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完看診工作,我離開「稻滿醫院」,走到鯨島的港口買張船票搭上渡輪,就啟程前往日島的首都「四季櫻市」。
港口人聲鼎沸,我握著手中的船票,身上已換上平日慣穿的文藝風連身裙,默默地在盛夏的海風吹拂下登上甲板。渡輪準時出發航行。在船上的酒吧,我喝著可爾必思,吧臺上方的電視播著撞球賽事,空氣中瀰漫著燒烤海鮮的氣味,三十分鐘的航程很快就結束了。
一下渡輪,我走到四季櫻市荻原港口的地鐵站,搭乘北海線的地鐵前往警視廳站。抵達警視廳站後,我走出三號出口,無聲行走在摩登大廈林立的都會街道,步行五分鐘後推開沙發酒吧「神樂」的玻璃門,步入一個燈光昏暗但舒適的馳放空間。
「桂老師,」警視廳警官守谷雅在一如以往的座位上等候我,「您還是一樣精神,我已經替您點好餐了。一樣是蔬菜醬油炒烏龍麵?」他瞇起眼有些打趣地問道。
守谷是我長年熟識的警界高層,也是我平常情報往來的對象。他是日島的不老不死的生命體,但年歲比我小很多。只見他穿著一襲灰西裝,別著一條紅菱格紋領帶,眉目出眾,身姿挺拔,英挺的劍眉下是一對蔚藍如海的優美鳳眼,弧度微微上揚的嘴唇予人堅毅的感覺,完全是人中龍鳳。
「謝謝你囉,雅君。」我也有些打趣地說道,兩個人就在長型的軟布沙發上坐下。
「我下午在辦公室收到您的簡訊,真的嚇了一跳呢。您怎麼這麼突然要約我見面,不會是有很緊急的案件要處理吧?」守谷開門見山問道,我也小酌起桌上備好的無酒精雞尾酒「楊貴妃」。
「是呀,根據我今天得知的情報,有人在裏頻道的椒羅情勢板發表疑似行刑預告的留言,所以特別來通知你的。」我直接地道,「楊貴妃」的荔枝果汁與玉露茶和氣泡水的調味完美無缺,酒面上漂浮的薄荷葉更有股清香,我不禁有些飄飄然了。
「是、是您的時空的裏頻道嗎?」守谷聞言神色很是緊張,「我知道了,我們馬上會展開行動。您等我撥通電話。」他急急道,拿出手機就開始運籌帷幄。
守谷講電話的時候,我默默喝掉三杯「楊貴妃」,內心也開始思索起這個時空的差異。因為出生的年代不同,行走的時間維度與空間維度並不一樣的關係,守谷平常關注的他的時空的裏頻道看來還是沒有異狀的。只是,他貴為警視廳高官,管轄的是日島全時空的警備,我想是有這個迫切的需要知會他關於疑似行刑預告的事的。
「真是多謝您了,我們的人已經鎖定可疑對象,會維護您們年代的安危的。這次,您真是幫了大忙了。」講完電話後,守谷感激地望著我道,我也鬆了口氣。
「不會的,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由衷地道,「這些年來,我所處年代的日島隨機殺人的事件增多,雖然我目前並不住在日島,但還是很憂心的。雅君所處的年代,看來一直很和平呢。」我半開起玩笑。
「哪裡是和平,根本是懶散了!」守谷笑笑道,也拿起他身前的「楊貴妃」啜飲。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行走在平和一點的時空維度上,不然整天和獵奇案件為伍也是壓力很大。雖然說,這好像就是我的人生吧?」我開起自己玩笑道,神樂的女服務生也替我送上蔬菜醬油炒烏龍麵。
「哈哈,您還是一樣妙語如珠,」守谷提起雞尾酒杯,「乾!」他對我邀道。
「乾!」我也舉起雞尾酒杯回禮。彼此隨後將無酒精雞尾酒「楊貴妃」一飲而盡。
不遠處的酒吧音箱輕輕傳出低柔的馳放音樂,神樂內的客人如往常一樣三三兩兩坐在沙發上保持著低音量交談,我和守谷聊著天對飲。夜色已深,空氣中飄浮著香檳調酒的味道,我們沒有喝酒精,在這迷醉的夜晚依舊保持清醒。與守谷道別後,我搭上最後一班地鐵,在荻原港附近的膠囊旅館留宿,隔天清晨才乘船返回鯨島。回到事務所,吃著早飯的俊正笑笑問我昨晚去了哪,我說是和朋友去喝無酒精的酒,沒有醉卻也是一種清醒中的買醉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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