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犯規！」綁著兩顆小包子頭的小女孩用樹枝在地上劃出一條線，「不可以超過這裡！」
在她面前的一條小白龍看起來一臉無奈，這小姑娘今天又心情不好想找碴，小白龍將他的爪子輕輕越過那條線。
「喂！」小女孩急得跳腳，「除非你讓我自己過河去找那隻大蜘蛛姊姊！」
「我沒越線，爪子會被磨平，這不算『我』的範圍。」小白龍用他的爪子攬過一顆漂亮的小鵝卵石，那是小女孩昨晚找到放在那兒收藏的。
「那是我的東西，還我！」小女孩伸手過去，卻被小白龍擋下來。
「妳越線了。」他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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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下子從夢裡醒來，靈兒有些頭昏腦脹。
她老是做這種曾經和一條小白龍、許多妖怪一起在山裡生活的夢，但實際上她此生根本沒有去過山裡，從有記憶以來，自己就一直在這青樓裡，做為一位清倌的禿童，那位姊姊叫做蘭花，靈兒天天替蘭花打理生活日常，在所有禿童中，蘭花總是待靈兒最好，總會分些客人送的漂亮首飾給她。
「這條項鍊以後給靈兒喔。」姊姊時常拿著那些首飾在靈兒身上比劃，「雖然現在靈兒還小，但以後一定會變成漂亮的花魁！而且靈兒歌唱得非常好，姊姊很有信心喔！」
靈兒總會點點頭，露出期盼萬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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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想成為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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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點都不想像姊姊那樣，陪著不熟識的男人賣笑，也不喜歡學琴和唱歌跳舞，在靈兒的眼中，蘭花的美貌和才藝雖然時常受到眾人的讚美，但終究是隻籠中鳥，她真正想要的是像夢裡那樣，去到那個從來沒有去過的深山裡，和那些外貌可怕但心地善良的妖怪們一起玩，想用這雙幼嫩的手抓起很多粗糙的小石子扔進水中，看石子落進水裡濺起的水花。
她想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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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靈兒的外貌愈發可愛，原本的小短髮也漸漸留長，已經幾乎沒有禿童的樣子了，蘭花的姿色也在這段時間中留住了清秀，卻不失逐漸成熟性感，她幾乎用盡了所有工作以外的時間培養靈兒唱歌和彈琴。
因為蘭花知道，她離贖身之日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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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睡前靈兒替蘭花梳頭時，蘭花長嘆了一口氣。
「靈兒，有為客人要替我贖身，妳可知道？」她轉身將靈兒拿著梳子的手按住。
靈兒只是點點頭。
「那位大人是常客，待姊姊非常好，我平時拿給妳的那些首飾，很多都是他送的。」蘭花的語氣中絲毫沒有隱藏她對那位客人的仰慕之情，「他從來沒有要求過我什麼，只是看我唱歌跳舞便心滿意足，即便我是不賣身的，但其實他的錢多到直接買下我的初夜也不是不行，但他始終沒有逼我，是真心待姊姊好……」
靈兒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蘭花逐漸泛起一層淚霧的雙眼。
「離開這裡，姊姊也不會忘記靈兒的，會拜託那位大人在靈兒初登台時來看看，到時候肯定也會喜歡靈兒，姊姊會拜託大人幫靈兒贖身，屆時就又能相聚了。」她輕輕擁住靈兒，即使只是這種力道的擁抱，靈兒也感受到蘭花心底有多麼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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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能理解蘭花為什麼要這麼傷心，她能離開青樓是一件好事。
因為蘭花終於能看見一整片藍天。
靈兒在心底默默感謝蘭花，都要離開了依然心繫留在青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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