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十夜】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hofiTb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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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00:51，凜冬的雨像細碎的玻璃渣，敲打著大樓外牆。陳孟儒把最後一疊報表塞進牛皮紙袋，鎖上抽屜。整個會計部只剩他的電腦還亮著，螢幕保護程式是預設的無窮符號「∞」，緩慢旋轉。他揉了揉因長期盯數字而乾澀的眼睛，心想：再熬三個月，就能還清房貸，然後——然後呢？他沒想出答案，電梯已經到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1vBI6e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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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打開，內部比平常寬敞，鏡面不鏽鋼映出他疲憊的倒影。按鍵面板最下方，多了一顆從未見過的「B4」。他愣了一下，以為是管委會新設的停車樓層，便不假思索地按下。電梯開始下降，輕微的失重感像一隻冰冷的手，覆在他胸口。
樓層顯示器從「1」變成「0」。數字消失的瞬間，陳孟儒聽見「叮」一聲，門卻沒開。幽閉的靜默中，燈管閃了兩下，接著顯示器竟浮現一行小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yfmVWoGo
「歸零程序啟動。」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5YDHAX00
下一秒，數字開始倒數：-1、-2、-3……每下降一層，都伴隨細微的「喀嚓」聲，彷彿有看不見的齒輪在剝落。陳孟儒伸手想按緊急鈴，指尖卻穿過了面板——那不是金屬，而是一層霧，像凝結的時間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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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終於停住，顯示器停在「-∞」。門滑開，冷氣湧入，帶著紙張與碳粉的味道。眼前的辦公室與十二樓的會計部完全對稱：同樣的灰色地毯、同樣的隔板、同樣的「節約用紙」公告，只是左右顛倒。唯一不同的是，整層樓空無一人。
牆上掛著一面圓形時鐘，玻璃碎裂成輻射狀，時針與分針重疊成「∞」。陳孟儒走近，發現秒針逆時針旋轉，每走一格，時鐘背後的牆面便浮現一道細微裂痕，像有人在牆裡用指甲刮擦。
他打開燈，所有電腦螢幕同時亮起，桌面上的 Excel 檔案自動開啟，行列裡填滿了「0」。滑鼠自己移動，點開一個名為「Final_Balance」的活頁簿。工作表 A1 格寫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6zIgcrP4
「陳孟儒，總資產：0；總負債：0；人生淨值：未定義。」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p4DAn876
他猛地合上筆電，螢幕卻在闔上瞬間映出一張臉——不是他的，而是一個雙眼空洞、嘴角裂至耳根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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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孟儒拔腿奔向電梯，門卻已自動閤上。顯示器回到「0」，再變「1」。電梯上升，速度極快，耳膜發脹。門開，他衝回十二樓，熟悉的同事們都還在，只是他們的臉全都變成鏡像：右臉的痣跑到左臉，領帶結左右相反。眾人抬頭，齊聲說：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BaHfySsP
「歸零程序完成，歡迎回來。」
陳孟儒低頭，自己胸口的工作證變成空白，照片消失，只剩一行新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DaE0iEjf
「職稱：未定義；報到日：∞。」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RCHN20h9
遠處，那面破損的時鐘被掛在茶水間牆上，秒針逆轉，滴答聲像心跳。他終於明白，從按下 B4 那刻起，他就成了這條莫比烏斯環上的第一個節點——一個沒有出口的循環。
電梯門再次打開，裡頭空無一人，只有「B4」鍵亮著，像一隻等待被按下的眼睛。
（第一夜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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