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長存 - 第十一章：承諾（一）

一年前--

「梅綵彤，你幹嘛這樣說啦。」我在聽見他那對我殘忍的切割之後，還在想著我有沒有可能是聽錯她的意思了。

「我說我們還是別靠得太近比較好。」她的眼神飄離。

她的眼神就像是一隻不知所措的小貓一樣無助，但明明從她口中所說出的話明明才是能傷透人心的話啊。我感到離奇地在心中獨自想著。

「就這樣。」她簡簡單單地對我宣判完其刑之後，就匆匆走向走廊的盡頭。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我，和我心中的那一堆疑問。

「梅綵彤，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我們明明就該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吧，你該不會上了高中之後就擅自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了吧。」我大聲地向已經走遠的梅綵彤大聲喊叫道。

我看見即將走進我看不見的轉角的她，回頭看了一下這個方向。

「我想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她說到話了。」我在她說完話的幾天內，我看不見梅綵彤的身影，不管是在學校還是補習班，她通通用著生了一場大病的理由試圖掩蓋過去。

學校和補習班方面會選擇相信，當然她的父母也選擇相信從小到大誠實的她，但唯獨唯有我不能將這件事忽視。

當第一天我想要去看望她的時候，我也許還可以報持著她是真的不舒服的想法，但在我三番兩次地到了她家門口之後，我卻沒有一次可以見到她的真身。

聽她家人說到，她似乎在我來訪的時候都「剛好」在睡覺，我可沒有遲鈍到這種地步，更何況她的家人也看出些許不對勁了，我便沒有再去過她家一次了。

我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在公車上的偶然碰見，她在看到我之後就趕緊目光撇開，似乎是不想被身邊的朋友們發現我與她有著之前的關係一般，神情顯得緊張。

「哈嘍。」這是我在樓梯間上對她打的招呼，她沒有搭理我。

「好久不見啦。」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向別人說出這樣裝熟的話，為我的社交範疇帶來一個新的極限，但她還是沒有搭理我。

「嗨。」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她說話，是在班上她向我瞟向一眼時，那時的我顯得生澀、害羞，我從小到大不曾對她有過這種異常的情緒。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冷落過後，她再次對我開口說話。

正當我以為她終於想恢復我們之間多年的情誼之時，她卻對我再次宣告其刑：

「我不是說我們應該離得遠一點嗎？」她將她的頭湊到我的耳邊對我說道，她臉上的表情讓我感到意外又覺得心寒。

她的表情冷漠，眼神不帶有一點亮光，眼神就是看到噁心事物的人們，態度彷若避之若騖般冷淡。

「那就好。」我從那之後，我不曾再和她說過一句話，我想「一輩子的好朋友」或許她不想要了吧。

「承諾也不過是我的一個非常不成熟的想法罷了。」我喪氣地說道。

其實我才是那一個很幼稚的孩子嗎？我在心中對我自己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現在沒有了梅綵彤的我簡直就是一個放開了風箏的小女孩，還在癡癡地等待有一天她會乖乖地回到我身邊。

回想一下我腦中的回憶，從國小到現在的高中，從童稚到成熟，梅綵彤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人，有著各階段該有成長與領悟，反倒看想我自己是根本毫無成長可言。

或許是她認為了我在上了高中之後，還繼續待在她的身邊，一直在她的身邊徘迴，可能會破壞她高中新結交的新朋友。

或許是她認為我已經不在是那個可以陪伴她笑、陪伴她哭、陪伴她每一個平凡日子的青梅竹馬了吧。

我在心中嘆下了一口深深的嘆息，想著想著，眼眶又濕潤了起來，或許就她那種個性，才可以讓我在她的身邊死皮爛臉地糾纏她這麼久的一段時間。

現在她一腳踢開我，也是一個女孩為了保護自己的友誼而做出的一個極為明智的選擇罷了，我或許就是她眼中那個不值得一提的無名朋友罷了。

或許啊或許，或許我並不是她的「朋友」啊。

過了這些年我才發現。

或許我才是那個極為不成熟的小孩，我才是那個一文不值的朋友。

「別靠得太近是嗎。」我想著想著，如豆粒般大小的淚滴從我的臉上緩緩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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