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我的地方 - 第四章：新婚之夜

張夏晨聽到謝楚安喊他後，打開房門，先環顧四周，看到晨安兩隻貓咪都在貓跳台上，他看到安安的項圈上有一道亮光，那是因為月光照耀在領帶夾上。

張夏晨心領神會謝楚安的意思，也拿下自己的領帶夾，夾到晨晨的項圈上，晨晨並沒有反抗，只是有點驚恐，張夏晨摸了摸牠的頭安撫晨晨，晨晨也就放下戒心，轉頭就幫安安舔毛。

看到晨晨不排斥後，張夏晨就直接走到了陽台口，謝楚安背對著張夏晨對他說：「所以你是真的對我一見鍾情嗎？那個時候我們都才五歲。」

「是不是一見鍾情，現在我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謝楚安笑出聲說：「兜那麼大圈，還不是一見鍾情。」

張夏晨也笑了笑：「可能吧！」

此時謝楚安突然轉身跳下來，又坐了上去，現在他正對著張夏晨，看著張夏晨的眼睛。

當人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時，信息傳達會更明確清晰，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謝楚安不希望張夏晨不了解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有時候誤會來自於不了解。

「我第一眼見到你，不知道你會在我人生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在那時對我而言，只是我媽媽娘家的鄰居而已，只是那時我沒有想到，你會幾乎天天來找我玩，到我要回家那一天還緊緊的抱住我，不想我回去，為此你還大哭大鬧，最後還是我發誓說：『我明年一定會再回來的，你要等我。』你才放我走的。」

聽到這張夏晨為他年幼無知的舉動笑了笑。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媽媽和你媽媽都拿我沒辦法，她們那時都很頭痛，特別是你媽媽。」

「廢話換誰誰不頭痛，快要趕不上火車和飛機了。」謝楚安懟了回去。

說到這兩人都低頭笑了。

「那時候真好，整天無憂無慮只想著吃和玩，還有你，可惜再回不去。」張夏晨感慨道。

謝楚安附和他說：「是阿，回不去了。」

兩人開始沉默不再說一句話，似乎是在緬懷那段童年回憶。

突然謝楚安打破了這場寂靜：「謝謝你，謝謝你賜予我人生中最重要開心快樂幸福的時光，如果我的人生可以被寫作一首歌，那一段將會是輕鬆又快樂的旋律。」

張夏晨從笑臉變成難以置信的臉，這是謝楚安第一次對她說這件事，他不知道那段時光對謝楚安來說有那麼重要。

謝楚安繼續說道：「不過真可惜，那之後的十三年，我們都無緣再見一次面，也無從得知有關你的消息，你就像人間蒸發。」

「是阿，只能說我們無緣。」

「我嘗試找過你，可你知道我們中間，隔了一片海，也不知道從何找你，最後我只好選擇放棄，覺得你就此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張夏晨問謝楚安：「所以，這就是你找男朋友的原因？」

謝楚安並不逃避這個問題：「再次與你相遇前，我確實覺得我喜歡顧溫，但老實說我過得不快樂，覺得他哪裡都不好，哪裡都比不上你，最後的結局我和他和平分手，和你步入婚姻。」

「我才是最後的贏家，你永遠只屬於我。」

兩人開始放肆的大笑，一個笑自己年少輕狂的初戀，一個笑自己最終取得勝利，謝楚安更是邊笑邊說：「是啊，我永遠只屬於你，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屬於我的地方。」

兩人又繼續笑了很久，笑到風都把雲吹跑了，兩人的笑聲漸漸消弱，再次沉默下來不發一語。

張夏晨說：「今晚月色真美。」

謝楚安回：「是阿，就連撒在你身上的月光，也很好看。只可惜，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一起看夜景了。」

「你真的已經做好覺悟，下定決心了嗎？」

「恩，我已經做好了決心八年，整整八年了，那你呢？做好決心了嗎？」謝楚安問張夏晨。

張夏晨回：「如果你做好了決心，那我會陪你的，決定權在你手上。」

「我知道了。」說完這句話，謝楚安低下頭沉思。

過了一會兒，從謝楚安身上傳出微弱的抽泣聲，看來到了最後一刻，他的內心還是在不停地掙扎。

抽泣聲越來越大，慢慢地斗大的眼淚開始掉在地上，謝楚安從欄杆上下來，蹲在地上放聲大哭，渲洩自己二十年人生的遭遇，謝楚安哭得像襁褓中的嬰兒，哭了很久很久，張夏晨也默默地流下眼淚，原因一樣，發洩自己的人生境遇。

兩人哭了很久，哭完後謝楚安站了起來，帶著哭腔看著張夏晨對他說：「所以你真的願意陪我去嗎？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直到現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是很害怕。」

張夏晨十分堅定地說：「我願意陪你去。」

「為什麼阿，我真的值得你這麼做嗎？」

「值得，至於為什麼阿，因為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屬於我的地方，我的歸屬，除了這裡，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地方。」

「你真的想好了。」

「你放心吧，我騙過你嗎？」

「沒有，不對，有你騙過我一次，六歲的時候。」

「是沒錯，但那一次是我無法控制，我也不願意。」張夏晨無奈地對謝楚安說。

謝楚安也理解張夏晨的難處，對他說：「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被你父母逼得，我們的人生，都被我們父母搞得一蹋糊塗。」

晨晨和安安開始在房間內跑來跑去，搞出不小動靜，謝楚安和張夏晨看了一眼，張夏晨笑了說：「但我們也不是個好爸爸。」

「是阿，我們也沒資格說別人。」謝楚安說完又坐上了欄杆，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說：「走吧！一起去，屬於我們的地方。」他的手原本放在欄杆上，現在張開了雙手，等著張夏晨來抱他下去。

張夏晨說：「恩，走吧。」說完後走向謝楚安，走到一半停了下來把臉上的淚痕抹掉，接著直接抱住謝楚安，吻他的唇，兩人閉起眼睛，享受這一刻。

兩人一起從欄杆上掉下來，墜落到湖裡，去了屬於他們的地方，到達湖面前，他們回憶起自己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俗稱跑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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