,這兩個段落中間隔了五萬字,因為可以看出來,不管字彙量有多豐富,在描述類似的景物時,要突破自己的慣用手法和語感真的是有困難的,所以要選好這些段落需要在哪裡出現。
而敘述的起點和終點,都是可以自行依照情節需要選擇的。
上面都是因為外部景物,最後回到自己。反之,從自己的感受出發,到處移情,也是常用的手段。
「四周靜得出奇。並不是沒有任何聲響的那種,而是好像空氣都凝固了一樣的沉悶,讓我能夠清楚聽見身旁其他人急促的呼吸,還有焦躁的心跳聲。廣場離存放肥料的庫房很近,所以那特殊的酸臭,混著汗水發酵後的氣味,形成了某種非常微妙的氛圍。大多數時候,這代表了辛勤勞動和泥土的芬芳,並不總是會困擾我,但不包含今天。我抬起頭往上看去,毒辣太陽的熱力,被灰濛濛的天空遮蔽不少,不過依然灼人。氣象預報今天會有午後雷陣雨,到時候那些從遠方飄過來的灰燼,也會跟著雨水一同落下,將城市和工業區才有的那種特殊金屬腥臭混入田野中,要好幾個月才會稍微淡掉。但只要仔細嗅聞,總是能夠找到一絲殘留的氣味。就像是這即將滲入我記憶中的畫面般。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樣,選擇將頭低下、閉上眼,或是其他任何能夠讓自己好受一點點的策略,但我知道我不可以。這是我的責任。」
這邊是角色拒絕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所以一直胡思亂想分心。但每個景物,去從五感描寫,都還是會收束在一個讓人不舒服的主題上。
我對情感的掌握力並不太好,目前為止只有一個比較滿意的部分。(所以我本來不想用的,不過知道的就知道囉)
「我碰觸他胸前的皮膚,順著毛的方向摸去。跟隨心臟的搏動起伏,幾顆水珠滑落了下來,我們對上視線。因為夜眼有著黑色的眼睛所以不容易發現,但是我看得到,那擴張到極限的瞳孔,就像是無邊無界的深空,能夠永恆的在其中漂浮。夜眼吞了口口水,跟著喉結的起伏,一顆小水珠滑落到我的手上,被還沒整理的雜亂毛髮吸收,感覺癢癢的。夜眼身上殘留著的水滴,因為他微微顫抖著的身體紛紛落到更衣室的地板上,發出小小滴滴答答的聲響。夜眼的呼吸聲開始變得不規律了起來,他握住我的二頭肌輕輕捏著,另一手慢慢往腹部移動。他又吞了口口水,將手停在我腰際的浴巾上頭,緊緊抓著。」
隨著每一個專注的點,去流動,去描述所有途徑的景物、動作,還有樣貌。這些引發了什麼樣的情緒、感受,還有回憶呢(對,就是意識流)?
如果想要使用細緻的描寫,我認為可以從這些方法出發,嘗試套用在自己的場景裡,來讓景物和情節相互呼應。
所以觀察力的培養,還有試著描述各種現象,試著同裡和共感,都是很有幫助的練習。
當然,缺點也很明顯。你覺得缺點是什麼呢?
希望這一點分享對你有所幫助,有任何進一步問題可以再提出。
當然適合每個人的方法不同,雖然我建議廣泛的吸收(包含不同載體,影劇小說詩歌)會更有幫助,但實際可能還是需要親身嘗試才知道自己需要哪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