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棄坑】《8》－粉碎篇 - 三章　　　　分崩離析的想像

　　「……叶子在這裡嗎？」

　　我和繭來到夏月區的西南方，就如傳聞所說，這裡曾經是能力者的學園區域。

　　因為某屆G&G比賽，這裡不幸成為其中一個戰場，最後被淪為無人進入的荒境。

　　知道這裡存在的能力者不多，我和繭都是因為收到簡訊後才隨便搜尋一下Appetence的官方網站，繼而得知以前夏月區有一個學園區域。

　　通知我們來到這裡的簡訊沒有顯示名字，但既然清楚叶子的去向，我想對方應該就是叶子經常光顧的情報販子。

　　先不管叶子為什麼會來到這種地方，我和繭打從心底不知道叶子擁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情報。

　　只是來到這裡之前，我和繭心裡都有底，猜測叶子前來這裡的原因。

　　「叶子……會變成殺人犯嗎？」繭緊握著生鏽的鐵門，仰望校舍中央頂部已經停止轉動的時鐘問道。

　　「他大概沒這種勇氣。」

　　聽到我的回答後，繭的表情才緩和一點。

　　「……叶子可是比我們還要努力啊。」

　　「我不否認。」

　　我們先後進入學校範圍，只見地上都是早已枯萎的樹葉以及鬆散的黃土，殘留在樹幹上深褐色的痕跡也變得不再駭人。

　　即使血跡已經被風乾了，這裡的情景還是比想像中更悲涼，跟從資料上看到的照片完全是兩碼事。

　　「說起來，須耶早就猜到不是Night的首領指派手下殺死莉妮莎？」

　　「……不是，是最近跟他見過一面後，就覺得他不是兇手。」

　　那個男人不是會做這種小事的人。

　　對他而言，比起殺死莉妮莎這種事，他大概連指派人殺死她的氣力也不會浪費。

　　雖然我並不完全認識狩原是個怎樣的男人，但他絕對不是因為空閒才特意給我們忠告，必定是有某一種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驅使他前來阻止我們。

　　那番話不但是跟我們說，我想他最大的目的是要阻止叶子尋找殺死莉妮莎的兇手。

　　是為了什麼？大概也不是單純為了包庇同伴……

　　雖然不怎確定他行動的出發點，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不是我們的敵人。

　　「須耶，過來一下。」

　　繭指著大門旁的大樹樹根，當我來到她身旁時，發現地上有著跟我差不多大小的鞋印。

　　樹幹上也有不久前留下的抓痕，根據抓痕的深度看，似乎不是掙扎時的力度。

　　「是叶子。」繭盯著抓痕說道。

　　她輕撫可能是叶子留下的抓痕，接著握緊拳頭，望向校舍的入口。

　　這時校舍裡出現一道黑影，黑影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緩慢地從校舍入口走出來。

　　熾烈的陽光照射在對方的淺色頭髮上，乍看之下繭誤以為對方是叶子，可是她有意走上前時卻被我上前阻止。

　　「很麻煩啊……」對方低頭看著手上的銀器說道。

　　這傢伙不是叶子。

　　對方轉動手上的銀器，刺眼的銀光不規則地閃爍。彷彿留意不到我們一樣，他高舉銀器，無視刺眼的光線仰望著。

　　因為陽光太耀眼緣故，當他慢步朝學校大門離開時，我們才發現他白色外套上的血跡。

　　跟我們擦肩而過的男性放下手上的銀器放回口袋，似乎沒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這傢伙……

　　「……須耶，我們走吧。」

　　繭拉著我的衣擺用大太刀刀柄指著校舍門口，她不安的表情告訴我對方不是善男信女，現在還是先找到叶子要緊。

　　因為無法判斷對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們只好繼續向目前地前進。

　　「……想起來了，你是搖籃的首領嗎？」

　　在我們提起腳步不久，後方傳來男性的聲音，我轉身望向對方的背影，冷淡回答：

　　「嗯。」

　　聲音的主人背對我們，把手放在後頸並不停轉動脖子，接著把另一隻手放進外套口袋裡。

　　白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相當耀眼，即使對方已經回過頭來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男性似乎正在觀察我和繭，約數十秒後，他突然敞開雙臂說道：

　　「我剛才好像跟你們的成員打了一場。」

　　他右手抓起濺上鮮血的衣尾，這時陽光稍為減弱，像是刻意讓我們看到對方的表情。

　　對方垂下眼皮，看著衣服上的血跡微微揚起嘴角。

　　「他好像還在二樓。」

　　男性放下右手，緩緩抬起白金色的頭髮，帶稱不上「微笑」的笑容，似是期待我們會有讓他興奮起來的行動。

　　在我背後的繭緊握手上的大太刀，刀鍔與刀鞘的離合聲顯示出繭強烈的焦躁。

　　「妳先上去吧，這傢伙應該還有事跟我說。」

　　「可是……」

　　「叶子的安全要緊。」

　　不情願地回答「小心點」後，繭焦急的腳步聲逐漸變小。

　　筆直站在面前的男性並不算強壯，但瘦削的臉頰以及以東方人而言略深的眼窩令男性的表情有著難以言喻的瘋狂。

　　就好像不存在世界上的表情一樣，詭異而且瘋狂的神色散發著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奪去性命的危機感。

　　我們雙方都在各自打量之際，男性率先報上姓名。

　　「我是與那嶺噬，Appetence的執行者。」

　　A城的執行者？記憶中A城各個區域只有被稱作Tuning的區域管理人，再者「執行者」這種字眼的稱呼政府應該不會採用。

　　一直以來強調人類和能力者的和平，「執行」這種容易令人誤會的字眼政府一向極力迴避使用。

　　假如對方真是所謂的「執行者」，大概也只是在A城的自我稱呼而已。

　　「我跟Tuning那些垃圾不一樣，他們只是一些偽善的傢伙。而我是極力保護Appetence規則的人員，所以，得知搖籃保護金幣時……我真的感到非常愕然。」

　　放在口袋裡的手突然拿出一把小刀，自稱與那嶺噬的男性敞開雙臂，露出極惡的笑容說道：

　　「竟然有人破壞Appetence完美的規則啊！好像你們這種害蟲──」

　　拿著小刀的手臂往後一拉，我下意識拿出狩原送來的血針盒子，還未來得及抽出血針時對方已經把手上的小刀丟出，冷酷地說：

　　「怎能放過？」

　　小刀筆直朝我脖子飛過來，我瞄準小刀把血針盒子拋出去，被小刀撞破的盒子令血針在空中飛散開來。

　　被血針奪去目光的瞬間，眼前的與那嶺不見了。

　　我用力按著腹部還沒康復的傷口，鮮血滲透繃帶流向掌心，我馬上用血液形成的小刀轉身往上一擋！

　　「……唔！」

　　突然從身後上方冒出的與那嶺臉上頓時失去所有表情，陷入血製小刀的手術刀也無法拔出來。

　　「你也是個麻煩的傢伙呢。」

　　他放開手術刀，後退到雙方都無法馬上進行攻擊的距離。

　　液化手上的血刀拿出手術刀，腹部霎時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

　　果然……這樣做還是太勉強。

　　大概是留意到我腹部的傷口，與那嶺瞬即從口袋拿出新的手術刀衝上來。

　　行動快得根本不是人類應有的速度，即使肉眼追不上速度，攻擊路線卻是一眼被看穿。

　　用手上殘留的血液形成銳利的血針，不出所料與那嶺這次打算正面攻擊腹部，勉強迴避他的攻擊後，我緊握突出血針的拳頭往前一揮──

　　「……啊？」

　　細長三根的血針刺穿與那嶺的喉嚨，快要插進腹部的手術刀停止了，瘋狂的目光瞪著我的拳頭，當我放開血針時，與那嶺按著胸口不斷咳嗽。

　　「咳！咳……咳咳！」

　　鮮紅的液體從他口中吐出來，手術刀亦無法再握住，應聲掉在地上。

　　他雙手抓緊自己的脖子，彷彿阻止傷口繼續流血，只是鮮血沒有停止的打算。

　　「……嗚。」

　　與那嶺痛苦地跪在地上，我以為自己正要殺死一位不是金幣的能力者時，他抬頭仰望護膜。

　　雙手抓緊頸上的血針，一點、一點地拔出來。

　　詭異的情況確實地在眼前發生，一時間無法完全理解的我走上前，想要把血針踢回他頸裡時，視線突然變得扭曲。

　　蔚藍色的天空瞬間被染紅，背後竄過一股熟悉、又令人煩厭的寒意。

　　「……煩人的異能。」我按緊傳出痛楚的額頭低聲呢喃。

　　眼前的與那嶺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不久前遇過的景象。

　　遍佈地上的屍體掩蓋地面，濃厚的血腥味再一次實在地傳入鼻腔。

　　冷冽的氣息滲入骨子裡，四處都找不到常識理解到的「出口」。

　　我抓緊胸口，看著前方跟剛才與那嶺動作完全一致的屍體，用力踢下去。

　　「嗚呀！」

　　從屍體的方向發出類似小孩的叫聲，幻象立即解除下來。

　　「嗚……別、別過來！」

　　腳邊戴著半邊狐狸面具的孩子拉著負傷的與那嶺，我一抹腹部的鮮血形成血針時，旁邊閉上眼的與那嶺突然睜開雙眼。

　　……糟糕！

　　看到他手上三根血針往腹部衝上來時已經來不及阻止，雖然插在身上的血針馬上被我液化吸收回來，但傷口仍然存在。

　　被刺中的舊傷口流出無法完全凝固的血液，疼痛支配身體的瞬間無法行動，只能用手按著傷口減輕痛楚。

　　與那嶺挺直身體站在前方，在他身後的小鬼似乎不斷叫著「快走吧」，但與那嶺根本沒會理會他的意思。

　　與那嶺瞪著我指著頸上橫向的三個小洞，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

　　「……很痛呢。」

　　他拿起腳邊的手術刀，手術刀快要揮下時，眨眼之間我被一股電流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電流逐漸聚集成人形，電光突然併發出短暫的刺眼光芒，眼前出現我熟悉的臉龐。

　　「抱歉……我大意了。」

　　「……嗯。」

　　眼前的繭神色哀傷，即使如此她還是站在我面前，拔出大太刀，雙手緊握刀柄。

　　面具小鬼的表情變得更加慌張，與那嶺稍微回頭，再瞪著繭。

　　「……今天累了。」

　　把手術刀放回口袋裡，面具小鬼拉著失去戰意的與那嶺離開學校。

　　他們離開後，繭隨即跪在地上。

　　「叶子怎樣了……」

　　我按著腹部走到繭身旁詢問，只見繭眼中的淚水根本無法停下。

　　我抱著最壞打算坐在繭身旁，把她的頭輕力往自己肩膀拉下來。

　　仰望叶子所在的樓層，破裂的窗口裡並沒有人往我們的方向看過來。

　　然而，在校舍門口旁的草叢發出毫無起伏的沉厚聲音，無機物般的聲音明明聽多少次也不會令人感到討厭，唯有現在……不斷重覆的聲音令我胸口忍忍作痛。

　　『恭喜。叶子成為本日金幣。恭喜。叶子成為本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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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章‧完＊　＊　　　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jlY0BB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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