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聽我們吵架的？」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WIhxru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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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開門的時候我就醒了。」葉雨燕放下手機，微笑接過兒子捧來的湯碗，「剛好你豆桑打來問我們中午吃什麼，我聽你們對話很有問題，就叫他帶人過來瞧瞧。」
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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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荊正在給自己也添一碗粥，聽眼前的檢察官隨口一句「帶人過來瞧瞧」說得輕鬆，滿臉黑線地吐槽，「這樣不算濫用職權還公器私用什麼的嗎？」
「這叫線上報案2.0。」葉雨燕糾正兒子的用詞，「瑞樹最近負責帶新人，讓那些菜鳥見見世面，這種小事件正合適。」
「那死唱……邱昌恆……要告他傷害還是誣賴？」問荊心裡有些忐忑，都出動兩名刑警來把人帶走了卻沒有順帶叫自己一起去做筆錄之類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警方吃案？
「這種小打小鬧就算警察受理，到檢察官那邊多半都是不起訴的，若邱昌恆是未成年就更不會怎樣，訓誡一下就了事了。」
「喔──」問荊撇撇嘴，「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檢座，遇到這種小打小鬧才能如此冷靜。」
睨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少年，葉雨燕淡然笑笑，「我要是真冷靜，就不該把他逼到惱羞成怒動手打人……今天算我們運氣好，萬一他手裡有刀呢？」
問荊背脊一涼，他抬頭看向面前那與實際年齡不太相符的清秀面孔，聽葉雨燕繼續平靜說道：「邱昌恆從警局被放出來後，我不排除他有伺機報復的可能。剛才瑞樹跟洪哥都稱呼我『檢座』而不是葉子或葉檢，就是想避免承認我們私下有交情，這會被認為是官官相護，或是變成他日後查出我們背景挾怨報復的線索。」
「……雖然邱昌恆手裡有外送的資料，查到你是我和瑞樹的養子是遲早的事，但是至少事發當下，我們盡量不要給敵人可乘之機。」
「所以你不要把瑞樹跟洪哥對你很冷淡這件事放在心上，公事一旦摻雜私情都會很難辦，但瑞樹當時一聽到事情跟你有關，還是決定親自帶隊過來處理。」葉雨燕說完咳了兩聲，便喝了口湯潤潤喉嚨，「你廚藝不賴嘛。」
問荊乾笑兩聲，葉雨燕不僅把事情乾淨俐落地處理完畢，還察覺到他沒說出口的心思，這人不是還在生病嗎？怎還有這麼多心力關心他？
不過不論如何，剛才那一點點微小被冷落的惆悵獲得解答，葉雨燕又開了新話題而沒有叫他一定要回答一聲「多謝費心。」，問荊便苦笑著聳聳肩，「……我爸媽是那個死樣子，我要不會自己煮飯，早餓死了。」
問荊的親生父母吸毒被捕，是他這個兒子跑去警局報的案。起因也不是大義滅親那麼慷慨激昂，而是再也無法忍受父母吸毒後對他拳腳相向。
初次見面的少年，右半臉都包著紗布和繃帶，身上也有許多新舊傷痕，在醫院闡述父母吸毒史的模樣是那麼令人心寒的平靜，就如同他現在一樣。
談及原生家庭，少年的眼神並非落寞而是嫌棄，滿滿的嫌棄。
葉雨燕看他一眼，「差不多該說正事了。關於邱昌恆的事情，他是什麼人？」
問荊咬牙，「他什麼都不是。」
「我希望你老實說。」葉雨燕直直盯著少年，眼神卻很柔和，「這樣我們才知道怎麼幫你。」
「『我們』？」
「我和瑞樹。」葉雨燕淺笑，「剛才那場糾紛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如果有案外案的情況，那就另當別論了。」
吸毒案與家暴案都罪證確鑿，該判的也都判了，但毒品源頭的追查絕非易事，倘若邱昌恆知道關於問荊他們家的事，那他是否也有牽涉其中？
然而就算葉雨燕溫情勸說，問荊還是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雨燕想了想，「不然這樣，我問你問題，能回答的就答，不能就PASS？」
「……好。」
見問荊總算點頭，葉雨燕也把手機放到一旁的棉被上，略坐直身子面對這名養子。
「你跟邱昌恆是什麼時候、怎麼認識的？知道他的年紀嗎？」
「我升國中的暑假，我們在網咖認識的。那時候有三個別著畢業花的國中生穿著制服跑進來，說我佔了他們的位置要趕我走，我偏不要，然後我們……」問荊說著，有點心虛地別開視線，「我們就打起來了。」
「哦。」三對一加上年齡體格差距，問荊當時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葉雨燕對少年的反應感到有些好笑，但他臉上表情仍是十分認真，「然後呢？」
「然後邱昌恆跟他朋友出來勸架，那三個國中生看他們人多就跑了，那之後邱昌恆就問我有沒有玩遊戲，邀我一起加入他們。」
「邱昌恆那時候好像是高一，他的朋友不知道有沒有成年，反正每個看起來都很臭老。」問荊補充道。
「嗯，所以『救命恩人』就是指這件事？」
「對。可是他根本就只是出來講講場面話，還不都是靠他後面的朋友狐假虎威。」
「那你們鬧翻的原因？」
「PASS。」
也太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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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燕試探道：「他用救命恩人的名義勒索你？」
「不是。」
「他朋友對你們挑撥離間？」
「不是，我跟他沒好到需要挑撥離間。」
「你們喜歡同一個女生？」
「不是。」
「他對你有非分之想？」
「什……不是啦！」葉雨燕用詞委婉，問荊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並尷尬地炸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XOoaYDBv
起毛，像隻氣憤的小貓，「為什麼會扯到那邊去啊？你以為在玩海龜湯？」
「我沒在玩，我很認真的在篩選項。」葉雨燕說，他表情確實嚴肅但沒有壓迫感，至少問荊是沒有感覺到之前配合父母吸毒案審訊時，其他檢察官對他審訊時的那種官威。
「那就是……他跟你父母有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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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荊微僵著肩頭顫抖，手裡的湯碗幾乎快要拿不住，葉雨燕輕輕抽過碗放到旁邊的小桌上時也沒有反抗，這次他沉默的時間實在太久卻又遲遲不說PASS，久到葉雨燕已經在思考是否該問下個問題時，問荊突然開口，聲音微啞，「死唱秋……跟我媽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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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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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燕瞬間理解了少年的難堪以及他對邱昌恆如此仇視的原因，只見問荊像是如釋重負般地吁了口氣，塵封的秘密一旦有了宣洩的出口，便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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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奉子成婚，自從經商失敗之後就只靠著打打零工過活，生活上有什麼不如意就打我出氣，當時我還小打不過只能忍，但是他們變本加厲，後來竟然開始抽菸酗酒吸毒，本來錢就不夠用了還浪費在這些東西上，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越來越不想待在家裡……後來我才知道，邱昌恆的那票兄弟認出我、知道我是那對吸毒夫妻的兒子，那天才會出面賣我人情……」
「有一天我回家，看到我爸媽……那兩個廢物吸毒之後神智不清，跟死唱秋那夥人在家裡亂搞……從那之後，我每次看到他們都忍不住想起當時的場面。」
目睹那種場面令他噁心至極，立刻跑到外面大吐特吐，然而事後，邱昌恆等人竟還特地去找他，當面跟他炫耀。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raBCEh5h
少年臉色蒼白，額前也微微滲著冷汗，葉雨燕有心想叫他平復心情後再考慮要不要繼續說，但問荊似乎打定主意要一吐為快，他熟練地深呼吸數次，按捺住情緒後再度開口。
「後來，我就一直躲著家裡、躲著死唱秋，可是學校裡還是有東西必須要家長簽署，讓我不得不回去那個家──身為一個問題學生，說自己被家暴沒人信、說家人吸毒我也會被牽連，報警的話……之前曾讓我借住的親戚朋友也有可能被捲進麻煩──我假裝家裡一切太平，把家裡的毒品藏起來或者丟掉，但情況並沒有因此好轉，然後那件事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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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65v3M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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