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真相 - 第三十三章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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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妳先打過來的，我們反擊回去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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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睨著我，格列里冷冷地說道，語氣裡仍夾雜少許歇斯底里。「竟敢趁我施法的時候偷襲……不准放水！這次我要確實看到她求饒的樣子，把她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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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甫說完，空氣中再次凝結眾多冰刺，一絲不差的全部對準我所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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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壞水晶沒有成功？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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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一時之間被異變吸引，身上差點就要多插上幾根冰針，我向後一跳，雖然成功避開穿刺，手腳還是多了好幾道擦傷。這下子，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感測道具依然好端端地在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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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包圍那個女人，不要讓她逃了！」不遠處的發言人威爾見狀下達指令，台上的護衛紛紛靠了上來，以肉身形成圓圈將我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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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光應付「她」就夠讓人頭痛了，多出這麼一齣，勝率又低了好幾成，只要找不到監視道具，我必輸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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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杜瑞拉，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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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芙娜伊從通訊器詢問，在她出聲的同時，冰柱自地面不斷冒出，攻佔我的立足點，與空中的冰針企圖將我戳出好幾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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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頭壓制失敗了！」一邊四處閃躲的我喘氣回答。「我猜錯首飾……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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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在嫌我不夠專注，圍剿我的冰刺突然從繡花針變成鑿子般粗度，鋪天蓋地朝我飛來。我拋出事先備好的火焰彈，漫天火光飛舞，冰錐在石製的平台表面化為一攤又一攤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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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馬上過去。」平板的女聲這麼說完便失去了消息。重新打起精神，我把注意力全放回四周。空氣逐漸冰冷，方才火焰吞噬冰錐形成的霧氣已經成了無數細小的冰晶，冰晶在空中聚合、重組，於我頭頂形成純白的網，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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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趕在冰網往臉上招呼前翻滾逃出，躲到守衛背後。守衛們發現我自投羅網紛紛衝上前，揮舞拳頭想將我擊昏，殊不知反過來被我一個個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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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蠢蛋！不要過來礙手礙腳，去抓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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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抓著被我粉碎的項鍊，格列里大吼。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自從我靠近護衛，寒冰的魔力便不再發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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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如果她會攻擊自己人，我還比較沒有顧忌。但是，要是就這樣放水，會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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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護衛撤退的空檔喘了口氣，我翻下舞台，移動到格列里的視線死角，和一大群信徒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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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們怒視卻不敢動作的樣子挺搞笑的，可惜這項策略完全沒起功效。冰錐、冰柱照樣在我的上下冒出，為了不波及信徒，我翻身回到舞台上，後空翻躲避新一輪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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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手、腳、手。每一次冰錐都正確地從我碰地的位置竄出，我連連閃避，要是再晚個半秒，手腳已經被開了大洞。趁著空隙，我踢地朝空中用力一躍，下一瞬間，對面飛來的冰刀從我原本腰部的高度飛掠而過，插上對面禮拜堂的大門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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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那小鬼就是女人的同夥，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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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台下人群中如此高呼。我轉過頭，看見最初站在門口替我們放行的守衛露出自得的表情，招呼同伴群起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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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特，你還好嗎？」我忍不住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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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雜魚死不了。」他回答，「妳應該把心思花在自己身上，有生命危險的可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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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對。因為分心，一片冰刃劃過右側，本就受傷的肩膀又被削去了一塊肉，痛楚讓我踉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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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串閃避下來體力消耗劇烈，不過能花體力躲反而是好事，代表「她」就算再怎麼神通廣大，遠距離操作還是犧牲不少速度。而且，從剛剛的測試看來，她的確不是用視覺感知我的動向，至少，比特的猜測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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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杜瑞拉，妳在猶豫什麼？」比特的聲音說，讓我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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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是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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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積累下來的冰雪遍布舞台，等我回過神來，冰霜已經爬上雙腳，將我禁錮。我終於使出武之力，以高純度的武力衝擊結冰地面，好不容易從中掙脫，冰針又再次正對我的眼睛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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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正不正確。」我說。「我以為我所想的是對的……但是，剛才我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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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剛才。凝聚武力防衛，不知不覺被逼至角落，我狼狽的閃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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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我照著心目中的想像做出行動，卻一遍遍反過來將事情越弄越糟。這一次呢？要是我又搞砸，結果會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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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腦袋想，妳應該有吧？仔細思考，每個行為背後的結果，還有妳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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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特的聲音再次響起。與此同時，壯丁們的哀號於觀眾席爆出，無數白光錯落，當中，是比特四處奔走的身影，他並沒有看向這裡，但仍繼續和我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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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這次妳決定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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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水晶不是正確答案，當時我感受到的戰慄又是什麼？冰的攻勢還在繼續，每過去一秒體內的武力便再少一分，身體耐力也已拉起警報，再這樣下去，我們會直接團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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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媒介根本就不是寶石型態？就算是，說不定東西也早就不在格列里身上，甚至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媒介──無數的可能性向我襲來，帶著絕望將我淹沒。然而，就算如此，我還是得作出抉擇，每一分流逝的時間都已經成為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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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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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痛苦抱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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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那件事」。我要用什麼方式揭露？什麼時機？不主動公開，但是作為必要時的手段，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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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妳總算會動點腦了，算是有進步，雖然那腦子還是一樣遲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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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揶揄，比特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這是好事，思考本身就是關鍵。不過，有件事妳得記得，仙杜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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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部抵著的牆逐漸滲出寒意，危機一步步逼近，然而就算如此，緊接著少年吐出的字句，還是令傾聽的我不禁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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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會思考還是不夠；最重要的事情，是懂得適時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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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的情緒湧現，帶著奇異的暖流，竟讓我一時之間產生想哭的衝動。戰鬥並沒有停下，但是我的心跳在腦中大聲迴響，第一次的嘗試，身體慣性還讓嘴巴難以出聲，是比特的聲音讓我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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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層爬上我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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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吧，仙杜瑞拉，妳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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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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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夠清楚，妳說妳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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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膽怯的了，我放開聲音傾力大吼：「幫我！比特、修芙娜伊，請妳們幫我，幫我脫離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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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嘲笑徒勞無功一般，背後牆壁冒出冰雪鎖鏈，緊緊絞住了我的脖子。無論怎麼用力都吸不到氣，窒息感令我不斷掙扎，腦袋卻漸漸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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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耳裡的通訊器發出了另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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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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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赤紅火焰在我眼前展開。帶著凌厲從天而降，修芙娜伊使出烈焰，一舉融化了舞台上覆蓋的所有冰霜。勒住我的冰鍊單用高溫無法消去，踩著水窪前來，她舉起西洋劍，擊斷鎖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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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芙娜伊對我露出微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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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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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力跌坐在地，大口喘氣，望著女子，我的視線泛上一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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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因為咳嗽得太劇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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