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司書：咒願 - ☆楔子：是旅程的終結，也是起點

☆楔子：是旅程的終局，也是起點

漫天血雨灑落之後，靈魂的哀號也就此走入終焉。

視野發生了扭曲，光影的邊界變得晦暗不明，宛如幻燈片快速閃爍；當霧靄淹沒城市，模糊了世界輪廓，陰影逐漸消失在這片虛無之中。

「這到底是……？」

起身環顧，虛幻與現實融合，置身於扭曲的空間，眾人見證了世界異變的經過，親眼目睹「裂隙」吞噬人間，在未來歷史稱為「降咎」的末日景象。

「『魔域』正因『王』的崩殂而瓦解，若不及時出去，會被困在空間的夾縫無法逃脫。」

撥雲見日般明朗的聲音宛如當頭棒喝，讓人頓時從迷茫無措中回過神。

「現在正是『域』與現實重疊之際，即便不需我帶路也能離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動盪的世界中，落入眼簾唯一不變的，總是那抹彷彿屹立不搖的靛青色背影。

「不行！」脆鈴聲起，卻穿透不了層層煙嵐，「作為『姊姊』，星羽絕對不會丟下小凌風走的！」她伸手，卻只抓住一手空虛。

艾琳娜咬緊下唇，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小女孩：「別這樣，小星羽。」

「那麼『你』呢？」

儼然吸收了天穹色彩的髮絲飛揚，海•弗蘭特的嘴角與目光相反，掛著狹猝的弧度，毫不留情指出對方語句中忽略的部分，而身旁欲出言阻止的弟弟噙著淚，已到嘴邊的話卻被意識中的理性代表阻止。

無人回答，所有人其實都清楚那其中的不言而喻。

海•弗蘭特那雙溫潤的琥珀色眼眸平靜地凝望，至始至終他都是這麼覺得：明明近在咫尺，卻遙遠的又彷彿站在不同的世界，宛如汪洋與蒼穹，交匯成一線，實際卻平行相對。

「總要有人殿後嘛，況且——為了能繼續向前行，有些事情確實該就此了結……」話到中間，聲音變得很輕，輕得彷彿灑向風中的散沙，隨即又恢復正常聲量，安撫道：「晚點我便會追上，你們先出去，好嗎？」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身，只看得見他抬頭時從飄動的髮絲間隱隱透露出的側臉，流轉魔力的雙瞳始終戒備著他從不言說的威脅。

『喀。』空氣響起的清脆響聲代為回應，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該走了。」

最終為躊躇畫下句點的，是作為髮小的的布瑞葛•美鞍。如蔥的手指扣在板機上，他轉身面向懸浮空中指引出口的光點，隨即另一人的手肘倚其肩上，語調輕挑附和：「好好好，都聽你們倆的，那麼小風，我們就在外頭待你凱旋嘍～」他背對著揮手，慵懶且自信，讓現在彷彿與過去的每次分頭行動相同，最終都是以平安順遂結尾。

但是，真的只要「假裝」就好了嗎？

「等、等一下、小凌風！」掙脫出女人懷中的禁錮，小女孩正準備飛奔，其他人一記眼神交錯後，作為團隊裡最為壯碩的亞倫劈手捉住了女孩的後衣領，將她從地上撈起，肥肥的短手在空中徒勞地揮舞。

「喂。」走在前頭的阿葛在眾人目光下駐足，接著轉身穿過眾人，掄起拳頭揮向到身影，結實而有力的碰撞聲響，卻是打在兩人間不知何時築起卻又預料之中的透明障壁上。

所有人都知道這代表什麼，只是沒人戳破。

海藍色的眼底掀起波瀾，阿葛瞪視著那抹不為所動的背影，斥聲道：

「我不會像之前一樣待在原地傻傻等待，你若再迷途不返，不管花多久的時間，我都會找到你！」憤怒終於觸動了對方的嘴角――

「好呀。」他終於回眸，笑靨燦若千陽，「這次換我等你們。」

風捲起他的衣擺，隨風輕盈飄動的六芒星墜鍊上，幽黑的表面與手中的長刃閃爍著相同的光芒，彷彿也帶著笑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不——順便和我賭一把？這場堵約的輸贏。」

阿葛一愣，隨即會意似放下了拳頭，重新背對他，輕聲問：「你賭誰？」

「當然是……」感受到似乎有東西在靠近，握住刀柄的手指縮了縮，「賭你贏呀。」

前方隱隱出現了輪廓，他朝前跨出一步：

「快走吧！」

彷彿有淚水滑落，但無人有暇確認，道路被濃霧吞噬，奔走的腳步終使彼此背道而馳。

漫步朝逐漸從迷霧中顯形的某種物體，同時金橙色的紋路蔓延上雙臂，他瞥眼張看向張開的手掌，起手親吻掌間斷裂的十字架。

「永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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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浩劫仍未終結，「降咎」的終止令吞入裂縫的土地重歸世界，然而經過異變的洗禮，這片土地已然變質。

種族血脈的覺醒，異能的暴露，讓一切皆無法回歸原初的單純，被攪混的世界表裡――司法捍衛、權力至上的表面，與道德良心為最後判斷依據、力量至上、異能支配的裡側真相――這是個各種元素參雜的混亂大陸，世稱「闓厄窫颸」（Khaos/Chaos）。

終究，那抹微笑，自終焉中消散。

他是「西爾凌風」，是世界的罪人，卻也是神遺留世間最後的憐憫，是最後的——「神之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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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之後，便是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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