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ed Some Coffee》 - Chapter 16.《是友情還是愛情》- Ming

我曾經一度問自己究竟對於S是屬於友情還是存在愛情成份在內？她在我心裡佔了相當大的位置，到很後期才知曉答案。

在二零零七年開學那年，我感覺到S的轉變。她在放棄自己，失了靈魂般，跟往昔的她大有不同。

臉上少了感染性的笑容，面具也懶得戴上。連她最愛的運動也拒絕出席，她不快樂。

認識她的時候知道她在強裝快樂，而我一直都以為這是她處事對人的態度，至少跟我一起的時候，她有一部分出自真心。面對這個她，我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我多次很想開口問，但我比誰都了解她，要是不是她主動開口，就算問她多少遍只會變成膚顯了事或是直接轉話題。

老師們跟她的朋友都無能為力，原本生活在聚光燈下的S，漸漸變得失去焦點、暗淡無光，這就是S想要的生活？

這個情況維持了大概三個月左右，最開始她先出席跑步訓練，成績再次追上，但她不再笑，面具變成一張冷漠的臉。或許這個才是真正的她，最原始的她。

今天我終於明白當年她有這麼大的轉變。

一直都是獨自承受一切，但我卻沒為她做點甚麼，如果再多一點關心、再不厭其煩地追問或是吵一場架⋯⋯或許，我們會再親近，彼此之間不復存在那道無形的牆。

我誤以為陪伴已是最好的選擇，其實是我做得並不足夠。

畢業之後，我跟S各有各忙，起初也會約出來聚下見面，更新彼此的狀況。

其中一次，我們的老地方，《轉角咖啡店》。位於旺角一棟舊式的商場大樓裡，沒有電梯，只有樓梯，行上二層樓梯級，是一道玻璃門，分了兩個間隔。我們都喜歡坐暗角位，本身店裡都不是太光亮的佈置，都是以神秘感為賣點。而這裡有一個地方令我們著迷的地方在於有一間小黑房，一間塔羅房，就是這裡的另一個賣點，只要你購買占卜服務或是點的餐點達到一個金額便可享用塔羅服務。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迷信的時候，尤其在迷惘、不知去向的時候，便會想盡辦法走出困局，為的是一個答案、指引，就算最終結果是準確或錯誤都不再是重點，因為當下只需要一個人告訴自己將會如何。

當我們坐下老舊的位置後發現我們之間的共同話題愈來愈小。

『做得那麼辛苦又經常加班，份糧又不多，不如辭職找第二份吧。』每次她聽完我訴的苦，得出的結論總是一樣。

我一聽到只會噤聲，她不明白每個「打工仔」的辛酸怎能用辭職就能莫視一切現實。我們的世界漸遠偏離，而我選擇無視。

「我看你的facebook節目都挺多，但為何都沒有看見家欣？」家欣是S在大學裡第一個朋友，起初聽到S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面有點不是味兒，將由這個名叫家欣的人取代我在S心裡的位置。

我一直認為我在她的心裡是特別的。

她正想說點甚麼的時候把話吞回去，再想了想，才開口：『她很忙呀。』她又再次略略帶過。

『我認識了一個男同學，他好像對我有點意思。』她轉了話題，『我給他的照片讓你看。』然後，她在電話裡尋找那個男生的相片。

每次看到S為了填補心靈空虛將其他人都往心裡塞，都還未摸清那些人是怎樣，都先把心掏得空空。我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而她卻對我有所保留，可能我不是男吧。

當她給我看那張照片，嗯，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不是對S認真。但我只點了點頭，沒評語。因為我的評價沒用，她只跟自己的心走。她告訴我是為了與我之間增添話題，沒有這些話題，我們便沒有東西可說。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裂縫。

衝

不

破

。

曾經多麼的親密何時變得這麼的陌生？

『你記得我們曾經多麼的迷信塔羅嗎？』突然，S提起舊事，曾經天真、單純的我們。

「怎可能忘記得了？」喚醒腦裡的記憶，心中少不免有點感觸，畢竟都過了幾個年頭的時光，曾經我們都只為喜歡誰而苦惱，就像得不到的感情就是世界末日，用盡方法得到一個他。倒頭來回想，世界又怎會輕易末日？

我們都在。

『我想占卜。』她啜了一口珍珠奶茶，然後走到占卜房門，敲門。

她的祕密不想再跟我分享，我已經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過往，我們一同走進黑暗帶有神秘感的占卜房，毫不介意將埋藏在心裡的問題說出來，曾經的我們多美好。

這一切都成為過去式。

我坐在原位，啜飲芋香奶茶，心裡只想今天快點完結，我們的友誼變得破碎不堪，只有我倆其中一人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或是做錯一件小事，那麼從此分離。

小心謹慎的我，只想待在她的身邊，沒再奢求額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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