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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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李旻浩不見了。

剛剛睡醒的方燦，睜大惺忪的睡眼，帶著心中的不安和狐疑，在整間屋子裏搜索李旻浩的身影。但當他步進走廊最盡頭的房間裏，他被房內的場景大吃一驚，吆喝一聲。

映入眼簾的是，李旻浩坐在白床上，除去所有衣衫，露出上半裸身的畫面。

「對不起！我立馬出去！」方燦低下頭，趕緊把門關上。雖然方燦暗戀著李旻浩，一直注意著李旻浩的每個動作和姿態，但看到李旻浩上半裸身還是第一次而已。頃臾間，一股尷尬感像熱潮般撲上他的腦門，使身體不由自得地變得熾熱如火，心跳亦鬼使神差地變得震盪如雷。他只能跪在地上，失控地掩臉大叫。

「沒關係的……」李旻浩隔著房門跟方燦道，語氣沒有半點震驚，也沒有半點憤怒，是温文而柔和的聲調，「我們都是男生來的，你又不是看到女生換衣的，所以沒事的。」

「其實……請問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一直以來都想請你幫忙的了。」李旻浩推開門，探出他的頭，語音小聲且夾雜一點嬌聲，看似一個含蓄害羞的小女孩在尋求哥哥的幫忙。

聽到他的話後，方燦的心房裏充斥著百感交集的感覺，既是不安的狐疑，又是緊綳的慌張，但更多的則是期待的興奮。面對李旻浩奶音的請求，腦子裏又划過剛才裸身的白色影像，方燦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但身體反應卻已脫離大腦的指揮，腳裸不自覺地走進李旻浩的房門後。

之後的事好像早已預料到，可是又好像有點出乎腦裏思算的軌道。

方燦一踏入李旻浩的私人房裏，李旻浩可能生怕方燦又會驚嚇了，所以就披上吸血鬼穿的黑斗篷。李旻浩從抽屜裏提出一支透明的瓶子，裏面裝著透明色的液體，然後竟用平靜的語氣道出一句性暗示：「在床上做嗎？」

等一等……方燦頓時感到錯愕與驚訝，他怯怯地把視線投射在李旻浩手裏的瓶子上，雖然他是個毫無床上經驗的處男，就算他從未看過任何情趣用品的實體物，但他還是從以前朋友的話裏聽聞過「潤滑液」一詞，所以再配上「床上做」的三個字，他也猜得出李旻浩暗示裏的深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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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太太太……突然而來了！方燦真的萬萬沒預料過，李旻浩的外表原本是個兇狠的吸血鬼，內心則是個嬌氣的女孩，但內心的裏面竟是骯髒的黃嗎？方燦又開始不知所措，只能磕磕巴巴的吐出小聲的回答：「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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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容易的。」李旻浩坐在床沿，牽起他雪白的獠牙，巧笑倩兮地投看低頭臉紅的方燦，又温婉地唸道：「就幫我搽在後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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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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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的後背上一直有傷痕，但我自己搽不到，所以我想請你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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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空氣彷彿在這一時刻凝固了，使方燦呼不出一口氣，緊張得快要窒息而死。啊啊啊！方燦差點把他激動的呼喊聲涉出口邊，但他在心底裏叫得如雞鳴似的，如鴨嗚似的。原來這一切是方燦的誤會而已，李旻浩從沒提出一支潤滑液，從沒提及床事，他只是提著一支藥油，請托方燦幫他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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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方燦呆站在門前，李旻浩便除去他的衣服。方燦不再為此感到亢奮，或是感到害羞，他的心揪了一下，如同被一隻大手用力緊抓住。李旻浩的身上有許多傷口，有些暗紅色的瘀傷，有些血紅色的抓痕，儼如一個綴滿繁星的天空，但繁星的顏色是觸目驚心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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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你為何有這麼多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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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被其他吸血鬼抓傷的，這個是被狩獵人打傷的，這個是被繼母揍傷的，而手臂上的所有牙痕，是我在意圖自殺的時候，自己咬傷的。」李旻浩指著身上的每個傷口，還能輕笑地道出他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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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自殘啊……」方燦的眼角泛起點點淚光，上前輕撫著李旻浩的臉頰，剛才所有的失慌、害羞都一筆勾銷，現在既為自己當初跟李旻浩見面時，便向他指槍威脅的事自愧不如，又為李旻浩的身體狀況而焦心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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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緩緩地爬在床上，扒在床褥上，展露後背的傷疤。方燦騎在他的後背，先把藥油倒在掌心中，再讓指尖沾濕藥油，用最輕柔的力度，塗在李旻浩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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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很痛……」李旻浩在床上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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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燦於是再減輕他的力度，像徐風的輕撫，搽上李旻浩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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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痛……」李旻浩還是痛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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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燦已經以最輕的力度揉在他的後背了，只能別無辦法地聽著李旻浩的叫聲，繼續為李旻浩搽藥油。方燦幫李旻浩搽藥油成了他們每天的習慣，方燦總算找到一個渠道，拉近與李旻浩的距離，只是方燦每天騎在李旻浩的腰間，每天摸著李旻浩的身體，還要每天聽著李旻浩在床上喊痛的聲音，難免令方燦聯想起「骯髒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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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從頭到尾也沒做過性事，但不論方燦的理智自律地管制自己的行為，他還是不禁想像著，把他的那話兒插進李旻浩花穴中的美艷場面，有時候他的那話兒什至在李旻浩的背上硬起來，這時方燦便會隨即躲在房裏，在棉被下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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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方燦並不知道李旻浩喜不喜歡他，也不知道當李旻浩知道方燦對他的感情後會不會討厭他，但是不清楚是從哪裏降臨的勇氣，或許因為方燦愛上的不只是李旻浩，還愛上了他的肉體，方燦大擔地請求李旻浩也幫他搽藥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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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燦在李旻浩的注視下，徐徐地掀起他的黑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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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的身材是這麼好……」李旻浩的目光遊移不定，不能直視方燦前身的胸肌和腹肌，方燦明明沒有運動員古桐的膚色，但在白𠵍的身體上，卻有一塊塊的腹肌，顯露分明的曲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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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燦俯視著李旻浩的害羞表情，他有點緊張，但更多的則是心裏的暗爽。方燦慢慢被李旻浩塗上藥油，嗅著濃烈的藥油味，在腹部上感受著李旻浩指腹上的熱度，指尖上這麼小的温度，卻惹上心底裏的態態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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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我看到什麼了？方燦瞪大雙目，低視著某個地方。他看到的是，李旻浩的黑褲子裏，大腿間的位置，竟立起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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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燦直勾勾地盯著李旻浩的下體，不好意思地問道：「李旻浩，你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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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霎時揮起他的黑斗蓬，用布料遮蓋那一處，他用獠牙咬下嘴唇，整個身子靜止一刻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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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李旻浩不再叫方燦幫他搽藥油，更沒有出現在睡房或書房裏，整天都把自己鎖在棺材裏，而方燦則對這現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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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裏，雨水像多不勝數的箭頭般，從窗戶射進來，走廊隨即變得濕漉漉的。就在此時，方燦終於看到李旻浩從房裏出來，但他用黑斗篷遮蔽著他的臉孔，從房裏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藥包，然後就走回房裏，又把自己關在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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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燦拉開抽屜，發現抽屜裏滿是一包包藥包，全部都是安眠藥。方燦瞳孔地震似的，因為以他所知的李旻浩，是非常喜愛睡覺的，什至令到方燦不能跟他談天，可是現在的李旻浩，居然需要服用安眠藥？這令方燦更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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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說「好事成雙」，方燦則是「壞事成雙」。方燦從這抽屜裏看到一個殘舊的相架，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划破了天空，一聲驚雷嚇唬了方燦，而他看著相架中泛黃色的相片，他的心就像被這個雷電的衝力而裂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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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是，李旻浩跟一個陌生的金髮少女，牽手而笑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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