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尾蛇 - 銜尾蛇第三章西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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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會議結束，各組人馬皆開始了準備。

一切準備就緒後，時間來到早上九點，各組警員也接連開始了他們的任務。艾德與費迪洛二人準備駕車趕往回收場，試圖在這裡找到偵破案件的關鍵。

二人換上了便衣，駕駛一台普通的白色轎車，只是靜靜的往郊區趕去，他們仍然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可能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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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第二小隊，已順利出發，目前一切正常，重複，這裡是第二小隊，已順利出發，目前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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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第二小隊，請注意安全，回收廠預計三十至四十分內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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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安全後，由費迪洛先拉開了話匣子，率先打破車內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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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那裡反而挺讓人懷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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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那大概算不上什麼好回憶，對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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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開始了一陣閒聊，聊上了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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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好處想，不是因為那裡的機遇，我們永遠都遇不到阿爾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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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麼說來，那裡發生的也確實不全是壞事，只可惜，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就未再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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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播著些來自上世紀的音樂，氣氛同其他車輛並無甚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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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要回憶往事回去以後有得是機會，開快點吧，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那群架著攝像頭的傢伙可還『嗷嗷待哺』呢。」

費迪洛又突然打斷了對話，催促艾德加速前往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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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還想敘敘舊的，也是，快走吧。話說回來，我記得我們原本的計畫是讓你開車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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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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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又嘗試以對話緩解一下現場有些尷尬的氛圍——當然，看起來並沒有甚麼效果，反而使現在的尷尬氣氛不減反增。艾德聽聞此話以後，也只是以一個無語的眼神淺淺地瞥了費迪洛一眼，便將視線轉回了方向盤。

車內音樂還響著，二人已駛出了市區，往回收場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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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發接近郊區，愈感覺自身彷彿來到另一個世界，僅僅幾公里的距離，城中的喧囂便一去不返，仿如行駛在末日之後的死寂。這裡的冷清，是大多數從不來此的人難以想象的，尤其是那些未嘗光顧過這裡的桑格蘭居民——若不親臨此境，絕對無法想像這樣如末日廢土般的世界僅僅在自己住家的幾公里之外。

音樂仍響著，上世紀的搖滾熱潮為他們的歌單增添了不少選擇，比如現在播著的這首，明顯來自某個金屬樂隊。

「唉，還真巧，這首歌的黑膠唱片我也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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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對此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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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在打掃你房間的時候可沒看到過那東西。而且，你會用唱片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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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發現不了，那可是1988發售的版本，當然不會放在什麼顯眼的地方。而且，我那唱片可不是用來聽的，那是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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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臉上浮現出一幅驕傲的面孔，不過費迪洛並沒有太過在意艾德故作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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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不過…這也是個老古董了吧。你那東西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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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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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我不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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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幾分鐘。當然，那幾分鐘裡，也是如這般的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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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車輛已駛入回收場內。二人安放好車輛，便在正式開始了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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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第二小隊，目前已抵達回收場，收到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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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同步通報了現況，但奇怪的是，在等待了近半分鐘左右，仍然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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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你在幹嘛？還沒通報好嗎？」

一旁等待的艾德顯然也有些不耐煩，於是湊上前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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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發狀況，我發出的通報無人回應。算了，我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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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再次嘗試聯絡總部，但這次仍然沒有任何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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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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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該不是和總部失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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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這種可能，總之，我再試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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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又重新回報了一次，這一次，電話終於接通，另一頭傳來後勤人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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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到，第二小隊，請務必注意回收場內任何可疑人員，隨時注意自身安全，若遇到緊急情況，請立即聯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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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接通，兩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即整理裝備，準備開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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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怪不得前兩次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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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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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艾德，我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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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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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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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洛沉默了幾秒，示意艾德別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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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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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艾德也很快理解了兄長的意思，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開始案件調查。

兩人首先來到貧民窟，試圖尋找目擊證人。也許是因為昨晚的風雨，今天的回收場略顯空曠，即使是貧民窟附近都毫無生機。大抵也因此，結果並不明朗，即使問遍了幾乎所有人，他們仍然什麼線索也沒得到。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繼續沿著行車定位所顯示的路線找去，心中祈求奇蹟發生。

根據系統，他們來到了回收場的西北方。這裡幾乎沒有人會經過，比回收場的其他地區更為寂靜，這裡的寂靜，絕對會讓人真正理解何謂「死寂」，不說生人，即使只是像流浪貓狗那樣的生物，在這裡也毫無蹤跡，雖說桑格蘭城永續發展進度極高，這裡也仍然像宇宙深空某處的無人區。

當然，這裡也不是完全沒有人踏足。

此地也曾有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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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2032年，彼時戰爭方才結束，無數人湧入桑格蘭城尋求庇護，無論是否使用正式渠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合法的方式移入城中，像那些背著通緝的，或著那些戰前戰時已成為國際非法人口的。而那些非法移民，便躲藏在回收場內，搭建起一個個貧民窟。

這群非法移民的生活方式也倒簡單，無非是混雜在工地裡，幹點別人不願碰的髒活，過一天是一天，就這樣勉強活。

其中以回收場的西北區為大宗，那裡曾存在過一個人數高達數百人的聚落群，雖然人多，但一直很和平，居民們安居樂業，鄰里關係比起市區更為濃厚，其內甚至也有了基本的市場流動，幾乎自給自足，儼然就是一個城市邊拓的小烏托邦。

一切並沒有持續太久。

同年冬日的某天，寒風凜冽，居民們紛紛點燃家中的火爐取暖，甚至在廣場上升起火來，試圖讓這裡看起來也暖和一些。然而，意外在此時突然發生。

隨著此起彼落的幾聲「失火了」，所有居民都陷入了驚慌中，但無濟於事，這個聚落建築使用的材料，大多是些易燃物，使得火勢愈發兇猛，一段時間後，原本的驚慌聲逐漸被絕望所代。而最終，依當時所紀錄的結果：西北區聚落在這場祝融中，無人生還。

而後，警方終於介入了這件發生在貧民窟的案件，對於此事發生的原因，他們的回答是「意外」。

以上是能查閱到的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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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法律不會在意這些非法移民的生死，更不論是執法單位，但大概是因為此次事件太過嚴重，才引得警察局不得不出手調查——當然，那也只是做給民眾看的表面功夫。

而故事經過幾年時間的傳播後，卻開始愈發脫離現實世界，當初政府向外公告的消息只限於發生的事實，問其起因，也只草草的用「意外」一詞簡單的搪塞了民眾。

於是，無數人開始對這一大事件的發生有所猜想，由此，也出現了非常多與此相關的陰謀論，其中一個最為人所知的，便是認為此次案件完全因人而生。

而後也傳出許多都市傳說，其中傳唱度最廣的一個：

這些死於火舌的冤魂無法進入輪迴，終日徘徊在西北區聚落的舊址，他們將在有行人經過時，殺死過路人以替代自己，使自己得以進入輪迴，而那些被拉入西北區的替死鬼，只得永遠的困在這荒蕪之地，等待下一個行人經過，以他的靈魂取代自己。

無論真相如何，事實是，在那一切發生後，政府所做的，也只是將這裡重新堆滿回收物。除了佇立於此的一個紀念碑，過去那場大火所留下的痕跡，已經被歷史所埋沒，不再顯於世人。

由此，也吸引了許多前來一探虛實的人，當然，那些為冒險而來的青年也常光顧這不毛之地，並帶回一些「紀念品」。近年新興起的網路紅人「B.Brika」亦對此地發起過探索，並拍攝過一支紀錄影片，根據那部影片所說，這裡甚至能找到2033年一月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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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區嗎？會不會和2032年的那件事有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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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也想到了過去那個震驚世界的案件，並提出了假設，而費迪洛似乎也同意這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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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其可能性，就目前看來，案件大概和回收場的其他地區沒什麼關聯。如果案件的重心確實在這裡的話，說不定可以從過去的那件事中找到解答。但如果想要知道這是否有所關聯，只靠這點蛛絲馬跡，是完全不足以得出什麼結論的，所以說，我們也許得用點別的方法尋找線索，只靠我們兩個人力的效率還是太低了。」

說罷，他拿出了一個形似眼睛的裝置戴上，瞬間，他的眼前出現了許多肉眼無法見得的深藍色痕跡。

「看來，不得不這麼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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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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