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二一 - 17. morning call

「登登登登！！！」手機的鬧鐘響起。

我馬上按熄。

【4：55】

距離Charlie的morning call還有5分鐘。

我揉揉眼角的眼屎，起了床。

其實昨晚訓得不太好。

我拿著手機走入廁所，等著Charlie的morning call。

在我的刷牙的時候，手機震動。

「喂。」我口裡全是牙膏泡沫，口齒不清。

「早晨，起身啦。」電話裡頭的Charlie也是剛睡醒的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繼續口齒不清。

「？」

我吐乾淨牙膏泡沫，說：「我話，我醒左啦。」

「哦，好啦，一陣見啦。」

「我仲未call車啊。」

「我call左5點半啊。」

「係咪call達哥？」

「唔係啊，我call蛇仔明。」

「平d咩？」

「無啊，call開佢。」

「咁我而家call，一陣見啦。」

「嗯，拜拜。」

***

「司機，我到左啦。」落到樓下，天還沒光。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mKXUmS2x

「等等，來緊。」很明顯又一個通宵更的士佬。

講起凌晨call車返工，我試過目擊車禍。

當時都是差不多的時間，我看到街口對面有一架紅的泊在路口，似是在等人。

我沒有多加留意，忙著催促我的司機。

這個時候，「碰」一聲那架紅的已經撞入前面的貨櫃車尾。

我馬上衝前看司機的情況。

「你有無事啊？」我大叫，四處無人。

司機沒有反應。

我的腦海馬上浮現各種上堂的急救技巧。

第一件事，我打了999。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UwGFkBju

可幸的是，當時的報案中心是可以打通的。

「喂，有人撞車啊，呢度係天馬苑。的士司機好似無反應，附近無人。」我詳細向報案中心的警員描述。

收線後，我再次拍動車門。

「喂，你有無事？」我失控大叫。

車內的司機恢復意識，但好似仍不知發生什麼事。

「你撞車啊，你知唔知啊？你撞車啊。」我大叫。

「你有無事啊？有無受傷？」我觀察落車的司機好似真的沒有受傷。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JVnd1s45

「無事。」但他的神智好似仍未恢復過來，在車頭檢查車身。

「我報左警啦，你留係度等警察。」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gh2CWRFp

這時候我的的士剛到，我上車揚長而去。

「頭先個司機撞車啊，嚇死我。」我仍心有餘悸。

「係啊，d夜更的士佬成日都唔夠訓架，好容易出事。」今日係達哥本人接我，他的語氣好似習以為常。

香港地，搵食真的很艱難。

有人說是福地，的確餓不死人，但距離安居樂業還有一大段距離。

「邊似得你地周圍飛啊，寓工作於娛樂。」

「你睇我好，我睇你好啦。」我笑笑口。

我從倒後鏡見到達哥打了個呵欠，全速奔馳。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v3azZkBJ

我拉起身旁的安全帶，「咔嚓」。

諗起之前有架機場員工車在青衣發生車禍，有人因為沒有扣上安全帶被拋出車外，死狀恐怖。

也可能是職業病的關係，經常提醒客人進口安全帶。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kv57QZgC

「又返早啊？」今日又是達哥更。

「係啊，早晨，達哥。」

「上車未」Charlie傳來訊息。

「啱啱上」我回覆。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7ItKHl6X

「又飛邊啊今日？」達哥隨口問道。

「無啊，今日飛日本turn咋。」

「咁咪好囉，返來又可以食飯啦。」達哥左耳戴著藍芽，軚盤隔離放置了幾部電話，即刻就好似一個專業的操盤員一樣。

「大埔call車入機場」「阿城，個客話打電話俾你唔通啊。」「吳小姐，司機10分鐘後到，你可以落定去俾電話佢，電話係543131253。」

我從袋內拿出airpod，播放陳奕迅playlist。

「紅眼睛幽幽的看著這孤城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Z7whJjT5

如同苦笑擠出的高興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AIOLypIa

全城為我花光狠勁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gEwTVaB4

浮華盛世做分手佈景」

認識這首許美靜的《傾城》來自《一路向西》，但原來詞中的孤城形容的是香港這塊日漸被蠶食的土地，有點感嘆。

看著車窗外魚肚白的天色，城市的節奏慢慢蘇醒過來，經過一夜沈寂，街外報攤老闆整理剛送達的報紙、赤裸上身的送貨工人、與此同時有衣衫不整的上班族可能剛挨完通宵，一幅《香江上班圖》，香港人真係好中意返工。4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35IXOTLP

原來返早turn都可以這樣精神，這就是香港精神。

不，是因為今日有Charlie 的morning call。

「想飲杯咖啡。」我突發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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