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祂交易 - 第二賽局（你最好會怕）

剛才的對話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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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一下，一句良心分就是：放狗屁放太多，問不出個所以然，下秒還讓對方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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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絲蕬現在頭燒得很溫暖，與先前形成對比，當下可以打鐵趁熱用力思考，思緒也彷如剛出爐的麵包熱騰騰的，只需酌加回憶那些記憶猶新的片段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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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當下，她發現有一句她最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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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無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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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打死都得承認，聖物不怎剛強，而且實為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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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認命說盤旋在絲蕬腦中。從聖物坦承惡魔勢必得逞，並且掙扎著無助著的情況來看，它也只能帶巴帝藏得完密嚴實，好繼續抱著暫躲的心情，強守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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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若藏匿處只是想暫躲，那什麼地方最能躲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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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捂著自己的右腦，手卻漸漸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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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有些因驚喜而張開嘴，忘了仍像發熱機的頭殼，轉瞧一旁幾乎被擱置的兩男時，她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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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西傑正靠攏前方的位置，吼聲傳出：「我知道了！你有害怕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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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停止動口，而老唐就只眨巴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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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一副噴出鼻間嘆息，唯獨老唐識相揮揮手，作勢自己能理解，這下可不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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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講到巴帝或許奈何不了聖物，說明他若處境一有閃失該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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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無視老唐的冤，或許他很氣被打攪也不定，這下認真瞪向絲蕬，重新聚焦的眼神凝斂入內，彷彿早知道些什麼，包括她的燒現是否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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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以堅持剛問了話的眼神，懟回去，狠揪住他沒在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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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老唐癱回他的辦公椅內，用力到才稍喚醒兩人，他便攤手直說：「唉，事情真有那麼嚴重嗎？受不了，但我都準備好了捏。我看，你們有事先去喬沒關係，我目前需要完整的考慮，閉關的考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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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絲蕬抬起身，扒著桌面，率先迅猛離開，邁出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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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現在穩定發燙，是好兆頭，一心覺得照此趨勢走定能找出巴帝，只要線索沒錯、著落有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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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頭望著隔兩步的西傑，他不知是看著她臉的哪裡，始終緊盯並未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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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住，即便對方一語未發，這種表情好像頗失常，像仍詢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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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清喉，表示思慮依然健在，認真道：「聖物那我猜已有著落，你到底有沒有害怕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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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裝不在乎他表情的瞟了開，然而西傑果然聽後，瞬間從淡漠變為一副豁然開朗，他瞪大了眼馬上拉住她寬袖，往遠離街道的方向走，臉色雖沉卻一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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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要去哪了，沒意外的話，這次不會再逃出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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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心中古怪，還在想會是何處令他害怕，憑她這總每天綁在一起的交易人來看，不出會是一種地方，不知存不存在，有許多天使聚集凝聚八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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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大邁步了幾下，在大街上卻彷似迷失了方向，他左右難辨似的進退維谷，直到頹喪的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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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不遠傳出那抹厚實亮嗓，原來老唐方從他店門往外探，一手又扔下新抽完的煙蒂，擺明世故想通的和他倆打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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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兩位專家桑！要去哪，可否分我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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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羹好分的。」絲蕬話才擠出牙隙，心焦於地點怎麼又當場卡住，只想要西傑快點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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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要找回巴帝和聖物的影的對吧？我考慮了一番，覺得不能親自送上粉刷油漆很可惜，但不親眼見見聖物那更可惜！人人都愛戴這教會，可我卻置身事外，接客時與人有距離沒話題聊，真會讓我一個受不了的，況且這回是巴帝有難，那我更加不容置身事外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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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興沖沖走來，不忘將店鎖匙收好，並正視當前景象再道：「怎麼，要逮人了？那好，去哪？算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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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正要問西傑天使地盤他不是感應得到，但嘴才一張就瞬被老唐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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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我，我這趟去一定會大力勸說巴帝的，這你們做不到吧？哈哈哈，放心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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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西傑仍猶豫幾番，不過下秒直管招出他卡格的原因：「這附近是荒郊對吧，有沒有什麼圍經水流又荒郊漫野的草莽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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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沒錯，我回憶一下。」老唐這就沉浸到他當地人的嚮導經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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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不解問這幹嘛，抱著最壞的打算回問西傑：「草莽是你心目中的地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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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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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正好？你最好會怕那種地方，跟你擺明就一整個搭啊！」絲蕬當真理智線斷掉，不過自認講得挺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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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敢一個人去草莽，那很黑陰陰的看就有鬼。」老唐像記起具體路線，滿滿的畫面令他不住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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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絲蕬甩放肩，睨了睨惡魔，就差沒走人直奔理想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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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西傑擺明相當確認，他從未說謊過的紀錄使絲蕬邊納悶，邊順同老唐開始帶動的腳步，走去那不知名的草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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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叢生開岔的遮眼藤枝，入眼全是黑幕中帶綠的山景，雖然空氣中有濕涼的露水味，身體上不至於感到不適，這一行人的心理卻有種不情願接受野外洗禮的嫌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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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可能撥開面前擋路扇葉，再扭擠軀體勉為鑽過，他們維持這番順序直到現在，依舊只能聽到彼此呼在耳畔的聲息，規律而吵擾，彷彿那是最為巨大的噪動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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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仍帶在前方，默默為後者效勞分開惱人枝葉，誰叫想出直搗深林深處的始作俑者，正是主意出不停的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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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到底快到了沒啊？」老唐那起初的精力看來也漸漸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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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仍只顧開路，絲蕬則推了推老唐的胖腰，逼他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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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一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顯露悲壯，只好用思考和解說來消解當下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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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現在找到方法就不用逼我招了喔？我還記得清楚，前天巴帝打給我訂下教堂粉刷案時，他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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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什麼？」前後包夾的二人，異口同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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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就，咳咳，基本就這樣的，聽好啦！『老唐我現在沒空跟你說明詳細訂單要求，但要求已很清楚，只需盡快完成粉刷教堂的油漆，於完成時交付粉刷工人現場粉刷，等這一切辦妥，就如期達標，照例成交完事。』」老唐忽然學著巴帝較年輕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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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根本沒重點。絲蕬和西傑順勢繼續走，不當此話有哪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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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老唐走到後來竟發揮了人的適應性，越走越快，閃的方式更加俐落果斷，好似快開掛似的一副還得催催西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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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絲蕬皮骨發毛，因她好死不死遇上腿邊一叢滑過去的草，登即欲哭無淚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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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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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前面兩男如實往後逼問，聲音輕得證實早自顧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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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驚驚，這邊最好不要出現蛇才好。」絲蕬跨起那腿，邊用於黑暗中發亮的藍眼緊瞪西傑，隨口道：「但說，牠不正好是你的好夥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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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哥，你有養蛇啊？」老唐忽轉頭，並見對方已走而加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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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養了一隻胡亂狗屁精。」西傑邊走邊傳來嘴邊落落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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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偏嘴得起勁，還在興奮跟上思路，「喔，所以你有養這類型狗喔，什麼福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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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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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西傑這回總算停步，稍皺眉敢問那終究開始搗亂的絲蕬，到底正在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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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有毒蜂之類的惡蟲啊？不是一直都有嗡嗡怪聲嗎？」她一臉喚起那股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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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好像是有一點……妳沒被螫吧？妹、妹子別靠過來，stop、stop啊！」老唐已然失控想回頭抱住西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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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把的肥軀瞬間撲空，因西傑開始用三倍速往前衝，無視起無謂晃在眼前的一堆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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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因撲地，在下感受著無害的青草味，而又淪為殿後，絲蕬倒是強逼振奮的跟上狂衝西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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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傑跨出荒煙山嶺時，聲響已越發清晰，直指某項振奮人心的事實，令他面對此景時，後方二位跟著探頭一上一下的見證所謂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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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小河橫亙著，對岸處雖為同樣的山野，此刻的河地卻拓出一片平坦的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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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傑示意續走時，三人便先悠悠地沿河道，往另端無際水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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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究竟是怎樣？感覺很美啊！會怕的人才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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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蕬低吟許久，眼前卻狀似由她率領，她已不知不覺快步當前，但她不覺自己有超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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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始出一樣異常擺放河中，而露出於外一節的竹棍，近岸，一個中年體態的男人，身著內衣褲，就此衝出水中，噴出剛憋氣許久後釋放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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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濕透，但明顯看得出形，現還只顧於嘩啦聲中，妖媚地搓起臂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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