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少女 - （十）

【聖路加天使】

　　白光過後，小然再次睜開眼睛，只覺清風涼涼，有種漂浮感。小然畢竟習慣異度空間了，很快就清楚發生何事，看著雪羽就在面前，表情卻莫名痛苦。

　　「咦，這裡是哪裡？我怎麼飄在空中？」雖是黑夜，四周燈光閃爍，視線還算清楚。小然身在半空中，發現底下有條河，幸好不是青萍湖，心下稍安。

　　「鬼丫頭，他們二個呢？」

　　雪羽出奇的沒有答話，只見她身上白芒一閃一爍，過沒多久，二道人影在小然身邊出現，是武魅與晴華。二人望著小然，臉上都是驚訝。

　　晴華問著：「這就是異度空間？」

　　「是啊。多虧雪羽了，不過，她看起來怪怪的。」

　　武魅還搞不清楚狀況，喃喃說著：「這是東京……我們怎麼飄在半空？」

　　小然嘻嘻一笑：「當然是……媽呀！」話沒說完，身體一陣墜落感，三人自空中直往下摔。緊接在「媽呀」之後，「野蠻女」破空而出，只有晴華依舊默默，接受這無奇不有的世界。

　　就在三人即將摔落河裡，雪羽奮力飛到小然身邊，化為白色星芒，將三人緩緩送到岸邊。三人跌坐在草地上，小然趕緊看著由蒼白變成半透明的雪羽，急問：「妳怎麼了，別嚇我？」說著，小然眼眶泛紅，卻見雪羽嘻嘻一笑，虛弱的說：「笨小然……妳沒事就好。」話一說完，雪羽全身透明，接著消失在東京的隅田川上。

　　小然呆立著，眼神放空，二行淚水悄悄落了下來。晴華過去拉著她的手，小然癡癡地說著：「鬼丫頭……妳快出來，不要嚇我了。」哽咽的呼喊，聲音飄盪在這陌生的城市，「一定是為了帶我們過來，才害她……害她消失了。」躲入晴華的懷抱，小然放聲大哭。雖然總是叫她鬼丫頭，在小然的心裡，早已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

　　「我不叫妳鬼丫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晴華將她抱的更緊，面對生死都無懼的百花傳人，此刻，眼眶也濕了。

　　武魅背對著二人，說著：「亞洲總部就在附近，我們得想法子進去。」轉過身子，小然正用怨恨的表情看著他。

　　「野蠻女，長點智慧好嗎？」

　　「死娘泡，你說什麼？」

　　「娘泡……」武魅悶哼一聲，「這小鬼……我雖然不清楚她的能耐，但她既然有辦法馬上做出決定，而且一晃眼就帶我們來到東京。要我相信她就這麼……消失了？」武魅踏前一步，捏著小然的臉說：「那比妳突然變成Ｃ罩杯還令我驚訝！」

　　「武、媚、娘！」低幕眼直射，小然張口一咬，武魅的手來不及縮，立刻變成野蠻女口中的肥肉，入木三分。

　　「痛啊！」死命抽離，武魅忍住眼淚退了三大步。

　　「小歸小，你也摸的挺過癮的，現在居然敢說嘴！」

　　「妳這野蠻女，就說我是為了救妳，妳到底是要記恨記多久？」

　　「一輩子！」

　　「好啊，就看看誰活的比較久！」

　　「你不知道女人比較長命嗎？」

　　「我只知道禍害遺千年！」

　　「哼，武媚娘，你這個死人妖。」

　　「妳人身攻擊……」

　　「大色狼！」

　　「……oh my god！」

　　二人就這樣自然的鬥起嘴來，晴華搖了搖頭，看著不遠處有座醒目的建築物，問著：「武魅，那二棟大樓是一起的嗎？」

　　「聖路加花園大樓。」

　　小然瞧著這棟雙子星，相較一旁均是低矮建築，異常醒目。

　　武魅繼續說著：「這是丹下建三晚年的作品……」停頓了一下，武魅抬頭望著聖路加，嘆氣說：「他也是ＴＯＦ成員，代號鬼匠。他是日本第一位獲得普力茲克建築獎的人，十年前已經去世。目前ＴＯＦ亞洲總部，就在聖路加內。逸顏哥到現在都沒有主動聯繫我，我想他應該被囚禁在這裡。」

　　小然問著：「打算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ＴＯＦ會對逸顏哥除名，肯定是非常重大的事件！我跟他關係非常，加上剛剛啟動的毀滅訊號，我怕我們一進去，馬上會被抓起來。」

　　「怎麼ＴＯＦ搞的像是黑道集團一樣，這麼蠻橫！」

　　「我也不懂……逸顏哥在集團的地位甚高，實在沒理由短短一二天，他就這樣無預警的被除名。」

　　杜晴華往前走著，盯著聖路加，說：「摸黑救人。」

　　武魅上前拉住她說：「別急。亞洲總部平時並沒有固定居所，當有會議召開時，才會在聖路加開啟。這棟大樓房間這麼多，非受邀人，無法知道本次會議在哪裡舉行。」

　　小然急了：「那怎麼辦？總不能一間一間問吧？」

　　「我有辦法。不過，」武魅瞧著身旁二位正妹，笑了一下，「先說了，我可不是藉機報仇。我有個朋友在這附近，他專門研究世上的秘密組織，ＴＯＦ當然也在他的興趣範圍。或許這次的臨時會議，他會有相關的情報。」

　　小然怔了一下：「這跟藉機報仇有什麼關係？」

　　「他有怪僻……日本宅男嘛，就是怪怪的……」接著，武魅對著晴華說，「臭丫頭，可要麻煩妳了。」

　　「何事？」

　　「獨門絕活。」

　　杜晴華難得面有詭色，問著：「同上回？」

　　「不不不！反過來囉，這次我們角色互換。」

　　杜晴華眼睛睜的大大，看了小然一眼，說：「你確定不是報仇？」

　　「哈哈，當然不是。」

　　小然聽的一頭霧水，又見武魅得意笑著，於是雙眼低幕問說：「少給我打啞謎，大色狼，到底怎麼回事？」

　　武魅故作玄虛，說：「時間還久。我這位朋友叫做田中岡，通常早上會出現在築地青空三代目吃握壽司。現在我們算偷渡客，沒辦法投宿，得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行動。剛好可以聽聽野蠻女的故事，我總覺得逸顏哥的事件，應該跟妳脫不了關係。」

　　「事不宜遲，說定！」晴華不讓小然發問，將她伸手一抱，與武魅施展輕功，三人快速來到不遠的明石小學，摸開一間教室，就此渡過一晚。

　　其間，小然將自己發生的事情說上一遍，晴華已聽她說過，自己在另一旁調劑著花粉。武魅聽完後，嘖嘖稱奇，卻馬上問著：「所以妳跟雪羽這二個笨蛋，居然沒問胖子為什麼要抓妳，就讓他變成千年神樹？」

　　「啊！好像是耶……」小然嘟著嘴說，「還不是擔心你的傷勢，加上我又迷迷糊糊的，雪羽這小女孩，大概也沒啥經驗。唉……」想到雪羽，小然又傷心起來。

　　「放心吧，我相信她不會有事。雖然她裝鬼嚇我，不過，這麼可愛的小女孩，老天爺一定會眷顧的。我答應妳，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她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妳面前！」

　　小然濕著雙眼，問：「真的嗎？」

　　「當然。」

　　二人就這麼對望著，武魅居然又臉紅起來，趕緊閃過身去，橫臂一躺，說：「快休息吧，還得早起準備。」

　　小然笑笑的看著裝睡的他，雖然只有短暫的一天，卻覺得武魅的真性情，可愛到了極點。

　　「真是可愛的大男孩……」這男女之間的微妙情愫，讓小然想起了前男友林祈章，「琹說的是真的嗎？所以，祺章並非真的喜歡我，只是受到我的守護者水靈的影響？」幽幽一嘆，小然閉上眼睛，這莫名而起的人生鉅變，或許再入夢一回，夢醒後能再次回歸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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