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趣夢話 - 隨意門

倘若那是真實的話，也是一件很不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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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11:00 a.m.，觀塘。

此刻我和朋友們走在熙來攘往的街道上。　今天總是心不在焉，因為印象中自己好像有另一個約會，但卻又完全記不起到底是約了哪位朋友。

我們幾人在街上邊走邊聊，之後偶然經過了和樂邨前面的公園。　我不經意地望向公園內，看見旁邊的石凳上坐著一位很眼熟的長髮女生，我頓時愣了神並停下腳步——

“ 阿Sam？！ ”　我霎時記起來了，原來今天是跟她約好。

“ 咦，阿迪約了朋友嗎？　那我們先走了。 ”　同行友人見狀就客氣地告辭。

“ 真不好意思，下次再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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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朋友們不住點頭，又打了一個手勢抱歉，自己怎麼忘記了原有的約會？　跟他們道別後，我趕快轉身走入公園——

“ 哎，真大意，怎會忘了跟她先約好呢？ ”

“ 您呀，終於來了嗎？ ”　Sam看見我在遠處跑來，就站起來高叫道。

“ 係囉，哈哈～～ ”　走到她面前，我沒意識地搔著後勺，務求以嬉皮笑臉輕輕帶過……

“ 看您的「招牌假笑」，難道是忘了今天之約？ ”　她蹙起了眉頭。

“ 當然不是啊！　Sam姐說話又豈會忘記…… ”　我連忙搖動手臂否認，但其實答案也呼之欲出……

“ 那起程吧，要到那地方買零食。 ”　說罷她動身就走。

“ ……買零食？　哪兒呀？　也不知妳這傻瓜在說甚麼？ ”　我跟隨其後，心裡暗暗嘲諷。

“ 喂！　幹嗎走在後面，說我是傻瓜麼？　走前來！ ”　她忽然回頭一喊！

“ 嘩呀，不不不，不敢不敢！ ”　給她一喝，嚇得幾乎魂不附體，但我此刻仍然是一頭霧水……

“ 是阿迪曾承諾過啊，要帶我再到瑞和街那小店買薯片吃。 ”

“ 甚麼！？ ”　我怪叫了一聲，頭上滿是黑色問號，極度迷茫！

“ 呀，原來您真的忘記了！ ”

“ 不不，我意思是……　那兒馳名的不獨是薯片，還有其他零食嘛，或許我先前表達不好。 ”　我立即急轉腦筋，撐大眼睛又豎起姆指，臉上變了一個十分醒目的表情！

“ ……真的嗎？ ”　她輕皺眉頭將信將疑。

“ 噠噠噠～～ ”　此時馬路上的交通燈正不停在響——

“ 當然呀！　別耗時間，快過馬路啦～～ ”　我拉著她向前跑，乘機轉移視線，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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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從Sam的說話中推敲，確定那間零食店的位置是在瑞和街的街尾。　過路後，我帶著她穿過橫街小巷，走到端和街的街頭，打算沿路一直往下走。　可是走到這裡，我卻赫然發現，端和街竟然變成了一個室內美食廣場！

美食廣場是那種街道模式的設計，通道中間放有大大小小的自助餐桌，兩旁則並列著每間售賣美食的店舖，兩旁的店舖一直沿長長的街道延伸，即使放眼到最遠處也看不見廣場盡頭。（註：現實中的瑞和街是一條普通街道，整條街都是舊式露天街市，乾貨濕貨、用的吃的甚麼都有，但唯獨沒有Sam口中那間以「零食馳名」的小店，這夢真奇怪啊。）

我和Sam走進廣場，這裡地方寬敞、裝潢漂亮，設計是歐美的鄉村風格，色調以木材淺啡色、淡黃色和橘色為主，場內四處也放有裝飾的花草樹木作點綴，配合室內柔和燈光，令人有一份慵懶舒適的感覺。　廣場內的空調設備也很好，即使外面是炎炎夏天，室內仍保持空氣流通、溫度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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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很多美食啊！ ”　Sam調皮地四處張望。　場內有很多不同種類的食店，有中國菜、日本菜、韓國菜、泰國菜、越南菜等等……　數之不盡，總之能說得出名字的外國食品，這裡都有！　款式之多，即使是饞嘴如Sam般吃遍中外，看過後也感到十分驚嘆。

“ 真是「美食廣場」沒錯，只是看見也令人垂涎欲滴，難怪餐桌都全部滿座喇。 ”　往旁邊一看，場內各處都有食客在大快朵頤，自助餐桌幾近滿座。　的確，這樣舒適的環境，加上各式各樣美食，門庭若市自是理所當然。

“ 不知這家賣的是甚麼東西？ ”　Sam指向其中一家食店問道。

“ ……唔，我也不知道呢。 ”　這廣場售賣的異國美食，有些真是聞所未聞，叫我們眼界大開！　就如Sam所說的這一家，我抬頭看看店舖招牌的名字，也根本聯想不到它是賣甚麼食物——

“ Derekfrance？ ”

“ 難道是買麵包？ ”　可能身邊有位朋友叫Derek，所以把他和食物連繫在一起才覺得非常古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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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多逛一會，就繼續往廣場深處走，目的地始終是街尾那兒。

一路向前，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我們到了一間酒家的門前，這似乎就是廣場內最尾的一家食肆。　走進去，發現在大廳喝茶的顧客很少，場面很冷清，與廣場前段的熱鬧氣氛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Sam左右四顧沒有多言，看樣子應該是對這兒不感興趣吧，酒家大概是被前面的美食廣場搶了生意。　由於這裡也沒甚麼特別之處，所以我加快腳步，帶領她穿過大廳離開，接著經過酒家後面的辦公室和廚房，左穿右插，直至走到了一扇黑色的木門前面，我才停下腳步。　這裡就是瑞和街的盡處，那不過是一扇非常普通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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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扇門後，就是那間零食小店嗎？ ”　Sam站在我身旁問道。

“ ………… ”　我沉思了片刻，然後伸手推開那扇門。　可是當我把門推開之後，眼前卻又是另一個奇怪的情景。　因為，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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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海灘。

沒錯，這門後面竟然連著一個陽光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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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 ”　看見這情景，Sam驚喜萬分登時奪門而出，沖到海灘上。

“ ………… ”　不知為何，我卻沒有被眼前這匪夷所思的景象嚇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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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門，踏到海灘上，感覺一切都是真實的。　放眼左右，海灘非常寬廣，遠方有群山聳立，海水也碧綠清澈，這時遊人不多，有的在海上游泳嬉浪，也有的在灘上悠閒地享受日光浴。

今天天氣很好，風和日麗，陽光並不猛烈，我慢步踏出去，遠看週圍風景，望見山水相連、海天一色，配合海灘上遊人的輕鬆寫意，這畫面看上去令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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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兒很美麗啊！ ”　Sam走到前面海邊，踏著浪潮眺望遠處風景，不由自主地讚嘆。

“ 對啊，景色很美。 ”　說著，我也向她那邊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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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冰涼透徹，它一下又一下緩緩湧上沙灘，發出「濮沙、濮沙」的聲音，海風一直迎面吹來，讓我感到清爽舒服。　當下氣氛很寫意，我倆繼續沿海邊隨心漫步，直至，她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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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迪，知道我為何要您陪伴到這兒？ ”　她走在前面，忽然認真說。

“ ……不知道啊。 ”　我回答道。

“ 因為您曾經說過，終有一天我們要一起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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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倆經過了一群小孩，他們正在合力堆砌一個沙堡壘。　雖然我不知道他們之間是否認識，但看得出他們這刻一定是非常快樂，因為每位孩子的臉上都掛著真摰燦爛的笑容，歡笑聲不絕，真的玩得很愉快，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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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　我回應著方才的說話。

“ 高雷時代的事。 ”　她停下了腳步，回頭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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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靜片刻，不期然坐了下來，雙手觸摸著海灘上柔軟的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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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沙～ ”　浪淘依舊，逍遙來回大海與沙灘之間。

“ 呴呴～～ ”　抬頭看，海鷗在天空自由自在的展翅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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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寧靜無際的大海，我想起了許多事情，但沒有多說甚麼，只是繼續享受和感受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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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很久以前的往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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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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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隨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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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見了七色蒼穹、看見了閃爍太虛；

看見了過去流年、看見了未來流星；

看見了紛至沓來的幻影、看見了昭然若揭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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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夠看見甚麼？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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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見了，一堆已經溶掉的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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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5 /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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