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森在星期五的大晚上消失在宿舍中,身穿黑斗篷的他,出現在瑞克森的家中,即將到了埋伏獵殺者的時候,亞爾森端坐在瑞克森的沙發上,心理的感覺五味雜陳。「別擔心。」 莉露坐在他身邊,輕聲地安撫他,「族人們都會同心協力的,不會讓獵殺者們掌握所有的事情。」 亞爾森點了點頭,拍了拍莉露,心想著希薇雅以及瑟琳娜。他覺得每次與瑟琳娜在一起都像中了魔法一樣,沒辦法抗拒想觸碰她的感覺。但是希薇雅卻不同,她讓他更想好好珍惜,雖然她跟他以後都會是不同世界的人,亞爾森卻想珍惜與她相處的時間。
「該走了,亞爾。」瑞克森的聲音打斷了亞爾森的思緒,瑞克森戴著斗篷的帽子,讓亞爾森想起了第一次他們見面的場景,他不經笑了出來。瑞克森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微笑了一下。「亞爾,」他語重心長的說:「我曾經…失去了一個徒弟,我很後悔,也痛苦了一陣子。我不想失去你,亞爾。」他真誠地看著自己的得意徒弟。
亞爾森回報了瑞克森一個微笑:「謝謝你,瑞克森。」他說。師徒兩人相視而笑,走出了大門。
一出大門,亞爾森感到有些驚喜,瑟琳娜和布萊克站在門外,布萊克雖然還是蝙蝠的翅膀,不過他穿上了代表取魂者的黑斗篷,脖子上也戴上了屬於他的銀色項鍊。
「亞爾森。」他開口叫亞爾森的名字。亞爾森與他擁抱了一下,「謝謝你,亞爾森。」布萊克說。
亞爾森搖了搖頭:「巴倫願意相信你就好。」他高興的回答。他看向了後方的瑟琳娜,她的臉微微泛紅著,對他笑了笑。亞爾森沒有回報她微笑,原本想跟她打個招呼,瑞克森卻打斷了他們。
「該走了。」瑞克森說。對亞爾森偷偷眨了眨眼,似乎是注意到亞爾森的困境。
亞爾森這才笑了笑,與自己的朋友和導師一起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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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穿過了日城到達夜城,亞爾森覺得這次飛翔的心境與上次大不相同,他有些緊張,從上次與獵殺者交手,他就發現自己所有的缺點,瑞克森也幫助他訓練了許多自己原本的缺陷。
「上一次三族之間的大戰爭,已經是將近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在飛行的過程中,瑞克森這樣告訴亞爾森,「獵殺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出這樣的攻擊了,可見和平的日子果然過不久。」
「其實是因為獵殺者們的數量在戰爭後會迅速減少,我們的恢復能力沒有你們好,而且,獵殺者們是不會顧及同伴,不會救援,永遠自己打自己的,才會這樣。」 布萊克默默地說。
亞爾森隊他露出了抱歉地微笑,真不知道以前布萊克在族裡是怎麼度過的,瑞克森也回過了頭,曾經對布萊克有的仇視的眼神,也逐漸消失,「你一定很難受吧? 我有聽過巴倫講過你的事情了。抱歉。」
布萊克愣了一下,高興的點點頭,「我會跟你們並肩作戰。」 他堅定地說。
眾人飛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到達了獵殺者即將進攻的地方,由於地方很空曠,他們只能躲在稍遠的夜城邊界悄悄的望著。氣氛瞬間凝結了起來,亞爾森四處張望著各個族人,每個臉上都是堅定的表情,似乎對於獵殺者要偷襲夜城這件事情,感到稍許的憤怒。
過了一陣子,「來了。」 瑞克森細聲說道,大家抬頭看到天空上黑壓壓的一片人朝他們飛了過來,蝙蝠翅膀煽動的噪音,依舊嘈雜難以入耳,尖銳的聲音讓所有人更堅信,他們就是要來偷襲夜城的。
隨著獵殺者們越靠越近,他們飛行的高度也越來越低,離地面越近的獵殺者們,似乎感覺到不太對勁,夜城中的居民,因為有戴特族人們的提醒,暫時撤離了,也有些投入了戰鬥的陣營,想與他們一起爭鬥。獵殺者們查覺到,夜城沒有之前的繁華之時,已經來不及了。「上阿!」 隨著巴倫首領的一聲大喊,所有的保護者以及取魂者們蜂擁而上。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獵殺者們亂了陣腳,瞬間死亡人數暴增,聽到天空上一堆黑沙散去的聲音,亞爾森感到有一絲絲的不舒服,但是他還是勇敢地衝上前去,加入了戰局。族人們紛紛用著武器戰鬥著,也時不時抽出弓箭輔助著自己的夥伴,獵殺者們卻不同,少許的配合,更少的默契,讓他們一開始受到襲擊時亂了陣腳。「族人間的互相拋棄,是他們最大的弱點。」布萊克曾經這樣告訴亞爾森。
不過由於獵殺者的人數很多,襲擊造成的慌亂並沒有持續太久,龐大數量的獵殺者們,雖然死傷慘重,卻也來勢洶洶。刀光閃爍著,武器的碰撞聲持續著,天空逐漸的轉為烏雲密佈,就像當初瑞克森告訴亞爾森的,只要夜城沒有戰爭,天氣就是晴朗的,如今發生了大戰爭,天氣逐漸的轉陰,大風也吹了起來。
在風中,獵殺者的行動自然沒有保護者以及取魂者那麼穩,被迫降落到地面上的也不少,而在天上的族人便快速釋放弓箭,讓地面上的獵殺者無處可逃,布萊克也不例外,在強風中,困難的偷襲自己的族人。
就在布萊克解決掉另一個獵殺者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給了他一刀,布萊克悶哼一聲,摔落到地面。
「布萊克!」 亞爾森注意到掉落地面的朋友,想前去幫助他,攻擊布萊克的巨大聲音,降落到了他面前,布萊克勉強的抬起頭來,看到了背著黑色的翅膀的男人,那男人裸著上半身,手裡握著一個巨大的長槍,背上的翅膀是黑色的羽翼,卻破爛不堪,也帶有一絲絲暗紫色。
「斯塔克林…」布萊克有些痛苦的說道。
「原來是你,背叛了我們。」斯塔克林低沈卻宏亮的聲音,吸引到了很多人的目光。他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朝布萊克刺了下去。
「不要啊!」亞爾森大吼,卻有些來不及趕到,眼睜睜的看著布萊克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死亡。
一滴血滴到了地板上,布萊克睜開了眼睛,紅色眼眸中充滿了恐懼,他看到巴倫擋在他與斯塔克林中間,為他擋下了那一槍,從他腹部穿出的標槍頭上,染滿了首領的鮮血,巴倫溫柔的對布萊克笑一笑,在斯塔克林拔出武器時,他癱倒在地面上,他身旁的白色大狗凱文,望著自己的主人,趴到了他身邊地板上。
布萊克扶著躺在地上的巴倫,眼中充滿了恐懼與淚水,捧著巴倫身子的手掌上沾滿了鮮血,他懺抖著雙手,嘴一張一合的,說不出任何的話。巴倫開口了:「布萊克,我的年紀也差不多要到了結束使命的時候了,但是你不一樣,你跟我以前一樣,好不容易改變了生活方式,不要回頭。懂嗎?」 巴倫溫柔的態度讓布萊克流下了生命中第一滴眼淚。躺在他臂中的巴倫,閉上了永遠溫柔的褐色眼睛,隨著他的呼吸緩緩停止,躺在他身邊的靈物凱文慢慢地消失了。
「首領!」 聽到阿瑞斯的大喊,大家才注意到了躺在布萊克手中的前首領。大家開始議論紛紛,討論著是否是布萊克的再次背叛。在一片討論聲當中,亞爾森一直默默的低著頭,他回想到在訓練時,種種巴倫的幫助,以及他的第一次飛行,巴倫的救援。還有率領著族人們將他和布萊克從無盡沙漠中救出的事蹟,他回想著他的笑顏。
他怒吼一聲,吼出了他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那麼憤怒的情緒,握著匕首,朝殺了巴倫的斯塔克林衝了過去,斯塔克林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笑的讓亞爾森覺得更加仇恨,憤怒衝昏了他的腦,他將匕首向後舉起,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他手中短小的匕首,瞬間成長,長長的握柄上閃爍著危險的黑色光芒,一把鋒利的刀刃出現在握把的頂端,所有人都因為刀刃出現的氣息而倒退了好幾步,亞爾森眼中含著仇恨的眼淚,朝斯塔克林衝了過去,狠狠的揮出了手上變出的鐮刀。
「框!」 一聲,刀刃碰撞的聲響震懾了身邊所有人,釋放出的能量又大的讓接下他的攻擊的人差點失去平衡。亞爾森殺氣騰騰的抬頭,看著接下他的攻擊的兩位戴著面具的獵殺者,其中一位是灰色的見習獵殺者,另一位則是戴著黑色面具的資深獵殺者。
那灰色面具的獵殺者首先開了口:「亞爾森啊…有時候,被自己親近的人背叛,那種滋味會是如何?」 他嘲弄的開口。他用力地掀開了面具,亞爾森灰色眼眸中的殺氣更深了,泰格站在他面前,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曾經時常忌妒,時常跟亞爾森爭輸贏的表情,而是已經成為殺戮成性、嗜血的獵殺者。「舞會那天,離開場地,攻擊你的就是我。」 他驕傲地笑著。
亞爾森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身邊的人都不斷地退後,不想靠近滿身殺氣的亞爾森,他手中的鐮刀,黑色的光芒不斷淡淡閃著。泰格卻沒有退後,還是滿臉敵視的盯著亞爾森,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就像舞會的那天晚上,戴著面具的那個笑容一樣,讓亞爾森感到噁心,他一句都沒有說,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鐮刀,一股氣流朝泰格飛去,泰格瞬時有些站不穩,往下一看,亞爾森居然用他手中的武器,在他身上劃出了一道道傷痕。他險些跪了下去,被旁邊另一個灰色面具的獵殺者扶住,「帶他下去,丟臉。」 那位黑色面具的獵殺者不屑的說道,亞爾森崩潰地發現,他的聲音也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亞爾森抬著頭,望著前面那位黑色頭髮的獵殺者,那獵殺者面具孔中的灰色眼眸是如此的熟悉,讓亞爾森心一緊,「哥?」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深怕看到面具後的臉孔。
那獵殺者拉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下的臉龐正是亞爾森的哥哥洛爾森,洛爾森原本正經八百的臉上,露出了冷淡的笑容,這在家中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亞爾,那天你那位師父跑來家中,他沒有發現我就是獵殺者,當然,我也把我隱藏的挺好。真是的…」 他嘆了一口氣:「可惜你先被招覽走了,不然你很適合我們這邊啊…」
「不適合,我平常冷淡並不代表我喜歡殺戮,我討厭你們的生存方式,不為自己的夥伴著想的團體。」 亞爾森冷淡地回答讓洛爾森笑了笑。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他哈哈大笑,「既然這樣,我們就是敵人。」 他瞬間收起了笑容,向亞爾森衝了上來,舉起手上的刀刃,向弟弟刺了過去。
亞爾森耍動手上的大鐮刀,與洛爾森對峙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跟自己的兄弟對抗,他回想起小時候的三兄弟在跟其他朋友們玩耍時,洛爾森總是特別照顧兩雙胞胎,處處為他們著想,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他痛苦的想著,「如果你的曾經都是假的,我必須要親手解決你。」 他大喊著。
兩人的動作都很犀利且快速,讓旁觀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戰鬥望著他們,戰鬥越來越激烈,比起訓練已久的洛爾森,亞爾森的打鬥技巧並沒有他好,但是因為亞爾森心中的痛苦,以及想保護族人的慾望,使他更加強大,手中的武器揮舞的也越來越快,這天他失去的家人、朋友實在超出了他的想像。
終於在經過了好幾分鐘的戰鬥,亞爾森打落了洛爾森手中的武器,毫不猶豫地劃破了洛爾森的喉嚨,洛爾森看著自己的弟弟,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他們還在玩耍,他最後露出了一絲絲笑容,而那笑容代表的意義,亞爾森已經沒辦法去思考。
「不愧是亞爾,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只可惜啊…慢一步。」 一個更熟悉的聲音,從亞爾森眼前傳來,是剛剛洛爾森幫忙擋住攻擊的斯塔克林,亞爾森沒聽他說完,對他狠狠地揮出了一刀,他根本不想再知道面具下的會是誰。斯塔克林悠閒地躲開了亞爾森的攻擊,只被氣流震著退後了幾步。
「首領!」 旁邊的獵殺者扶住了他。但是他卻將他們揮開,穩穩地站著,他拉下了臉上如同惡魔造型般的面具,暗黑紫色的羽翼沙沙地拍動著風,他仰天大笑起來,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沉,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甚麼。
「亞爾…」 他叫出了亞爾森的暱稱,並露出了臉龐,亞爾森心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正是他一直以來敬愛的父親,但是他原本有些肥胖的身材變的壯碩,半禿的頭,也長出了頭髮,臉龐變得年輕許多,「亞爾啊亞爾,我的兒子,不愧是我兒子,能夠殺掉自己的手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又笑了幾聲,笑聲讓亞爾森感覺到極度的不舒服。
「你欺騙了母親,是嗎?」 亞爾森冷冷地說。
「欺騙?我沒有欺騙,我是真心愛她,她是我唯一愛的女人,但我怎麼能讓她知道關於我的一切?」 化名亨利的斯塔克林這樣說道。
「她愛了你一生,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還有大兒子是這樣的殺人魔嗎?」 亞爾森對著父親大吼,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敬愛的生父這樣亂吼過。
「亞爾,有時候,人需要一些…」 他嘲弄的停了下來,思考著想說出口的詞彙,「善意的謊言。」 嘴角勾起了戲謔的笑容,他向布萊克手一揮:「當作他就是我送你的最後禮物吧,亞爾。」 布萊克痛苦的摀著心臟,但是沒有鬆開捧著巴倫的雙手。
「你!」 亞爾森憤怒的大喊,準備再次衝過去。
「等等,我並沒有說要殺他阿,你以為我感覺不出來,誰即將背叛我嗎?」 斯塔克林慢條斯理的說著,「訓練好了兵,我想放、我想留、我要他們生,或是要他們死,都是我決定的。」 說罷,他收起了笑臉:「我不會放棄你的,亞爾森。撤退!」 他大聲的喊,聲音傳播了廣大的草原,獵殺者們聽到後,紛紛飛上了天,人數大概已經是他們來進攻時減少的大半。
「你站住。」 亞爾森已經氣到快要瘋了,他用鐮刀指著斯塔克林。但是這次,他父親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照顧好你母親。」 他淡淡地說著,在其他獵殺者的尾隨下,離開了戰場。
本想追上去的亞爾森,被身後的瑟琳娜拉住了手。「亞爾,別去了。我們已經損失太多族人了。」 她說,從亞爾森背後抱住了他。亞爾森沒有掙脫,他任由她抱著。一直以來堅強的他,掉下了心痛的淚水。下一秒,他倒在了地上,陷入了黑暗之中。
恍恍惚惚中,他聽到很多人叫喚著他的名字,包括死去的兄弟,曾經和藹的父親,還有曾經是死黨的泰格,也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對著他說:「休息吧,亞爾。戰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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