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滋!」
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孔被尖錐洞穿,瘦高的黑色虛影軟倒坍塌,化為屢屢黑煙潰散。
「食念妖其實不怎麼樣嘛。」林帆甩了甩手,將那捅進妖臉沾上的陰冷氣息排除。
「呵,這些都只是剛成形的,連實體都沒有,你把法器拿給一個三歲小孩,他也能殺死的。」
微微河風撲面,四周是層層疊高的航運貨櫃,三人會合後迅速清除了徘徊此地的食念妖,但匯集的陰氣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越發濃厚。
林帆初出茅廬,見食念妖行動笨拙便鼓起勇氣舉錐刺擊,沒想到一錐扎去就打滅一隻,心中一喜,便再無顧忌大殺四方。
這種初成形的食念妖很奇怪,一錐扎入像是扎進稀釋過的膠水一樣,手感濕冷黏膩,消散之後則又化作黑煙,原地只留下些微黑渣。
「接下來去哪裡?」林帆有些興奮地問。
「哪也不去,這裡還有一條大魚。」陳叔面色沉重地端詳羅盤,瞥了一眼林帆淡淡道:「你真手癢的話就去把岸邊的水鬼滅了,但注意了,水鬼比剛才那些食念妖難纏,別給拖進水裡了,我可不會救你。」
看著岸邊那些起起伏伏的陰森鬼頭,林帆頭皮一陣發麻,還是算了吧。
「今晚真是百鬼夜行啊,要說沒人搞鬼,呵,我才不信。」張叔不滿地冷哼,見陳永明盯了羅盤老半天都沒動靜,忍不住開口道:「我看這隻是過不了界,要不再把岸邊水鬼清了,牠應該就能過來了。」
「你看這個點已經有些泛藍,來的最少是初菩堤巔峰,甚至可能是太玄境。」陳叔為難地搖頭:「如果還是入冊妖,我們可能打不過。」
「我有問題。」林帆舉手靠近,剛才的談話他都聽見了,對於這些陌生的專有名詞當然要好好問清楚:「我想知道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看這些小點。」
也許是剛才賣力殺妖博得他一些好感,亦或是也抱持著幫好友培養幫手的心思,陳永明現在對林帆不再那麼戒備冷漠,將羅盤一攤解釋道:「這些灰點代表化生境的妖怪,綠色初菩堤境,藍色太玄境,有泛光的代表人類修行者。」
就跟修仙小說一樣有各種品級啊……
「化生應該最弱吧,剛才那些食念妖算哪個境界?」
「最弱的是浮堤境,剛才的食念妖就是初入浮堤境。」見林帆聽得全神貫注,陳永明的教師魂似乎被啟動了,主動接續解說道:「品級由低到高是浮堤境、化生境,接著往上是初菩堤境、太玄境、九宮境、皇極境、太極境、無極境,我的羅盤只會捕捉化生境到太玄境的氣息。」
見陳叔停頓,林帆問道:「無極再往上還有嗎?」
「沒有了,華夏國的品級編制就是這樣,這些是大境界,大境界中也細分三六九品。」
「那你們是什麼境界?」
「我是初菩堤五品,老張初菩堤三品。」
「入冊妖又是什麼?」
「代表被記載入冊的妖怪,普遍比那些沒入冊的強。」
看來得找時間借一本圖冊翻翻……
林帆點了點頭指著羅盤上一處泛藍區域擔心道:「這裡是大會現場吧,好多藍點,無光有光的都有,但無光的比較多,這樣代表那邊妖怪和獵妖師人數差很多吧,你們真的不去支援嗎?」
「我們去也只是送死,而且除了妖怪,我們還不能被紅門看見。」張叔補充道。
「為什麼?」林帆驚訝了:「你都退出共濟會了,陳叔又是祖傳,紅門還會針對你們嗎?」
「呵,紅門才不管你來歷,只要不是他們的人都打。」張叔不屑地冷哼。
「這些陰氣是有目的性的往大會現場聚集,看來有陣法一道的妖人在背後謀劃,但他們到底要幹啥?在豐泉縣發動百鬼夜行?還是血祭召喚?」
張叔來回踱步,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向陳永明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見他也是搖搖頭,不禁嘆了口氣,接著道:「先把這條大魚引出來吧,再放著不管牠遲早會自己出來的,現在至少有我們在,可以拚一拚。」
陳叔聽罷皺眉猶豫許久,最後也是一聲輕嘆,道:「就這麼辦吧。」
「待會我和老陳要撐開邊界放大魚進來,你等下躲到那個貨櫃底下,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要出聲,如果我或老陳其中一個被幹掉了,你就直接逃跑,千萬不要回頭。」
那個初菩堤巔峰的妖怪這麼強嗎,兩老聯手居然都有可能會敗?
「放心吧,我不會亂來。」兩老準備動身前,林帆又問了一句:「撐開邊界是什麼意思?」
「呵,你真是好奇寶寶啊,知道嗎,其實妖魔鬼怪和我們居住的是同一空間不同維度,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地方雖然只有我們三個,但在其他維度可能藏著別的東西,他們想跨越維度來人間就得打破邊界,但現在陰氣這麼重,直接就能生成通道,我們等下去把岸邊水鬼掃蕩了,就會散出更多怨氣陰氣,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其實也是一種能量,累積夠了就能開啟通道。」
「原來如此,那你們小心!」
林帆鄭重地目送兩人離去,接著乖乖轉身躲進一個貨櫃層陰影處,等待他們口中的大魚出現。
等待了約十分鐘,林帆腦袋突然嗡鳴一聲,接著四周吹起莫名氣旋,下一刻,一隻墨綠色手爪自虛空探出,過程幾乎無聲無息,只有混亂氣旋的呼嘯聲。
鬼爪出現那一刻,周遭氣溫驟降,林帆如墜入冰窟般發起抖來,緊張得渾身冒汗,握著銅錐的手緊了緊,如臨大敵地看著那妖怪過界。
沒過多久,一隻快三米高、渾身肌肉隆起的墨綠色獨眼怪物降臨在空地中央,牠頂上無毛、上身赤裸,下身穿著一條黑褐色短毛褲,上頭掛著各種奇異骨飾,手提一枝狼牙棒,鼻子大力嗅了嗅,一張猙獰鬼臉緩緩轉向林帆這邊。
你們兩個老頭該不會逃跑了吧……
心臟碰碰劇跳,暗自祈禱兩位大叔不是那種拋棄隊友臨陣脫逃的小人,但那怪物好像發現我了啊,牠……牠走過來了啊!
就在這時,一顆微型耀陽由高空甩落,碰地一下狠狠砸在巨鬼頭上,一股火焰猛然竄起,將牠的臉包覆在火光之中。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身影出現在巨鬼身側高速遊走,只聽俐落的耍劍聲唰唰響起,黃色劍光所到之處噴出陣陣血霧,轉眼間巨鬼兩條腿上多了不知幾道血痕,但牠竟只是身形一晃,硬是扛住了這波合擊。
「吼啊!」
一聲巨吼鎮散了臉上火焰,再回身一棒敲爛身後鐵櫃,巨鬼的獨眼映出從漫天塵煙中狼狽竄出的張俊宏身影,右手一抬,正要掄去第二棒時,眼前突然黃光一閃,一柄利劍朝牠的獨眼急刺而來。
巨鬼怒吼一聲,連忙抬起左手護住面門,下一剎那劍身透掌而過,劍尖在牠的獨眼前幾吋處勘勘停下。
「媽的,這畜生肉真硬!」陳叔惱怒地拔出洞穿怪物手掌的銅劍,幾個翻滾跳躍避開怪物發狂的報復打擊,接著與張叔一前一後將巨鬼夾在中間,兩人紛紛掏出黃符念咒,只見一紅一青兩道光自符咒射出,紅光命中巨鬼胸口,打得牠渾身一僵,像是被石化了般,另一道青光則像出膛子彈般貫穿巨鬼左膝,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這還沒完,那青光還繼續飆射直到擊中遠方貨櫃發出碰的一聲巨響後才消失,仔細看去,那鐵櫃竟被打凹了一個坑。
這一輪咒法攻擊終於奏效,巨鬼慘叫一聲半跪在地,胸口劇烈起伏,憤怒咆哮著。
「你居然還有青鏢符?」陳永明有些意外:「還有的話全使出來吧,這畜生肉太硬,我的劍很難斬斷。」
「那是我最後一張了……」張叔沒好氣地喘息道:「這是大力鬼吧,我看牠是半步太玄了,難怪不怕我的靈火。」
「你的祝祭之火本來就對鬼族沒什麼殺傷力,等下幫我牽制牠,我想辦法斷牠右腿。」
陳永明語畢展開身法,在張俊宏鐵鍊球遠攻掠陣下朝巨鬼頻頻出劍,且專挑耳朵、眼睛、下陰這些弱點攻擊,斬的巨鬼怒吼連連,卻怎麼也打不中陳永明。
但好景不常,幾番攻防下來巨鬼漸漸適應了兩人的合擊節奏,也知曉那使劍的身法高明比較難纏,得先從那甩鐵球的下手。
「吼啊!」
巨鬼探爪一記橫掃逼開陳叔,接著忽然扭身猛揮一棒,嘣的一聲巨響直接打飛反應不及的張叔,這次攻擊用盡了牠的全力,全力揮棒後的慣性加上左腿重傷使牠巨軀一陣踉蹌,加上力竭的空檔,被身後悲憤交加的陳永明暴起猛攻,很快右腿多了十道…‥五十道……百道血痕,最後刷地一下應劍而斷。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BarpVbDi
既然一劍斬不斷,那就往同個地方連斬百劍,殺紅眼的陳永明一鼓作氣,趁巨鬼下身被廢,正匍匐在地鬼吼鬼叫的時機再次發起狂攻,一番連斬後洞穿了他的右臂,接著大力一挑,挑飛那該死的狼牙棒。
見巨鬼趴倒在地痛苦喘息,幾乎已經喪失反抗能力,力氣放盡的陳永明終於身子一晃,跌坐在地。
「陳叔!」
林帆心急如焚地奔至陳永明身邊,正要說話時卻被他揮手打斷:「我沒事,只是虛脫而已……趕快去看看你張叔……」
「好。」
林帆應了一聲,連忙朝張叔被擊飛的方向找去,沒多久便看見渾身血汙,奄奄一息仰躺在地的張俊宏。
「張叔……」
不知為何,林帆突然有些鼻酸。
儘管和張叔根本不算熟,真正交情甚至只有一個晚上,但他的英勇行為其實給了林帆不小的心靈衝擊,尤其他和陳叔都是散修,是沒有領薪水的,出生入死的打妖怪全是義務奉獻,沒想到今天卻栽了。
「老張你撐著點,我背你去醫院。」
陳永明很快趕來,顫抖著手從腰包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在張俊宏身上幾處大破口一陣傾倒,那些淡橘粉末很是神奇,大大減緩了失血,但張叔臉色依然慘白如紙,嘴巴微張,吞吐著血沫虛弱道:「我要去見婉晴了……你別浪費了……」微微側頭一看林帆,眼神有些欣慰:「當獵妖師……首當一個義字……這條路很……咳……很殘酷的,我家裡有一些珍藏……要是你還想走我們這行……咳咳……就讓老陳去起出來給你……要是不想,老陳你就都帶走吧……」
張叔這段話似乎耗盡了最後生機,很快陷入彌留,最後呵呵輕笑兩聲,終於闔上那刻滿疲憊的雙眼,面色無比安詳。
見到這一幕,林帆莫名一陣悲涼,心中空落落的呆坐發愣。
陳永明更是不堪,兩手死死攥著張叔,一顫一顫地無聲哭泣著,彷彿一下蒼老了許多。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6OAZ7YEn6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林帆面前死去,儘管交情尚淺,卻有著一份同袍情誼,這種畫面衝擊帶來的沉重感讓他呼吸一時不暢,卻不知該如何發洩。
「小心!」
陳叔猛然抬頭,發紅的雙眼充滿驚怒,拎起銅劍向前一劈,鏘的一聲與一柄橫斬而來的銀刀互撞,迸出星星火花。
這時林帆才看見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再仔細一看,我靠!這不是那個吋頭男劉飛嗎?
正驚訝時,突然脖頸一涼,一柄短劍無聲無息地架了上來,身後幽幽傳來一句:「別動,不然斬了你。」
不用想,背後那位肯定是瀏海少年小徐了。
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碰到他們,但他們的老大呢?
「那頭大力鬼是你們殺的?」劉飛噙著笑意問道,手中銀刀卻沒歇下,大開大闔猛劈陳叔,打得他節節敗退。
「是我們殺的……」陳叔咬牙硬扛劉飛的兇猛刀勢,但經歷剛才一番苦戰狀態早已十分低下,使劍的右手微微顫抖,似乎連劍都握不穩。
兩人才過不到十招,早已力竭的陳永明便被劉飛破開劍網防禦欺近身前,碰碰兩拳擊中喉嚨及胸口潭中大穴,口吐鮮血向後拋飛,重重摔倒在地,掙扎了幾下卻再也爬不起身。
「看來大力鬼把你折騰得夠嗆啊,記得幾年前也遇過你一次,那時還打的有來有往呢。」劉飛銀刀上肩,踢開陳叔的銅劍,居高臨下地俯視道:「看你也是資深散修了,紅門的規矩知道吧?」
「知道……」陳永明虛弱點頭,劇烈咳了幾聲後緩緩坐挺身子,兩眼一閉,萬念俱灰道:「我願意立血契,但有一個條件。」
「哦?」劉飛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要知道立血契相當於出賣靈魂,從此人生再無自由,大多被抓獲的人都寧可選擇死亡也不願餘生為奴。
「說來我聽聽。」
「請送那位年輕人進培訓營,他有俠義之心且身家清白,本來我們打算培養他的,但事已至此……」陳永明看了一眼張俊宏遺體,苦澀笑道:「請你們給好苗子一個機會。」
「你幾歲了?」劉飛看了林帆一眼問道。
「二十二。」
「太老了。」劉飛搖頭道:「十六歲開始體修都嫌太晚,他沒救了。」
「誰說他要體修了,說不准他靈根清澈,可以走術修一路,甚至……」
「唉!你還討價還價起來了啊?」劉飛有些不耐地擺手:「他的背景我們調查過了,的確是普通人一個,上次死裡逃生多不容易啊,你們還把他抓出來打妖怪,這不是害他嗎。」
「是我自願的,和他們無關。」
林帆也不怯場,接著道:「前天的地道事件後我就發誓,一定要成為獵妖師,不然哪天又遇到妖怪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憑你?」劉飛嗤笑一聲,走到林帆面前與他對視。
劉飛雖然矮林帆半顆頭,但他可是在殺戮中討生活的人,渾身自發一股剽悍氣息,銳利的雙眼一瞇,盯的林帆心裡有些發慌。
「就憑我敢打敢殺。」林帆絲毫不讓地對視道。
「哈哈,好!我期待你的表現,看你是有種還是孬種。」劉飛移開目光,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長方鐵盒打開取出一綑紙捲,抽出其中一張走到陳永明身邊道:「你們很幸運,無極的確決定在明早公開一切,開始徵兵建立蕩妖軍,菁英培訓營就別想了,他沒那資格,我可以幫他在新兵營找個好長官,要是他真是好苗子,那就幹掉同梯往上爬,靠自己爭取進入培訓營。」
「……就這麼辦吧。」
陳叔深嘆一口氣,伸出右掌讓銀刀切出一道口子,接著將流出潺潺鮮血的掌面往那畫滿腥紅符文的紙捲一印,只見那些符文沾血後像是活過來般,紛紛扭曲著離開紙張游上陳叔右掌,形成一個圓形的符文陣圖。
林帆看得心頭狂跳,自己接下來是不是也得立這個血契?
而這還沒結束,只聽陳叔痛苦悶哼一聲,他的眉心處竟裂開一道細縫,一縷血線從中撥離而出融入虛空,至此細縫才重新閉合,他更是臉色慘白大口喘氣,好像剛歷經一場酷刑。
「你應該很快會收到徵兵令,報到時記得和士官說你是劉飛推薦來的。」語畢手一招,小徐這才鬆開短劍,取出一副手銬給陳永明帶上。
「你叫林帆對吧,老張的後事要勞煩你了,好好珍重……」
陳永明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但話到嘴邊卻只化為一聲苦嘆,本來挺拔硬朗的身軀此刻變得十分傴僂,拖著蹣跚的腳步被兩人押走,留下一臉錯愕的林帆傻站原地。
就這樣?我就這樣被放了?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再看看一旁的張叔遺體。
林帆突然覺得荒謬無比,這幾天自己經歷的都是些什麼破事啊。
強壓下五味雜陳的心情,林帆吃力揹起張俊宏的遺體,往醫院邁步。
一個月後,張氏靈堂。
隨著執禮的操持,眾人合掌拜了幾拜,一一上前捻香致意。
林帆和父親身穿黑衣佇立一旁,看著稀稀落落的人群進出,眼裡都是木然和疲憊。
張俊宏無妻無子卯然一身,後事都是左右街坊籌錢輕簡舉辦的,幸好父親最後平安返家,否則林帆真不知該怎麼過。
這一個月內發生了太多事,整個華夏國都處在動盪之中,果然如劉飛所說,政府大動作地發佈「異端動亂條例」,這個異端泛指所有與超凡相關的人事物,內容洋洋灑灑一大篇,總結就是異端問題已經一發不可收拾,需要全民共同抵禦。
同時無極、紅門、獵妖師……等資訊也浮上檯面,讓國民知曉有這麼一群龐大的組織機構在打擊異端,這讓陷入恐慌的國民得到不小安撫,覺得政府是早有準備。
儘管如此,這些訊息無疑是大大顛覆了眾人三觀,覺得這世界一夕之間變得陌生許多,好像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
就以豐泉縣為例,一個月前的災厄之夜不知死了多少人,據說祈神大會現場變成一片廢墟,也不知是發生何等規模的戰鬥。
「我等下還要去幾個地方捻香,你要一起來嗎?」父親林文浪問道。
「不了,我回家休息吧。」林帆打了個哈欠,這個月他不知參加了多少葬禮,他和父親都曾身處災難現場卻安然脫身,簡直可說是吉星高照、天佑林家。
「也好,好好休息一下,下個月就要入伍了。」
送別父親,林帆起身返家打算午睡休息,喀擦一聲打開家門瞳孔卻猛然一縮,渾身劇震。
「是你!」林帆又驚又疑地看著客廳中央的不速之客。
眼前挽道髻、面容清癯,神光內斂的青袍道人不正是那失蹤已久的老算命師嗎!
「一月不見,老夫來看看你。」
老者將手中把玩的小物擺回壁櫃,側頭道:「為了答謝你這一月來替我善待寶貝,你可以選擇要一場大富貴,或是大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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