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嘩啦。

你在日記上標註著今天的天氣,順道標示了他今天的狀態也是淅瀝嘩啦

你喜歡靜靜的聽雨,但不喜歡聽他的哭聲

你闔上日記,隨意往身後扔去,像是身後有書櫃一般,你扔出的那本書就這麼憑空消失

「啪嚓」你折下盤中女人的手指,像是對待戀人般溫柔的握著那截斷指,接著你拿到鼻前輕嗅、無比依戀的輕吮著指尖又像是要挑逗誰一般輕咬著指節,然後狠狠的咬斷關節,連肉帶骨的吞吃入腹

你坐在充滿東方風格的後院裡,身著深藍色的長袍馬褂,盤腿坐著一派輕鬆地聽著雨,然後百無聊賴地吃著盤中的女人,她是你這次最後的客人,這個遊戲最終的失敗者,不管先前怎麼艷麗傲人的笑著現在依然是你的盤中飧,每個客人都是你的作品,這次你將留到最後的她做了華麗的擺盤,留下她的頭顱幫她在耳後別了漂亮的薔薇花,你留下她如綢緞般烏黑的長髮,纏繞在特地取下的肋骨間,她的手臂和手掌被分別取下善用關節做出獨特的立體感,然後拉出她的大腸小腸紮成一朵朵盛放的花,拿出她終於見光的內臟排列在她臉側,你滿意的看著你的作品,恬淡的笑著將輕吻落在她額間

「妳的胃大概是第一次這麼靠近妳的臉呢…不管怎麼說,晚安了」

在將一切吞下之後,你低頭看了看懷錶,一邊默數著時間一邊拿起你鍾愛的長菸斗,你喜歡在閒暇時吞雲吐霧,在下著雨的現在更顯得煙雨濛濛

過了半晌,

像是印證你腦海中的聲音一般,他淋著雨從院子邊的矮牆上貓步走了下來

一副要哭出來的臉啊,你單手拖著頰,無奈的淺笑著

他抬首,金色的獸眸和你的深藍撞在一起的剎那,透明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潰堤,你伸出還空著的右手,為他敞開

看吧,淅瀝嘩啦的

每天的這個時刻,他總是衝到你懷裡,不斷哭著說對不起又忘了你,你也總是無奈的笑笑,不說什麼,你知道他總是在每天的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你,但你也知道他是不可能記得住的

你知曉這個幻境一切的一切,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都一清二楚,在這個空間你是無所不知存在,但同時你將不被人知曉,知道你的人們在太陽升起時將不斷的遺忘你,想不起來的便會從你的視線中消失,想起來的又會駐足多久呢

眼前便是一個不斷想起你的例子,你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口裡低聲呢喃著哄著他在你懷裡睡去,你明白再過不久就看不到他的眼淚了

你垂首輕輕舔去他眼角殘留的淚水,微鹹的味道和嘴裡殘存的血腥味成了每天這個時候總是會留下的味道

你知曉一切,卻不能干預任何事物

在他每次離開的時候,你總是不斷地在心底提醒自己

直到3天後那個不見月光也不見雨水的夜晚,他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告訴你他再也不會忘記你了,你明白他拿什麼跟紅心女王交換了,卻也只能在煙霧瀰漫的月色中用他想看到的表情告訴他

真的啊?

然後再度伸出那隻空著的右手,把那個再也哭不出來的他擁入懷中,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勾起苦澀的笑,低聲說著只有你知曉的一切

你明白他心裡的淅瀝嘩啦從未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