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人格 - 第六章

「什麼事？」千帆大叫著第一個沖了出去。

「拜託哦！」詩琦翻了個白眼，也跟著沖了出去。「你們兩個跟上！」

「發生了什麼？」千帆率先趕到，立刻沖進圍觀的人群，其實就是一群的女僕和管家。

「散開！」當千帆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後，立刻大喊，「所有人都給我散開！」

這一喊周圍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姍姍來遲的詩琦一行人艱難的擠過人群。

這棟別墅的女主人倒在了地上，兩隻眼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嘴巴張的大大的。

「她……她這是……」白雪涵機械式的轉頭望著千帆，戰戰兢兢的問道。

後者搖了搖頭。

白雪涵的上下顎無法控制的互相打擊著。

「咳咳，」似乎是想起自己的身份是什麼，白雪涵調整了呼吸，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大聲說道，「第一個發現這個的人是誰？」

千帆詫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站在最前面的女僕舉起了自己的手。

「還有其他人嗎？」白雪涵問那個女僕，她也很清楚，如果發現的人就是加害者，是絕對不會自己跳出來說自己是第一發現者。

「沒……」女僕驚魂未定的說，「我……我只是來叫主人吃……吃早餐而已，結果就……」

「好，」千帆沒等她說完，就立刻開始指揮，「現在你留下，我們又事情要問你，其他人全部到飯廳那邊呆著，誰都不能走。」

人群一整躁動。

「我去幫忙看著。」詩琦對千帆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千帆的部署很好，她繼續說道，「佳美？你和我一起嗎？」

「好。」白佳美的回答簡潔有力，因為她也知道，現在自己除了這件事情外，什麼忙也幫不上。

人群很快就疏散了，舉手的那個女僕跟著白雪涵和千帆回到了房間內。

「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不會太多。」千帆說。

「……」

「那……第一個問題，」白雪涵看了眼千帆，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女僕，有些尷尬的開口說，「請問第二個到場的人是誰？」

「嗯……我記得好像是老錢吧。」女僕沉思了一陣，回答道。

「老錢？」

「就是你們剛到這裡的時候迎接你們的那個管家。」

「懂了。」白雪涵點點頭，「那……你最後一次看見女主人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吧……」女僕想了想說道，「我記得我最後一次看見她是昨天晚上吃完飯之後，她從大小姐的房間裡出來。」

「從大小姐的房間裡出來？」白雪涵有些驚訝，「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是那個時候大小姐似乎不在房間裡，」女僕說，「我沒有進去過，但是主人出來的時候，問我大小姐去哪裡了，所以我猜想大小姐不在房間裡。」

「還記得具體時間嗎？」千帆忍不住插嘴問道。

「不記得了，不過是吃完飯後的事。」

「對了，說了那麼多才想起，實在不好意思，請問你怎麼稱呼？」千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眼睛一亮，問道。

「筱源。」

「瞭解，謝謝。」白雪涵和千帆異口同聲的說。

「咳咳，其實我們還有一個疑問，」白雪涵點了點頭，努力的回想千帆在訪問前告訴她要問的問題有哪些，「除了昨天的晚餐，女主人還有吃過什麼嗎？」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才對。」筱源認真思考過後給出答案。

「好，那準備晚餐的時候，有誰進入過準備食物的房間？」千帆默默點了點頭，問道。

「除了廚師以外，我真的沒看到有進入過了。」筱源說。

「好吧，」千帆搓了搓手，對白雪涵投了一個鼓勵的微笑，「我去問問老錢。」

「你不會要把所有人都審問一邊吧？」白雪涵不安的將身體往後挪了挪。

「你想什麼呢？」千帆笑著說，「雖然我是你的助手，但我也沒笨到這種程度啊！」

「那……偵探小姐……」筱源弱弱的說著，「我可以……」

「喔~抱歉，」千帆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想說什麼，雙手合十，「你可能還得留在這裡一陣子，這是我們的辦案習慣。」

「喔……喔……」筱源的聲音小了下去。

千帆最後看了眼房間，轉身走了出去。

「怎麼樣？」一看見千帆走進餐廳，詩琦便著急的走上前去詢問情況。

「沒什麼，」千帆擺了擺手，眼睛四處掃了掃，「還沒什麼頭緒，真是的，明明就只是個夏令營而已，搞成這樣。」

「唉，我是還好啦，」詩琦聳了聳肩，「看來這次挺複雜的，連你也沒有頭緒。」

「我的專長是寫小說欸！又不是辦案！」千帆嘀咕道。

「你寫的不是推理小說嗎？也是有一定的能力吧？」詩琦說，「既然沒頭緒，過來幹嘛？」

「找人，」千帆伸了個懶腰，指了指站在牆角，看起來莫約五十幾歲的管家，「就是他，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迎接我們的，據那個女僕說，他有一個稱呼是老錢。」

「老錢？」詩琦笑了笑，「這個綽號不錯啊，他是不是管家裡最有錢的那個？」

「有沒有錢倒是不知道，」千帆撓了撓頭，「不過他似乎是最年長的那個，知道的應該不少，現在你在遊戲裡的老媽不在了，只派你來找偵探的真正目的可能要問他了。」

「噗，麻煩！」詩琦翻了個白眼，吐吐舌頭，招呼那個叫老錢的管家。

「大小姐……」老錢猶豫著。

「沒什麼，」詩琦派頭十足的說道，「只是我們的偵探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那……偵探……」老錢抬眼看了看四周，發現白雪涵並不在這裡。

「她沒有跟過來，因為在我們房間裡的那個人也要看著。」千帆立刻回答道，「所以她就囑咐我要問幾個問題，我就原話照搬。」

「原來如此。」

「嗯嗯，還請你配合，」千帆點了點頭，「首先第一個問題，請問你在發現你們主人倒地之前在做什麼？」

「我當時在準備早餐。」

「是嗎，」千帆敷衍道，「好，那第二個問題，這兩天，也就是今早上和昨天晚上這段時間，廚房除了你以外，還有誰進去過？」

「我記得筱源有進去過，」老錢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認真回想，「她還有問過我什麼時候可以準備完成，好去叫主人吃飯。」

「OK，偵探也就只讓我這幾個問題而已，沒事了。」千帆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老錢點了點頭，立刻轉身離去。

詩琦好奇的看看老錢，又看看自己的哥哥，說道：「欸我說，你又發現什麼嗎？」

千帆點點頭，開始說明：「先從我們房間內的狀況說起吧，非常巧，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女僕就是筱源。」

「嗯，這又能說明什麼？」詩琦點點頭，瞥了眼慢慢走近的白佳美，繼續問道。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重點，重點在於，我玩了一個文字遊戲，」千帆笑了笑，說，「我在房間裡問筱源『有沒有看見什麼人進去過準備晚餐的房間』，而她的回答是沒有人，而在今天早上你也聽見我問老錢的是什麼了。」

詩琦點點頭，千帆問老錢『有沒有人進去過廚房』其實就是一個陷阱了，但是還有一個埋得更深的，就是前一句——『你在發現你們主人倒地之前在做什麼。』，而老錢的回答是在準備早餐，這樣就出現了一種神秘的連結，晚上的時候，除了廚師以外沒有人進過準備晚餐的房間，而老錢和筱源兩個人都進過廚房，從老錢的話語中可以推測出早餐是在廚房準備的。

矛盾之處顯而易見了，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案發前老錢和筱源都進入過廚房，但準備晚餐的房間除了廚師以外沒人進去過。

「你說那個筱源會不會撒謊啊？」詩琦瞥了眼老錢，問道。

千帆撓了撓頭，說：「應該不會吧，而且也不太可能，如果她真的是故意舉手，然後跑過來告訴我們錯誤的情報，那她城府也太深了吧，而且她也不可能預測我們要問什麼，要怎麼問，這樣直接供出另一個人，承擔的風險太大了，就算聰明如她也不可能算的這麼細。」

「嗯……」詩琦沉思了一會，「如果筱源真的沒有撒謊的話，準備晚餐的地方就不是廚房，不在廚房準備，那會在哪裡？」

「這就是我們下一步要去調查的，」千帆敲了敲腦袋，「唉，今天用腦過度了，頭痛。」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詩琦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我可能要登記每一組人的休息室了。」

千帆打了個哈欠，拍拍詩琦的肩膀，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便搖搖晃晃的往自己那張床的方向走去了。

推開房門，千帆就看見白雪涵和筱源氣氛融洽的聊著天，他笑了笑，打從心底有些羡慕白雪涵，這種和誰都聊得來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特別是她在談事情的語氣，每次聽她說話都有種聽交響樂的感覺，時而平調，時而高亢，根本就是小孩子嘛！

「哦！我的助手來了！」白雪涵收住笑聲，轉頭看向千帆，「情況如何？」

「雖然算不上大進展，不過至少是有邁出那一小步啦。」千帆輕咳兩聲正色道，「總而言之呢，按照您說的做了，就目前而言，筱源小姐可以先回去休息咯！」

「是嗎？太謝謝偵探了！」筱源立刻起身，跟在場的所有人都鞠了一躬後便離開了。

沉重的關門聲響起，千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開始彙報整個過程：「偵探大小姐，我們目前主要有兩條……」

「停停停停！」白雪涵立刻打住說，「直接說結果就好了，我怕你說的太複雜我聽不懂。」

「哦，好吧。」千帆忍住笑意，說道，「結果就是如果都沒有人撒謊的話，那麼處理晚餐的地方並不在廚房，而準備早餐的房間很有可能在廚房。」

「嗯？」白雪涵有些吃驚，「早餐和晚餐準備的地方不同？為什麼？」

千帆兩手一攤，說：「目前還不知道，所以下一步的調查方向基本就確定了。」

「哇，你好專業啊，你真的只是寫小說而已嗎？」

「當然。」

「可是為什麼你這麼專業，簡直就跟刑警一摸一樣耶！」

「這……」千帆不知怎麼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專業，或者說為什麼會給別人一種自己很專業的感覺。

仿佛是天生的，又仿佛是後天學習的。

但是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奮發圖強，努力的K那些刑偵專業的書。

反倒比較像是耳濡目染下，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千帆撓了撓頭，有些不太確定的說：「可能是我小時候有接觸過，所以遇到這種相似的情況就自然而然的，呃，專業？我不知道，我目前也想不起來為什麼小時候會接觸這類事情。」

「好神奇哦，」白雪涵轉過身趴在椅子上，「會不會是爸媽的原因？我和我妹會去練團、參加夏令營都是因為爸媽幫我們報名的。」

「嗯……」千帆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另起一個話題好了，「話說回來，你的爸媽叫什麼名字啊？」

「問這個幹嘛？」白雪涵有些驚訝。

「沒什麼，就覺得蠻好奇的，因為我和我妹在孤兒院長大，所以我完全記不起我的父母長怎樣，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麼，甚至不確定我的名字是院長取的還是怎麼回事。」千帆躺了下來，「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會接觸這種東西而讓人感覺我很專業。」

「哦，我……」白雪涵突然停了下來，此刻她的大腦不斷傳來炸裂的感覺，同時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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